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北郊的山腰之上,麻衣中年人一袭宽松青衣站在阁楼前的庭院里,给林鹭州示范太极拳的动作。只见他的拳路含蓄内敛、连绵不断、急缓相间,好似行云流水一般顺畅,又如同游云舒卷一般自然。
看着这个麻衣中年人练拳,林鹭州只觉他的动作是那样的好看。
他的身形,就像与整个青山融为一体、抬手进退之间法度严谨却又圆融自然。二十四式太极拳打完,直看得林鹭州心旷神怡,不能自拔。
“怎么样,记住多少?”麻衣中年人收势之后,看着林鹭州问。
林鹭州脸上一脸古怪之色,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根本没记。
麻衣中年人丝毫不以为意,又从头演示了一遍。只听他一式式的拆解太极拳的招式:
“这是野马分鬃……这是白鹤晾翅……拦雀尾……十字手……如封似闭……收势!”
这次,麻衣中年人的动作奇慢无比,林鹭州却依旧没有记住。麻衣中年人笑了笑,说:
“没关系,我不嫌弃你笨的!多看,多记。早晚能学会的!跟我来吧……”
在麻衣中年人居住的木屋里,林鹭州在麻衣中年人的指示下坐了下来。只见他出了木屋,到外面取了一本薄薄书册,递给了林鹭州,说:“你下午就看这本书吧!”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林鹭州对这个麻衣中年人言听计从。麻衣中年人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好在,麻衣中年人最多只是让他提水、扫地,全都是些家务活。
现在,麻衣中年人让他看书。他接过书,毫不犹豫的打开就看。
手中的书册名字是《太极拳精义详解》。
麻衣中年人的声音在旁边的矮几上传来:“用心看,看不懂用心悟!”
林鹭州展开书册,这本书似乎是古传手抄本,书页已经泛黄,看上去脆弱不堪,仿佛只要稍微用力一点,那薄薄的纸张就会应声而碎。
所以,他翻动书册的时候格外的小心。坚排版的书上全是细细的小楷,字体方方正正,是繁体字。有一些,甚至林鹭州都不认识。
书册第一页,是全书的总纲:
“易经云:易有太极,始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万物造化,尽出其中……内含阴阳、刚柔、奇耦,无所不有……故日为道,道者,天地人物之通理,即所谓太极也。”
整卷书册,都是这样艰深的文字,林鹭州根本一句都不懂。
而麻衣中年人就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抿着茶悠然自得。
两个小时之后,麻衣中年人放下茶杯,问:“看出什么了?”
林鹭州没有开口,一言不发,只是摇了摇头。麻衣中年人见状笑了,说:
“没关系,不懂就不懂吧……来,帮我干活!”
说着,麻衣中年人就领着林鹭州出了阁楼,指着后山的松林说:“去砍一棵松树回来。挑粗一点的,然后都劈成柴堆在那里……”
顺着麻衣中年人的手,林鹭州看到在阁楼外面,有一个一米多高的柴堆。全是由一条条长方型的木柴堆成的……
见林鹭州迟迟不肯行动,麻衣中年人面露疑惑之后,盯着林鹭州。
半晌,林鹭州才不得不开口说:“斧头!”
听到这话,麻衣中年人心里一喜。走回屋里,取了一把大斧扔递给了林鹭州。很快,二十多分钟之后,林鹭州就拖着一棵足有腰身粗的松树回到了阁楼前的庭院中。
看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麻衣中年人淡淡的说:“吃饭!然后睡觉!太晚了,柴明天再劈……”
第二天清晨,麻衣中年人早起到来到院子里。看到林鹭州正抡起斧头努力的劈着柴。他将手中的斧子高高抡起,重生的落在松木之上,却只砍进去了一半。
在他的身边,散落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柴条……
“停!把斧子给我看看。”麻衣中年人阻止了他继续下去,从他的手中接过了斧子。
清晨的阳光下,这把精钢的斧子已经卷了刃,上面还有两个米粒大小的缺口。看到斧子的惨状,麻衣中年人一脸痛惜的说:“笨猪,柴都不会劈!”
见林鹭州一脸茫然,他的语气又缓和了下来,说:“树林有树林的纹理,岩石有岩石的纹理。你等等……”
说完,麻衣中年人回屋取了一把菜刀,将一截松木放在地上,挥手轻轻一刀劈下!
只听“哚”的一声闷响,那一截松木就被劈下了一条平整的长方型。接着,麻衣中年人看向林鹭州,说:“力气大有什么用?牛也力气很大,要把力气用在该用的地方,懂?”
不理会若有的思的林鹭州,麻衣中年人甩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去把斧子磨一磨,然后接着劈柴!刚才劈的柴都不合用!”
接下来,林鹭州每天的日子就是劈柴、煮饭、打拳、看书,过着清苦的山居生活。麻衣中年人除了指挥他干活之外,从来不会跟他说多余的话。
而林鹭州每天看着书、劈着柴,他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那一身通天彻地的本领,也忘记了自己曾经叱咤风云风云的过往……
经过十多天,他终于可以跟着麻衣中年人打完那一套24式太极拳。
十多天学一套24式太极拳,这种白痴事情,恐怕就是最笨的人也干不出来。
其实,林鹭州的悟性还是很不错的。只是,他现在的心境和圆融如意的太极拳意实在差距太大,所以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是学三式忘两式……
麻衣中年人的耐心倒是好的出奇,无论林鹭州怎么笨,他都丝毫不以为意。依旧耐心的一式式的反复教导他……直到林鹭州学会,他才拍拍手,说:
“以后一天打九次!我给你拿的那些书,三天之内,全都要看完!”
………………
2023年,2月6日,西安城,西北军区情报管理局。
郭宗是西北军区的情报局局长,今天他照例一早来到局里,处理局里的各类事宜。他的办公室里放着一个火盆,火盆散发出的温度抵抗着天寒地冻的西安冬天。已经二月了,可是西安的天气依旧一如既往的寒冷……
情报局里,没有集**暖。虽然火盆里的火焰正旺,他依旧缩着手,感觉一阵阵的发冷。
这该死的冬天!他心里暗暗咒骂着。
“咚咚咚”连续三声敲门声传了过来。郭宗知道,这一定是他的秘书贾晓蓓。干了二十年情报工作的郭宗,熟悉局里每一个人敲门的习惯。
贾晓蓓敲门是连续三声,每一声之间都有短短零点几秒的间隔。
果然,在他应声之后,一个年轻的身姿走了进来。郭宗在坐在木制椅子上的身子挺了起来,他板起脸,尽量让自己的神色显得严肃一些。
一身全体的黑色制服穿在贾晓蓓身上,突显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郭宗对这个年轻貌美的女秘书可谓说是垂涎已久了,只是这个女人软硬不吃,无论他怎么威逼利诱,她都是不为所动。
郭宗心里突然一阵奇怪,按理说现在才不到上午九点半。一般来说,贾晓蓓会在十点钟左右送一批文件过来,请自己批示。今天为什么提前了这么多?难道有什么特殊情况?
果然,贾晓蓓是手里,没有像平常一样,抱着一堆文件。在他的手里,只有一张纸。
当看过纸上的内容之后,郭宗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自言自的说:“宙斯?”
贾晓蓓用她一惯干净利落的语气说:“两分钟之前,电台收到的!没经过任何加秘,经过分析,信号源确实是从欧罗巴区域传来的!”
纸上的字迹清晰,分明写的就是:十日之后,宙斯东渡,挑战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