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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烧梦(1)

盛先生把地图摊开,钟敲了三下。他取下烟斗,磕掉残余的灰烬。窗外日照朗朗,屋里却透出一股凉意。他戴上老花镜,细细察看摊在桌上的地图。这张地图,印制于1992年。那是最近一次修县志时,夹作附录用的。归国前,盛先生将连册地图小心裁下,如此一来,他就有了关于这座县城的“新形象”。盛先生对旧县城并不陌生,他曾无数次翻阅刊刻于清乾隆二十九年(1764)的县志,将县城的房屋、河道、郊区等铭记于心。乾隆年间的这本县志初版为木刻版,纂修者叫金廷烈,盛先生家中藏有一套(总计六册);另一本县志刊刻于清嘉庆二十年(1815),李书吉、王恺修编纂,和上一本相比,足足迟了五十一年。1992年版的县志,则是精装的,配彩图,记录了这座县城的建置沿革、水文地理、文化习俗、发展概况等。他颇费了一番工夫才搜到这本。

三本县志,在时空中排列,如跳跃的音符。

盛先生当然知道,历史不可能呈一条直线,它更像一只线团,线头凌乱,藏匿起人的身世和起源。从这点看,他倒分不清哪一部县志描述的,才是真实的县城。或者说,本就没有真实的县城,一切已经被时间的河流洗刷了,漂白了。只有盛先生知道,记忆不会被漂白。

摊开的地图,纸面光滑,似乎还带着从县志上裁剪下来的温度。

盛先生的手止不住哆嗦了几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注意力更集中些。他的感官还没有适应这种视觉的迁移。现在他所站的,就是他念兹在兹的故土,他抬头望向窗外,灰尘在光线中飞舞。越接近核心,内心越是难以平静。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铅笔,又摸出夹在笔记本里的便签条。眼前浮现出机场女孩的脸。女孩的字迹,有一种未被时间淘洗和侵占的干净。盛先生捋平便签条,凑近去,从她画的简略路线图上寻找地图上的对应点,再写到本子上。他现在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不直接拿地图让女孩指认?可惜已经晚了,机场分别后,女孩就登上大巴,继续她未完成的旅行了。

盛先生这才想起,他忘了问女孩的名字。盛先生还记得她脸上的讶异:什么?你六十年没回国了?盛先生笑笑。说着,女孩拿出手机,打开地图软件,照着手机上规划的路线,给盛先生“指路”。盛先生从来没遇过这样的指路,仿佛他们是在一张虚构地图上行走,女孩指完路,就暂时缺席了。

这种缺席,盛先生再熟悉不过了。离乡那天起,他就有意无意地参与了某种缺席,缺席是从骨子里长出来的青苔。他至今仍记得,游轮驶出港口那一刻,他望着凄茫茫一片大海,落下了悲怆的泪。涌动的人潮中没有他熟悉的身影。一切隔阂了,连同头顶的天空,也都漏了一角。雨水毫无征兆地倒下来,乘客纷纷躲进船舱,只有他愣愣站着,任凭冷雨兜头浇落。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对未来沉重的想象黏上了他。他想知道,那片人人趋之若鹜的土地,真的就美好如天国?信教的母亲临死前,紧紧抓住他的手。告诉他,快走,走了就好。母亲衰弱得只剩一把骨头了,而沉迷于抽大烟的父亲,却永远留在了对岸。

命运和他开了个残酷的玩笑,没想到的是,这个玩笑赓续了一个甲子,直至耄耋之年,他才循着当年出逃的路线,又回来了。

笔记本上此刻有了一串汉字:甲午巷、辛亥街、中山路……他玩味于这些街道的名字,认定它们和记忆有着血浓于水的关联。可他越看,越觉得陌生。这是他对旧城的疑问,也是对自己的疑问。1992年版的县志上增添的几个地名,就像新打的补丁,怎么看都很刺眼。不过他也知道,前两本县志诞生于和现在迥异的朝代,更改是必然,也是必须,但这种更改来得如此蛮横、粗糙,就像有人拿着粉刷潦草地刷一遍。当初修纂旧县志的人若是见到这一幕,一定会非常震惊吧,尽管他们的震惊与盛先生的震惊,相隔了一百多年。

听过盛先生故事的人为数不多,我只是其中一个。

我和盛先生从未谋面,促使我写这个故事的人,是陈宝琪;关于盛先生故事的零星片段,也是她告诉我的。陈宝琪说,盛先生是个谜一样的人,她在旅途中遇过很多人,但从未有一个像盛先生这样令人难忘。她问我,你能想象吗?一个人在外面漂了六十年,从没回过一天家乡。

我满是好奇地看着她。

陈宝琪说:那次纽约飞北京,我和他隔座,他在飞机上翻一本厚厚的图册,看得非常认真,我很好奇,就和他聊起来了。他穿一套夏装,很正式,看来为了这趟回乡,是做足了准备的。我问他看什么书,他举起那本厚厚的图册,说是一本县志。我一看,很惊讶说,这是我老家!老先生将信将疑,说,这么说你是我老乡?当我再次确信无疑地告诉他时,他的脸上掠过欣喜,很快,我们讲起家乡话来。他说他姓盛,叫他盛先生就好。他万万没想到会在飞机上遇到乡音和他一样的人——这种概率,比中彩票还小。不过他对家乡的好奇远远超过了对我的好奇,好像我是只望远镜,透过我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他问我老家变化大不大,县城现在是怎样的;我说,县是以前的叫法了,现在是区呢。他就“哦哦哦”地点头,看样子好像很失落。我坐在他身边,看到他侧脸,他鬓角斑白,说话的语气像在背稿,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偶尔还夹几个英文单词。我们断断续续聊了很久,说着别人听不懂的“鸟语”。那种感觉,好像这些话也搭着飞机在飞。

我附和道,没错,还一路从纽约飞了回来。

陈宝琪不置可否地笑一笑。

我问她盛先生回国的原因。

陈宝琪讲,他说,人老了就会这样,像只钟摆,摆过去了又会荡回来。

我问陈宝琪,他一个人回来?

陈宝琪说,当时我也问过这个问题。我说你一个人出门,家人不担心吗?他摘下老花镜,像在咀嚼什么,片刻后,他懦懦地说,我没有家人。对于我不小心刺探到的隐情,他似乎不大乐意。我知道我的提问触犯了什么禁忌,很尴尬,不敢再问下去,所以也就不知道他是一直独身,还是结过婚又离了。

这是陈宝琪结束漫长的旅行后,我们再一次见面;上一次见,还是她去敦煌之前。她不像我,总窝在同一块狭仄的土地上;她闲不下来,你永远猜不出她下一步要去哪里。毕业后她没工作(家境很好,似乎也用不着工作),兴起了就拉只行李箱出门,到处去疯玩,近的去过东南亚,泰国、缅甸、马来西亚、新加坡……远的就是欧洲了。这次去美国,她持的是个人旅游签证,从纽约曼哈顿,到佛罗里达,再到加州,着实把半个美国踏足了一遍。每次她出门,撂下一句“我出去几天”就人间蒸发了:不回短信,不打电话,也不经常上网,偶尔更新微博,也只是一张自拍照。她像一只飞得很高很远的风筝,我担心哪天那根线断了,她就永远也飞不回来了。

像往常一样,她会和我讲旅途中的见闻,但这次她讲盛先生的故事时,我打断了她。我问,你不能好好待着吗,为什么总要走?她沉默一阵,抬起眼说,没办法啊,人各有命,也许我生来就该这样。她的话中,有为自己开脱和辩解的成分。至于我,我是不信这些宿命论的说法的,包括盛先生一把年纪归乡这事,我也持怀疑态度。一个人离乡很久,久到已经断了关联,却还要拼了命像归巢倦鸟那般飞回来,个中缘由必定非常复杂,绝非一句简单的“人各有命”就能解释,再说了,归乡便归乡,归乡之后呢?

陈宝琪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绕开了,继续说,从来没有人这样认真地和我谈起家乡,虽然他讲的我不是很理解。以前旧社会的人背井离乡是件天大的事,甚至还关乎生死呢,现在不同了,人轻易便离开家乡,又很容易就回来。盛先生讲他十几岁时坐邮轮逃难到国外,母亲死了,父亲又下落不明。我听着,像在看电影,很传奇的样子。他说,离乡的感觉像树断了根,他这次回来,就是想回来看看树根底下的土是否还在。

因为关心的问题被冷落,我有些埋怨,细想之下,还是决定顺着陈宝琪的话头问下去。

你说这是他第一次回来,既然迟早都想回的,为什么一直拖到现在?

陈宝琪说,八十年代末他准备回来的,但那时国内形势不好,计划搁浅了,没想到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哎,有时人真奇怪,一个念头起了,即使隔了千山万水也要回来。

这个隔了千山万水也要回来的盛先生,真真与众不同。就我所知的大部分“华侨”,都是那类心系故乡,热心参与公共事业的人,个个出手阔绰,福荫子孙亲戚,名字也经常出现在乡村建设、兴办教育的芳名录上。只有这个盛先生不一样(也许他还谈不上是个“华侨”?),暌别故土六十载,像突然冒出来的一棵老树,就这么横着将枝干伸过来,投射一片惨淡的阴影。

陈宝琪的话让我感慨,人不能没根没底地活着啊。

陈宝琪摇摇头说,也不对,有些人注定一辈子飘来荡去,是没根的。

我想说,比如你?但终究没开口。我知道她这句话另有所指,是在形容自己。也许在盛先生这位老番客身上,她无意间照见了什么。我想,这就是她对盛先生好奇的原因。这位盛先生和老家之间,就像离了土的树根,到底隔的不是岁月,而是人心,至于是什么人心,大概除了他自己,就没人知道了。

我说,盛先生后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似乎戳中了某个隐秘的核心,陈宝琪脸上表情有了微妙变化,她咬了咬嘴唇,好像即将说出的是什么天大的秘密。过了片刻,她压低嗓子说,盛先生找我是为了……帮他烧梦。

——“烧梦”两个字从她嘴里冒出来,像一道诡谲的符咒。说完,她直勾勾地看着我,她一定没想到吧,这个词勾起了我莫大的好奇。我追问道,什么是烧梦?

那天盛先生用的是公共电话——他没有手机,也不用电脑——至于他怎么找到陈宝琪的,陈宝琪后来才知道,原来机场分别之后,盛先生问旅行社要到了她的号码。

那天天热,盛先生换了件短袖汗衫,棉麻布的,穿在身上松松垮垮。他搭三轮车穿行于烈日底下。踩三轮车的师傅背部湿了,他和盛先生聊起来,问他,探亲啊?

盛先生想了一下,回答,是啊,返来看看。师傅又问,现在变化大着哩,以前城里没这么热闹的。盛先生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师傅聊着,日头太毒了,好几次他精神恍惚忘了接话。

到了红绿灯路口,盛先生焦急地四下张望。他望见身着短袖和牛仔裤的陈宝琪站在不远处。他让师傅靠路边停,下了车,给钱,朝陈宝琪招招手。

陈宝琪撑一把伞,走过来扶他。盛先生摆摆手,说,不用不用,我能行。

陈宝琪带着盛先生,进了一家糖水店。

天气实在太热了。盛先生从住的宾馆出来,就如掉入一只巨大的火炉。陈宝琪发现,对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来说,热天如此难挨,她递了张纸巾给盛先生擦汗,问他想吃点什么。盛先生说,都可以。陈宝琪于是指着菜单,说,这是龟苓膏,这是双皮奶……还有这个,是草粿。也许是“草粿”一词的发音吸引了盛先生,他盯着菜单上那碗黑色凝状物,食指扣一扣说,就这个吧。陈宝琪自己要了一份烧仙草。盛先生好奇,烧仙草?陈宝琪说,就是台湾的一种甜品,等下您可以尝尝。盛先生若有所思地点头,两人之间陷入沉默,陈宝琪看到他举目四望,表情始终不太自然,仿佛这间糖水店,是一处陌生的所在。

陈宝琪心里有隔阂,尤其在接到盛先生电话之后,这种感觉更强烈了,它替代了先前旅途中的默契。不过几天罢了,陈宝琪惊诧于这种关系的微妙变化。她觉得眼前这位老先生身上藏了什么秘密,又捂着不说,令人如坠云雾。盛先生倒是不紧不慢,这个久未归家的好奇番客,看着店里来往的人,像要把鲜活的一切刻进眼底。陈宝琪想起先前他说过六十年没回来,还有他询问家乡情况时透露出来的热情。这一来,陌生感便从他的眉梢、呼吸和眼神中淌了出来。

盛先生问了陈宝琪的名字。摘掉老花镜之后,他的双眼更浑浊了。陈宝琪这次看得明朗,他的眉角是微翘的,额头上方花白一片,老人斑墨点一样,缀洒在颧骨和腮帮之间,眼袋像干枯的皱巴巴的蝉蛹。他比印象中要老许多,皮肤像风干的蜡纸,人不瘦,但很虚弱,好像刚从一场大病中恢复过来。陈宝琪怔怔地看,恍惚间想起自己那已不在人世的祖父。这种感觉十分奇怪,一个活着的人,令她想起死去的人。祖父如果还健在,也是盛先生这个年纪。不过相比起来,祖父幸运多了,他在家人陪伴下走完了一生。

陈宝琪望着眼前的老人,想到他孤苦无依的样子,心底那颗皱巴巴的核桃,紧缩了一下。

盛先生从公文包掏出一叠旧照,搁到桌上。陈宝琪从未见过这类照片,上面都是旧县城的物景风貌。放最上面的,是一座塔状建筑物的照片,塔状建筑物孤立在一片荒草地上,远景似乎是颓垣断壁,因为不够清晰,陈宝琪只能勉强判断出大致的轮廓。盛先生说,你没见过吧?陈宝琪不置可否。盛先生的手指落在照片右下角,陈宝琪看到,上面写着“八角楼”,她一下子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老辈人说的“八角楼”呀!县城真的有过这样一栋建筑!陈宝琪吃了一惊。接着,盛先生如数家珍般,把这些存在或消失的建筑与遗迹,一一指认给陈宝琪看。盛先生就像一个考古学家。陈宝琪也不知,这种热情和细致是从哪里来的,说他是老番客,却也一点不像。几十张照片,有的是从书上扫描的,有的残破不堪,不知从什么报刊上下来的,它们走马灯似的从眼前晃过,勾勒出一幅逝去年代的图景。

陈宝琪长这么大,从未想过她生活的地方和历史这么接近,或者说,她从未意识到,其实她就活在历史中。以前她多厌倦这里啊,觉得这个地方落后、愚昧,远远没有别的地方有意思。这里的人也是,拘泥于小地方的自恋,还看不起外地人。这些年她四处旅行,走得越远,对这座小城越是生疏,也从未好好想过,老家真的一无是处吗?她以前认为,人要四处走,看不同的风景,见不同的人,就会活得明朗一些,快活一些。然而就在这一刻,在盛先生的讲述中,某种以前她所不理解的东西,箭矢一般越过时间的城池,击中了她。

盛先生讲,我在国外当过一段时间教员,这些照片大部分是从图书馆影印的,见到老相片,就像看到家乡,看得越多,就越想回来,可是又怕,这种感觉你能理解吗?我觉得自己好像得了一种病,不回来的话,就治不好了。

说着,盛先生抽出压在最底下的照片。这一张很新,是刚洗出来的。盛先生幽幽地讲,这是我以前的家。陈宝琪凑近去看,这栋民国建筑的外墙剥落了,但依稀可见昔日的光彩。整座大宅乱糟糟的,悬挂的衣物,横亘的破旧家具,还有坐在门口洗衣的妇人,一切都显示着破败。盛先生说,这里也不是我的家了,现在住着几户外省人。我没有进去,就站在门口看,拍了照片。我向附近老人打听父亲的下落,问了好几个,有人告诉我,土改时,我父亲不愿把名下的土地充公,被批斗了,后来被人发现时,已经上吊死了。我这几天睡不好,一躺下就做噩梦,梦见我父亲,梦见他死得好惨,唉,也许我,我不该回来……

盛先生说起这段过往,眼底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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