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爷一听她的讽刺话,顿了下,看了四爷,“四哥”。
“好个伶牙俐齿,你以下犯上,本王的脸不就是你的杰作,哼!”段冥皇狠戾地盯着苏七七。
就在这时八爷回来,段冥皇手一松,苏七七又跌坐在草地上。
“快,扶她坐好”八爷吩咐两个太监扶苏七七坐上凳子,嘱咐他们送她回去,赶紧去请太医。
八爷就在吩咐之余,余光瞧了一眼四爷,叫七七好好养伤,在她被人抬走那一刻,她偷偷地瞧了眼四爷,见他脸色平静,以及他面上的杰作,她的心喜悦。
身后的八爷“呀”了一声,便捧腹大笑起来,引得苏七七禁不住拿着丝巾挡着头,偷偷眯眼看去,八爷正看着四爷的脸大笑。
十三爷则一脸镇定自若,四爷则阴冷看着远处,在十三爷和四爷转目看向苏七七时,正对上了她偷偷扭头回过的视线,她冷“哼”一声,便扭正了头。
十三爷是站在四爷那边,八爷也是站在四爷那边,可八爷天性单纯……这些她都不想再去想,可她的心却莫名痛了起来,她对他们两个人仍旧残存希望,是她固执吗,八爷无心争夺皇位,可他亦不会背叛四爷,站在太子那边,不会为了她,这点她心里明白,而六爷心存大志,又怎么会为了她这么一个女人,放弃事业,他不会为了她放弃争夺太子之位,不会为了她停留。
怎么这么黑?四周什么也瞧不见,只有北方呼呼刮过的声音,寂静的声音一点点地紧裹着她,她四周巡视,脚下不停,心中正害怕,忽看见前方有一点隐约的灯光。
她几乎想也没想,拨腿就朝着那点光跑去,一路踉踉跄跄,什么也不想,只是奔去前面瞧前面的灯光,寻得一丝温暖。
待她急急匆匆跑近了,才看清,前面一个身穿白袍的健硕男子,他的袍子被风吹得猎猎而舞,他提着一盏灯笼,正风轻云淡地漫步所至。
男子听得急促的脚步声,转身,见是朱七七,驻足了脚步,仍旧是那一抹温玉的笑意。
苏七七见是八爷,她疾疾上前扑入他的怀中,搂着他,她的恐惧、惊惶、担心,一下子统统都散去。
“六爷,你怎么跑来这里?”苏七七喜悦问道,一点都没有避忌。
“小七,小心!”六爷将苏七七一推,瞬即“嘶”忽地两只羽箭疾飞而来,一只刺中六爷的胸口,一只打在灯笼上,在灯笼嘶声裂开,燃烧起来。
忽然四周火光四起,六爷手握着胸口的箭,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绝望,几分温玉,无限凄惨地盯着她。
“六爷”,她的叫喊声被冲天火光火蛇吞没,她冲不过去,她泪流满面瞧着痛苦的六爷,她无力哭倒在地,直至火光延烧尽,他亦缓缓地消失在黑夜中。
“不要,呜呜……六爷……”她吃力起身,疾疾跑了过去,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四处摸索,哭喊着,伸手去寻,只觉一股冷飕风将她吹得好生痛。
徒然一个健硕身影闪现在她身边,猛然伸出大掌掐住她脖子,阴森,“本王要你记住,你生是本王的人,死亦是本王的鬼,呵呵!”
“你放手,我叫你放手,你听到没!”她只觉心就被刺了一刀,对于那冰冷三尺的声音,她没由来的厌恶,而且狠不得杀了他,她猛地挥手捶打他,睡在屏风外面的玉儿忙冲了进来。
“小姐,小姐,你做噩梦了?小姐,小姐,你醒醒?”玉儿搂着她柔声叫道。
她的心仍旧在颤抖,身子亦在颤抖,双手还在捶打,当她看到玉儿那张脸,玉儿的担心目光,她猛地抱着玉儿,眼泪又开始往下落。
玉儿只是紧紧抱着她,“小姐,别怕,玉儿在这,玉儿在这里。”玉儿没问她梦见什么,只是不停地揉着她的背,不停地说,“小姐,别怕。”
好一阵子,七七才缓了过来,对玉儿说,“玉儿,我没事了,你去睡吧!”
玉儿柔声问,“小姐,要不我陪你一起睡?”
苏七七摇了摇头,躺了下来,玉儿替她盖好被子,便退去屏风后面。
她躺在床上圆睁着眼睛,那梦却在她脑海中越发越清晰,怎么也挥不去,她转转侧侧,卷成一团,思绪渐渐回到他们之间相遇,他那温玉如风的笑容,他宠溺的眼神,骄阳天和纷纷细雨天,与他一漫步同行,他那寂静的模样……
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她怎么又会不知,可他对太子做的事情,她略知一些,他打击太子,他的野心,她又岂会不知,他伤害了太子,竟是间接伤害了姐姐,她原本只是让自己作为棋子,盼他爱上自己,好得以拉拢他,让他站在太子一边。
但他以自己为诱饵,假意靠拢太子,实质暗地击溃******,由他在朝中弹劾太子的折子,她就豁然顿悟,原来他们不过相互利用,而那些点点滴滴只不过逢场作戏,只是她走不出这个局。
这是她脚伤的一个月后,虽说这个月,她的确过的安安稳稳,但她突然莫名做了一个噩梦,这夜彻底无眠,当她听到外面响动,便知道玉儿起来了。
她掀起被而起,玉儿见她一脸惨白,震惊,“小姐,小姐,你脚伤刚好,你昨夜果然没睡好,不过玉儿多给你炖点下火的汤,你放心,小姐还是最漂亮的。”
苏七七瞧了瞧镜中的自己,淡淡打趣道,“没事,就是有些憔悴,多铺点胭脂,样子还算可以,不过汤还是要炖哦。”
玉儿替她细细描好黛眉,涂匀胭脂,脸色还是无法掩盖的苍白,她却起身旋转一圈,冲着玉儿如花一笑,“看,多亏你这妙手生花,瞧我是不是很漂亮?”
她不等玉儿说话,又急促冲了出去,留下一句话,“记得炖汤给我,我出去溜溜,很快就回来。”她人便消失踪影。
她疾疾冲冲地穿了几条廊道,来到右翼门,她疾疾踏着碎步,刚好赶上下朝,她这次特意借机前来,无非想看六爷一眼,想着能见到他,她心里有一丝欢喜。
她紧攥着双手,这时她眼见上方桥上几个的身影,那个熟悉的身影窜进她脑海,登时她在下面,她亦是加快步伐走着,就这样看着他。
可是时间过得太快,还是他的脚步太快,一段桥梁的墙壁就要到尽头,她不能再走下去,再这样只会闹笑话,一旦给人落下口实,会给姐姐带来麻烦,眼见他渐渐远走的身影,忽听到太子唤道,“小七,你怎么一人到这边来?”
她嘴边含笑,俯身,“回太子,小七一时之间走失了路,急急匆匆,倒是把事情给忘了。”
这时太子旁边站着四爷,十三爷,他们一脸狐疑地盯着她,除了八爷那极为真诚关心,“小七,你脚伤好点了吗?这些日子潮湿,多走动,对脚不好。”
“嗯,小七已没什么大碍,劳烦八爷惦记,是小七不是。”
“小七,八弟说的是,你脚伤刚好,最好还在院子里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