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何只是简短的回答。发生了什么事,等来的却是你的避而不答。那天小C走得很急促,没有告诉我她要去哪里,也没有说原因,只是朝我深深地看了一眼。
现实是残酷的,只要是人都避免不了这种苦楚,要想更好的生活,就要学会搏击,就要有一定的实力。要成为真正的强者。这些我明白,但我没有做到,因为我在时间的面前当了逃兵,败给了自己。
我的眼神中少不了的忧郁,就像现在。停留在夜晚的记忆中,感受着窗外的清风,我只求吹醒我熟睡的心,让我疯狂,让我像流星一样刺破黑夜,留住自己的光芒。
夜已经很深了,或许是我太脆弱了,总之很久以前我就告诉自己是一个疯子。而更多的时候我在逃亡,逃了十几年,可最终败给了时间。于是我在文字中寻找天空,在冷眼和讥笑中生存。
我静静地坐在窗旁,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整个世界都成为了白色,像童话里的世界一样,白得透明,白得非凡,白得无处不透露着诗意。
雪花像纸片一样,缓缓飘下。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我贪婪地望着,仿佛有种想吃掉这种美丽的可能。
四周是银白色的一片,那么的纯洁、温暖,我确认这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景色,而对于我这么一个第一次见雪的人来说已经无可挑剔了。城市的四周有一群孩子在奔跑、玩闹,他们活力四射,无忧无虑,干着自己想干的事,笑着、闹着。我呆呆地望着,这种笑容曾经我们也拥有,只不过在和生活的游戏中被击垮了,于是每天想着许多事,失眠、彷徨、无可奈何。
市中心的盘旋路里面有一个花园,中心雕着一把宝剑,上面写着“谁与争锋”的四个大字,苍劲有力,在白雪装饰下越发美丽。
北方的人好像都耐寒,在马路上走着,任由雪花的降落,几个孩子跑在宝剑的下面,大声地吼着。
我掏出了手机,是小c打来的,她欢喜得像个孩子,我继续冷冰冰的语言,没有再问为什么,因为我知道她一定会告诉我的,而似乎更是个完美的谎言。
“克,三月份我要去一个神秘的地方,天气预报说你们那儿有大雪,下了吗?”
“正在下呢。”我无法用语言来描写我当时的表情,是兴奋还是难受,总之这是个很难的问题。
“哦,那我明天出发,坐H市通往漠城的车后天赶到。”
“好,到时我带你好好玩。”
寒暄了几句,我们挂断了电话,后天小C就会到来,而此时我的脑海再次定格了这些记忆,我们一同逃课去上网,一同游荡在市区的小道,买一些小时候的玩具,看一些关于牛鬼蛇神的玄学,这一切成为了昨天的记忆,但这一切早已藏在了我心中。
我买了小C最喜欢的百合花,我忘了是多少,总之很多很多,房子里飘满了百合花的香味,搞的邻居还以为我要开花店。我浅浅地笑了一下,我们是好朋友,我爱你,哪怕你不要我,我说过的话总要算数。
“坐在悬崖边看日出,知道吗?我讨厌命运的角色。”
2006年1月5日,我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天。当我从这场噩梦中苏醒的时候,无助、无奈,我相信我不会放过我自己。
雪越下越大,下了整整三天。春节马上就到来了,漠城四处洋溢着浓浓的年气,我早早地出发,到候车室等小C。车站的人特别拥挤,有急着回家的,有从外地赶回来的,我焦急的张望只是许久未见。
时间早已过了中午十二点,从H市到漠城的客车还未到,我打电话过去,一直是暂时无法接通,我的心也莫名地慌了起来,就这样等着,直到一个爆炸式的新闻发生,那就是客车出事了。
我的大脑一片麻木,跌倒在地面。或许就在我这样仓促地一笔带过时,我知道我省略了好多文字,因为我不想让自己再后悔、再难受,而这将是一种自私的表现,总之这也是对我大脑神经的一种摧残。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躺在车站的医务室里,白衣天使们笑着问我好点了么,我流下眼泪。或许看到这里,你们在笑我怯弱,但我的笔绝不允许虚假的泪水,尊严和眼泪在必要的时候会出卖自己,而这一切也是一种发泄。
三天的大雪成就了一场白色恐怖,就在沉浸于元旦的欢乐中,H市通往漠城的客车出事了。十一人死亡,其余全部重伤。我以最快的时间赶向出事地点,我默默地祈祷,一遍又一遍地拨这小C的电话号码,传来的只是暂时无法接通。
警察已将此地戒严了,重伤者都被运往了医院。留下的只是尸体,用布盖着,我冲了进去。
“你是干什么的?”一个警察叫道。
“哦,我一个朋友坐这个车,我来看一下,但愿没有她。”
“哦,你看吧!”
我揭开了白布,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只是比以前更苍白、消瘦,一时间天地好像在旋转,为什么会是这样,我一直问着自己。
白色的雪铺在了山上,像厚厚的地毯,太恶心了。我确认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最不想看到的。
“先生,别激动,节哀顺变吧!”
我没有说什么,无力地看了看苍天,三十分钟后警察在半山腰的一棵树下发现了一部手机,我认识那是小C的,两年前我和她一起去买的,白色,很薄的滑板式。我按照上面的号码给她家人回了电话,怪我,一切都怪我,命运,你也太狠了。
“阿姨,你别伤心,都怪我,要不小C不会这样。”
“别那么说,记得好好活下去,你现在这样也不是她愿看到的。”
“小C她毕业后去了哪里啊,为何?”
“哦,这是她要给你的信,是我刚从她那翻出来的,你回去看了就明白了。”说着她递给了我一封信,我清楚地看见上面有血迹,是一个手印。我再也控制不住我的泪水,肆无忌惮的像个不懂事的孩子,那一刻我永世难忘。
为什么?谁可以告诉我:上帝,是你吗?
当我看完那封信的时候,一切都明白了,只是我不明白的是现实为何如此残酷。小C得了白血病,她一直没有告诉我。离开的时候她是去看病,怕我担心,所以只好用冷漠让我放弃。只是我太傻了,颓废,堕落,折磨着自己。医生说她生命不超过两个月,于是她赶到漠城,只是为了完成她看雪的一个心愿而已。
天公不作美,现实的残酷太直接了,我恨这一切,诅咒着生活,可这有能干什么,谁可以给我结果,谁?
一颗流星划过天际,载着我的梦飘向远方,比远方更远的地方,如果有来世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小C葬在了漠城的东郊里,这是她生前就决定的,而我也是从阿姨那里听来的。这里的环境不算太坏,四周有树木、山水……我继续在漠城工作,闲的时候便来这里和小C说话。只是她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累了,便靠在碑子上,起来后回去写小说。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在别人眼里我是一个疯子。深沉,冷酷,这些早已成为了我的固定名词。确实挺可悲的,在这个风华正茂的年龄中,我早死了,只剩下一个尸体在扰乱人们的视野不是吗?而我也明白我的身体一天天开始垮了。
红色的百合花掉在坟头上,那么美。
拿着小c喜欢的百合花,来到郊外,四处一片寂静,带有丁点的凄凉。我把花放在了坟头,拿出来两瓶白酒,静静地喝着。
殉情是件无知的事,好好活下去是所有人的心声。只是我讨厌这种生活,讨厌虚假的面孔。我想没有余留的东西令我高兴,对于一个完美主义者,小小的挫折将他打败,败得一塌糊涂。我选择逃避,并不只是单纯的感情,很多很多的关系让这个世界的浑浊,陌生。而我没有同流的决心,更没有改变的能力,所以只好离开。
百合花更加的鲜红,当然这是我血染成的,已知的是我又吐血了,呵呵,上帝,这场游戏你赢了。
天好冷好冷,吐出的血已经凝固,像开在坟前的花儿一样灿烂。风还是很大,夹杂着黄沙,模糊了我的视野,三年了,这种相思和谴责陪伴了我整整三年。
我倒在了地上,微微地笑了笑,闭上眼睛,若有来世我愿做一颗流星,划破天空,刺破世俗,完成我的流星梦,若有来世,就让苍天为我呐喊,上帝为我鼓掌。
呵呵,离去,永远离去。再见了,压抑;再见了,孤独;再见了,伤心;再见了,黑夜。
天际一颗流星向西北方坠下。若有来世。
一个阴森的早晨,漠城还是那么安静。街道上是过往的人群,有的急匆匆,有的很懒散,和往常的早晨都一样。
这时一名青年正在往市医院走去,时不时还用手捂着胸口。
医生,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年轻人,唉……
没事,您说,我很坚强。
你巳经胃出血,估计最多也不超过两个月。
不用两个月,再可以活一个月就好了,我只有一个心愿未完成。记住不许再喝酒了,也不能去想什么悲伤的事。
呵呵,没事的。
十二月五日,我走出了医务室,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白茫茫的一片罩在我的眼前。小C。
是的,我想起了她。
雪还是那么大,一个人影耸立在那里,没有任何的表情。
街道上是过往的人群,急匆匆的都放慢了脚步,懒散的都把头看了过来,不远处的音像店里放着一支很熟悉的歌。
“我会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跟着这个调子,街头的孩子也跟着哼了起来。也有人转过了头,看着这个和疯子一样的人呆滞在那里。
“你信不信,昨晚我看见流星了,冬天的流星。”有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