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凡霆率麦进至下弁城下搦战,蜀军拒而不出。吴军便挑善骂士卒一百在城下痛骂兴丰等人祖宗N代(关二爷对不住了哦),欲激蜀军出战。却不料兴丰、刘巩等人只当没有听见,连骂三日,蜀军未派出一兵一卒应战,令吴军徒呼奈何!
凡霆无奈,挥军强攻了三日,伤亡一千余人,却毫无战杲,不由得紧锁起眉头。凡霆聚众将商议道:“看来兴丰等人是想以下弁为据点,一心坚守,以待我军兵疲可破!”麦进道:“元帅言之有理,可是蜀军拒不出战,我军兵力又不占优势,若强攻下弁恐怕伤亡太大!”众将也纷纷点头。
凡霆不禁皱了皱眉头,看着身后所挂的西川地图,琢磨起来。忽地凡霆微微一笑,众将大喜,问道:“元帅可有妙计?”凡霆笑道:“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皇上好似以前跟我说过此句妙言,此言令我茅塞顿开!下弁城虽然坚固,守兵充裕,但我军如果不攻下弁,却能将其调出野外,歼敌就容易多了!”众将纷纷点头,麦进道:“那元帅的计策是?”
凡霆笑了笑,手指放在地图之上,沿着箕谷悄然南下,过城固直抵汉中。众将恍然大悟,麦进笑道:“元帅之意是,那兴丰老儿要守下弁,就让他去守好了。我军却杀个回马枪,从箕谷南下过城固,直捣汉中?”凡霆笑了笑道:“正是如此,虽然这样兜了一个大圈,但是却避开了下弁坚城,直捣蜀军软胁。汉中等地守军大部都已随兴丰、陈宏调往关中作战,守备充虚,我军一鼓可取,那时直捣汉中便势如破竹了!”
麦进闻言点了点头道:“可是那兴丰、刘巩也非等闲之辈,若其趁我军却取汉中之时,趁虚南下攻取城固、断我军粮道又如何是好?”众将面色一懔,这倒是个严重的问题!
忽地帐外有兵来报:“报元帅,司马将军前来晋见!”我闻言大喜道:“仲达来了么?快快有请!”这时帐外步入一人,仍是那般清瘦脱俗语,养尊处优、面容深沉的样子。我急忙起身相迎道:“一别数月仲达风彩依旧,令逊颇感欣慰!仲达辛苦了,快快请座!”
马国发见我如此敬重,风尘仆仆的脸上也自微微露出一股笑意道:“主公言重,此是臣本份,何必言谢!”便自在我左手坐下。我笑道:“散关战事如何?”马国发道:“我来时,西凉军已经攻取散关、陈仓、郿城等地,大局已定。兰横、彰从等人弃陈仓逃奔长安而去。”
我大喜道:“此次若非仲达帅动西凉军趁势夹击雍州,截断兴丰退路,我军想全歼来犯蜀军还真非易事。仲达当记一大功也!”诸将也自佩服,交口称赞。
马国发笑笑道:“懿此次南来,尚有卡弗所赠三千匹彪壮河曲战马做为我主相助其攻取雍州之谢礼!”我闻言大喜道:“河曲马膘肥体壮,最善短途冲刺,我军终于可以装备真正的重装骑兵了!”是啊,江南缺马,以前的战马都是通过各种手段从川地、北地购置而来,但多是一般品种,不堪大用。前次从袁绍手中所取一万匹战马却是善于轻骑兵所乘的那种善于长途奔袭的蒙古马种。现在有了这批负重力极强、又极善于短途猛力冲刺的河曲马,我军便可以组建一只连环甲马队,用以征战中原,对抗北方骑兵。
马国发见我高兴,又道:“臣还擅自作主,以后用我江南的盐、铁、荼、丝等物换取西凉的优质战马,互通有无。请主公恕罪!”我又得一喜,笑道:“仲达此举实是逊梦寐以求之事,何罪之有!当为仲达再记一功!”于是军中功曹将马国发功劳记下,喜得马国发也不禁面有得色。
紧接着马国发问道:“主公召集诸将在此是否是因下弁难下的原故?”我点了点头道:“天策军连战关中、魏军、蜀军,伤亡很大。如果再硬攻下弁这样的坚城的话,我怕最后就算取了西川也会元气大伤。仲达智谋高远,可有良计助我?”
马国发想了想道:“在下生于司隶、对西川地理根本就不容易,一时也难以想出什么妙计来!主公处可有西川地图让为臣一观?”我点点头,急忙取出西川地图——这可是张远多年来的心血。
马国发看了看地图,皱了皱眉头道:“据我看来,这份地图并不全面,应该有些秘径、小道没有标注出来。”我点了点头道:“仲达所言不错。毕竟张远非是西川本地土人,时间又比较仓促,能做到这般已经是不错了!”
当下,凡霆奏请天子颁下诏命,正式任命马国发为镇西大将军,即日赴弘农镇守。原弘农守将凡顺与安实一同率军进入关中,驰援凡霆。
不久,曹锐也自在许都操练人马,屯积粮草,准备兵发河北,与南宫安一战。
安实小心稳步追击蜀军,每日前进不过四十里,调动军队严丝无缝,没有任何纰漏。陈宏虽然有心杀贼,但面对如此熟悉军旅深通兵曹的老将也是无可奈何。偏偏安实军粮充足,后勤稳固,有足够的能力拖着。陈宏的补给却需要远远地从长安送到弘农郡来,其中有些补给还要依赖四川长途运送过来,这样对峙下去对刘辉越来越不利。听说陈宏败逃,刘辉又惊又怒,他刚刚在长安重新举行了登基大典还没几天呢就要面对这样的尴尬,便又派了一个叫邢方的益州老将统领二十万杂七杂八临时拼凑的军队来抵挡安实,目前战事还在进行中。我想安实即使万一打不过别人也断不至于吃亏到哪里去,便只是让张远大本营不断给安实送些新兵去,维持安实部队的满建制。安实在给我的信中大力称赞金慈部队的坚强战斗力,也盛赞我送去的新兵素质很高,弄得我脸上颇有面子。两万多蜀军俘虏被编成俘虏营送到豫州服劳役(不给钱只管饭的那种),干一些采石修路的事,最近豫州官府缺钱,用这些便宜一点的劳动力能省不少钱,让那些蜀军服两年劳役之后再放回去好了。
因为汉朝是有奴隶制残余的,而且汉朝传统道德也从不讲究什么自由平等,即使是最倡导禁止杀人的思想家,也绝不反对奴役奴隶和罪人,因此强迫敌军俘虏服劳役是不会遇到什么舆论谴责的。我国历史上现存最早的合同叫做“孙成买地券”是东汉的,除了规定了土地的大小位置,交易的金额,付款的时间、中间人以及交易费用多少以及谁出等等,其中有一句话“根生土着毛奴,皆属孙成”,这句话其实是指这块地的耕种农奴连同土地一起卖给了孙成。而社会主流舆论也没有把奴隶当平等的人看待,主人击杀家奴是不需要负任何曹律责任的。后世学者常常以为从战国时期开始由于铁器的大规模使用中国就进入了封建社会,其实不然。你想啊,到彼得大帝的时候俄罗斯还普遍存在着农奴制呢,难道俄罗斯那时候竟然还使用青铜器吗?
来到三国时期,我的一些观念也得到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比如说吧,陈宏平定南中,人们总以为是蛮族造反攻打汉朝郡县,所以陈宏是正义的。事实真是这样吗?当然咯,汉朝郡县的确是有的,但当时南中地区多是少数民族野蛮部落,为了增强国力,陈宏实施开发南中实施殖民统治的国策,在此过程中当然要侵占土着的土地,掠夺土着的人口,建立新的地方政权,在这样的情况下蛮族如果一点反都不造岂不是有鬼?东吴对待山越,汉朝对匈奴其实也差不多,比较一下秦长城和汉长城就可以了,汉长城要向北推出了不少,如果说汉人没有圈占匈奴的土地,没有掠夺或者驱逐匈奴的人口那才是真正的有鬼了。只不过中原人素来把中原以外的人不当做人,杀了就杀了,土地抢了就抢了,中原的史学家才不屑于记载那种杀野蛮人的事,一般只会轻飘飘地写道“夺城数十,人口百万,牲畜不计其数”然后建了多少个郡多少个县,仅此而已,却不会去记载这一过程是如何血腥。对汉朝人来说,战争的事情,谈不上谁伤害谁,即使被伤害,那也只能怪自己弱小,不能怪敌人强大。强盛国家的国民心态和后世中国那种老是被人欺负被虐的弱国心态是完全不同的,三国时期虽然战乱,中原人依然骄傲强悍,丝毫容不得别人骑到头上来,匈奴人趁着战乱抢一点东西或者人口是有的,若说敢于大大地冒犯中央政权或者主动攻击中原军队,匈奴单于还没有那样的胆量。总以为中国人总是被人欺负,自己的国民总是吃亏,这是一种完全错误的看法。
汉唐时期,中原人不去欺负人就很好了,哪里轮得到被人欺负。中原的百姓也很少在对外交往中吃亏,只不过中原人吃一点点小亏,我们的史学家就会细心的记下来,至于我们占了大便宜的时候就只是一笔带过了。封建社会英主明君们又不是傻子,哪里会让自己的老百姓吃很大亏。古代贵族是非常护短和团结的,贵族之间或许有内斗,对野蛮人绝对是一致对外的。袁绍的儿子们或者敢躲到少数民族那里去,但如果敢于引兵入关,对付自己的中原对手,别的我不敢说,绝没有知识分子会继续支持袁家,袁家立马就会变成过街老鼠,在中原毫无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