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怪物骷髅棒一阵晃动,口中念念有词,晦涩难懂,但就在这时候,虽是炎热天气,但却天空中轰雷滚滚,阴云密布,旭日藏辉,一下子暗了下去。颛云只得下令撤退,北疆多蛊术,人力莫敌,这是闻名于天的,众将士未及撤退,霎时狂风起处,飞沙走石,吹弹皮肤,异常之痛。两军相对的中央突然裂开了一道大缝,大地摇颤,所有人莫不东摇西晃,难以定立。
裂缝中央跃出一怪物,高达二三十来丈,浑身漆黑,弓腰驼背,形如人状,怪物一怒,盆口一张,直奔南越将士而来,颛云怎能让它得逞,掣出玉龙枪,飞身上空,舞动了起来,巨大枪影从空砸下,恰好击在怪物身上,轰的一声,怪物身子散了开来,化作无数的小颗粒于空漂浮,并且发出嗡嗡声。
原来那些小颗粒是一种虫子,名为尸虫,巨大的怪物是由万千尸虫凝聚而成,万千尸虫一齐振翅,发出的嗡嗡声自是很大的。那些那尸虫咻的一声攻向南越将士,钻入皮肤里面,将士的肉身寸寸碎裂,白骨尽显,就连白骨也受到了腐蚀,众将士一个个接二连三的都倒在了地上,化为一堆白骨。这一下,所有人都惊慌失措了,都使出了吃奶得劲往原路撤退。和尚与颛云等一干人等直接踩着法器,御空飞行落荒而逃。下方地面之上,白骨累累,尸虫处处皆是,几十万南越将士瞬间化为白骨,这一次南越一败涂地,倘不将部分兵力驻扎莫颜城,只怕血本无归。虽有尸虫攻击和尚等人,但由于我们飞行极快,遂得幸免,但是逃回莫颜城时,业已累的不成摸样了。”
“回到莫颜城之后,君臣上下,一筹莫展,鬼方族巫术诡异,横扫南越,这让所有人日夜战战栗栗,处于担惊受怕之中。颛云加大了防范力度,不管是长空之上还是莫颜城百丈之内皆布满法阵,以恐有人来袭。另一方面,在莫颜城中贴出告示,若知晓怎生克制尸虫之法,报到管家,悬赏千金。过了三日,有一白发老者颤颤巍巍来到颛云行宫之处,说出法子,只要有蛊雕之血,便能克制尸虫。蛊雕之血乃尸虫克星,倘若将蛊雕之血与众将士饮下,任他何等多的尸虫也近不得身,其实蛊雕之血不止如此还有延长寿命之效。众将士获悉此闻,欢欣鼓舞,立时要去寻找蛊雕之血,经过一番询问,离莫颜城东南方向千里之外,十万大山,号称鹿吴山,山上多是木音花,而蛊雕喜食木音花,鹿吴山上蛊雕甚多。
颛云找到和尚,将寻蛊雕之血这事交给了和尚,和尚知道事态严重,担当如此重任,定是得到了颛云的信任,颛云遂即说了不少对和尚鼓励的话,和尚当时觉得此生就是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也值了。
翌日,和尚就出发了,沿途无心暇赏。六足刀载着和尚飞行了将近一日,这才赶到。和尚按落一座山峰之上,放眼望去,树海空碧,汗漫无垠,合抱之木突兀而出,摩云插天,要找到木音花犹如大海捞针一般。
和尚跃下山头,直接行走于山林之中,寻找木音花。可是和尚却被一株巨大怪树吸入腹中,几番生死搏斗,迷迷糊糊之中,不知身在何处,失去了知觉。”虽然马欢说得很简单,但是三人心里很清楚,当时确实情势险峻,生死悬于一线。“和尚醒来之时,落日的余晖洒落在山间,和尚正躺于一堆碎石之中,很是疲惫,想是被树妖之血四处冲掠,才到这得吧,因为和尚记得捣碎了巨树中疑似心脏的一东西。正在那时,和尚耳畔响起了一阵歌声,歌喉婉转,悦耳动听,听着是一女子之音。和尚挣扎着想瞧一个究竟,碎石堆上放置着几块巨大石头,和尚通过大石块间缝隙循声望去,只见一棵两丈来高的花树之下,一白衣女子风姿绰约,曼妙玉立,红唇润泽,两行碎玉之间传出天籁之声,无边嫣红胜血的花瓣簌簌而落,落英缤纷,铺满了一地,女子欺霜赛雪的肌肤映着满地落花,白里透红,吹弹欲破,更甚娇媚。女子如瀑般的长发随风飘扬,纤尘不染,落花无言,人淡如菊,仿佛钟天地之灵秀而成。和尚乃出家人,断不会贪念红尘,只是将此女容貌说与诸位。半响,歌声戛然而止,然而鹿吴山中依然回荡着幽幽的回音。女子轻启朱唇,道:‘大哥,羽儿再为你唱一曲如何啊?’高大的花树之上,树枝沙沙作响,残花横飞,只听得一男子笑道:‘大哥倒是想听,只怕得将蛊雕吓跑了。’突然从树上翩然跃下,衣带翻飞,潇洒矫健,神采飞扬,与女子倒很般配。女子惊道:‘呀,你看我,竟顾着唱曲,忘了正事。’和尚一听蛊雕二字,精神为之一震,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孰知死里逃生,竟然不期而遇?不幸之中的大幸。”
琴来先生忍不住道:“那二人想必就是凌霰夫妇了,咳咳咳咳……”马欢点点头道:“正是,凌霰继续说道:‘羽妹歌声悠扬,只怕就是蛊雕也被吸引过来呢,况且此处有蛊雕喜食的木音花,我们守株待兔,定不会空手而回的。’说着顺手一指,和尚顺着他所指之处望去,只见一簇花团,白花绿叶,相互交映,花瓣肥大,拢起摊开,花蕊状如未,分娩时婴儿,通体空泛紫光,被一根绳索系于脐部,固于花心,一朵花大约有十来个,迎风摇荡,相互碰撞,和尚心里暗想,此花就是木音花了。微风抚处,异香扑鼻,也不只是木音花之香,还是女子身上之味。女子望着木音花,神色顿时黯然了下去,苦笑道:‘羽儿纵然靠着蛊雕之血活得一两日,自是莫大的欢喜,只是有朝一日,天下蛊雕尽被捕杀干净,何以续命?羽儿自非畏死之辈,只是那时与大哥人鬼殊途,两无相会之期,情何以堪。一想到羽儿走后,大哥哀毁骨立,形单影只,羽儿便心痛欲绝,恨不能与大哥长相厮守,常伴此生。’和尚离他二人不远,已看到女子素颜之上,泪珠簌簌而落,划过香腮,此刻方知他二人也是为着蛊雕之血而来,听其话中之意,蛊雕之血能够让女子活命。凌霰柔声道:‘羽妹休得如此说,天下谁也不能带走你,谁敢,大哥势必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纵然是阴朝地府,也……’话未道完,嘴唇已被女子纤纤玉指堵住了,女子双眸盈泪,不甚娇柔,道:‘不许你这样说,你我虽誓言天上地下,永不分离,但人有旦夕祸福,任谁也难逃那一日,倘若羽儿先走一步,大哥一定要好好活着,莫要让羽儿九泉之下,长相挂念,永不瞑目。’声音哽咽断续,娇躯抽搐,倚在凌霰怀中。无边飞花默默而落,划过二人身畔,飞旋回舞。和尚向来对儿女情长极不感兴趣,只盼望他二人不再卿卿我我,将些伤怀之事道出来,惹人情绪,再者也担忧蛊雕闻得人声,不敢来食木音花,到手的东西就这样梦幻空花一般消失,窃为自己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