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气浪虽没发出声音,但其汹涌的气势依然让四方摇晃,凌霰身子也不住晃动。霎时,一团一簇的庞大气浪奔向凌霰,凌霰掠向侧面去,暗暗后悔,原本是想借众妙之门轰出一条通路,不想却帮自己惹出了祸患。
混沌气浪突然停了下来,没有进一步的攻击凌霰,无数的气浪不停翻滚,围成一条直径为十来丈的圆形气浪,不知从何方延伸至此处。
凌霰眼见气浪不再动弹,遂缓身跃至正对着气浪,只见里面中空,无混沌气浪填塞,且隐隐约约有一束一束的光从里面传来,与周边暗淡之色形成鲜明对照。凌霰一惊,“难道这便是通道……这是怎么回事?”凌霰瞧了瞧周边混沌之气,百无头绪,暗道:“如今堵在这,毫无出路,还不如赌一赌,从这条路出去,倘若能出那也就罢了,不出的话……”凌霰神色突然黯然了下来,对于他来说,最放不下的自是仙羽了,如果此路是一条不归路,那就与仙羽永无相见之日了,纵是不出去,困在此处,结果也一样。但此刻凌霰别无选择,他只能向前走。
凌霰将心一横,踩着混沌之气,跃进了通道里面,虽然他不知晓会通往何方。凌霰一进入通道之中,朝着光源的方向,向前走去。
凌霰刚走得两步,突觉踩在一物之上,外壳极硬,但一踩之下,又颇为柔软,只听得“啊,你将龟爷爷的命不当命啊”的一声,凌霰赶紧退回了脚步,循声望去,只见一只乌龟,四肢铺展,躺于凌霰脚下,原来凌霰踩着一只小乌龟。凌霰对这只乌龟能说话倒不吃惊,吃惊的是在这个地方竟能遇上活生生的龟,这龟自是不一般了。
当下凌霰望着小龟道:“小龟,在下急着着赶路,这才不小心踩着你了,多有得罪。”那只扭头瞧了一眼小龟将头从龟甲里面伸了出来,很是鄙视的“哼”了一声,两只后腿蹬了了半天,才蹬着地,上身竟立了起来,前足当手使用,两前足叉着腰向凌霰道:“年轻人忒也无礼了,龟爷爷的一个小指头只怕也比你大过几万年呢。”
凌霰还是首次见到这么说话的龟,那小龟说着两只后腿绕着凌霰走着,一边仰视凌霰,时而用手撑着龟下巴一番冥思苦想,时而自言自语,叽里咕噜说了一长串话,凌霰听不懂它说了甚么,大抵是龟语了。凌霰站立着,任其观看,这小龟能在此生存,定有其不凡之处,说不准还能帮助自己,走出这个鬼地方,凌霰一番打算之后,便问道:“我有甚么问题吗?”小龟一脸奸笑,道:“有,有,不但有,还大大的有。”凌霰真想一脚将它踢飞,说话不老实也就算了,还表情那么丰富,真是妖孽啊。
然而凌霰听着小龟说他有问题,也吃了一惊,难道小龟看出了自己丹田之中的异象?“有甚么问题?”小龟不慌不忙地躺了下来,一边翘着二郎腿,身子晃悠悠的,一边道:“年轻人,自你出现在苍界那日龟爷爷就看到你了,果然不出所料,你得到了五相菩提,但是,五相菩提此时在你丹田之中,却不受你控制,不然的话你早就一石门出去了,是也不是?”凌霰眼见被它一语道中,不得不暗暗惊讶此龟果非常龟,并不是信口开河,自己从进入苍界时就被它关注了,这小龟真不简单啊。
凌霰惊道:“你为何早就知晓我会得到五相菩提?”小龟又将前足向后垫着小头,方才道:“众妙之门在你丹田之中,你说还有谁能拥有五相菩提。自然是你了,就算你今日不能得到它,只要你在苍界,总有一日,众妙之门也会引你来到此处。”凌霰越听越模糊,众妙之门与五相菩提有何关系,越发摸不着头脑了,小龟眼见凌霰有些迷惑,很是高兴,便道:“让龟爷爷来告诉你吧,五相菩提乃众妙之门的神,而众妙之门只是形而已,年轻人听过‘形神兼备’吧,只有形神都备,说白了就是众妙之门与五相菩提原为一体,才是真正的众妙之门呢。”
凌霰初次听到这番言论,震惊不已,要是寻常人如此说,凌霰或许不信,但此龟不凡,让其信了几分,且凌霰自己也看到了,在他进入太极图时,众妙之门自行飞了出来,五相菩提也相拥到众妙之门的周围,这让他当时很是迷惑,如今经小龟一说,倒是明朗了不少。
小龟看着凌霰坐不住了,显是自己的话让他心中起了波澜,遂道:“龟爷爷今日心情好,几千年未与人说话了,今日便一一于你解答便了。不过首先你得先回答龟爷爷一些问题。”凌霰点点头,诚恳地道:“凌某若有所知,当有问有答,毫不隐瞒。”小龟忽然正色道:“你可曾听说过老聃?”小龟问完之后不再嬉笑,一眼严肃之色,等待着凌霰回答,凌霰虽不知小龟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点了点头,小龟此时站立了起来,一人一龟就这样相对而立。小龟满意道:“好,你可有亲眼见到过老聃。”
凌霰摇了摇头,暗想道:“老聃与我相隔几万年的时空,怎能相见,纵使他已成仙,但人仙殊途,相见也没法子。”小龟脸色黯然,如谢了的皮球,一屁股坐了下来,凌霰安慰道:“难道你与老聃是朋友不成,不然为何对他如此关怀。”凌霰心中想到对于这种老古董,保不准还真与老聃是同时代的。小龟打起精神,再一次问道:“现在人间还有人提及老聃没有?”凌霰答道:“老聃乃传奇人物,妇孺皆知,家喻户晓,曾经解救过人间,人间百姓自是对他感恩戴德,但是时间太无情了,随着时间的将这些几乎都淹没于洪流之中,当今人间安定,动乱甚少,老聃业已渐渐地淡出了人们的记忆。”
小龟听完,一滴一滴的龟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龟拳紧握,拍打着胸脯,大骂道:“他奶奶的,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要不是老聃当日力挽狂澜,哪能如今人间太平?哎,看来老聃是凶多吉少啊,这么多年不见动静。”凌霰蹲下身子,安慰小龟道:“老聃神功盖世,谁能伤得了他,你大可放心吧,以此看来你们果真关系不一般了。”小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人世间谁能不死,纵然天下无敌,也难敌时间的抹杀,到头来也难逃那一日。人生受用一朝便是吧。”凌霰直欲喷笑出来了,与一只乌龟谈人生,这简直是自己此生遇上的最滑稽的事了。小龟将眼泪抹干净,又继续道:“年轻人你说的对,龟爷爷的确与老聃有莫大的关系,并且关系非同一般。龟爷爷与他乃至交好友,曾生死与共,历经患难,将人间为患之兽流放苍界,就有龟爷爷的一份功劳,不过老聃光环太大了,加上人间有种族歧视,龟爷爷虽然做下了盖世功勋,也没人记住龟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