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凡霆问话的金江再次开口道:“现在的流民有两三万,这是每个郡,每个县的境内都有的,只是郡府外面较多而已。现在的情况是流民都很分散,大家也相安无事。但一旦主公你赈济流民,那不止我们境内其他地方的流民会蜂拥而来,甚至整个益州的流民都会来,那就不是两三万这么少了,而是几十万的流民,那凭我们现在的粮食是远远不够的。那就会出现一种情况。”
“什么情况?”凡霆问道。现在的他已经被金江描绘的画面吓到了,暗怪自己思虑不周,忘了流民不止这一点点啊。
“那就是流民在越嶲大量聚集,而我们的粮食不够,肯定会引发犯罪事件,流民会为了那不多的粮食互相争斗,运气好是流民死地不多,自己散去。运气差点那就是流民大量死亡,我们被天下人戳着脊梁骨骂,名声毁于一旦,以后不能挺起脊梁做人。运气再坏一点,甚至会引发饥民暴动,攻击城池,那我们不止名声保不住,可能还有性命之忧啊。”接过金江话题的陈须将几种情况向凡霆娓娓道来,只听的凡霆一次比一次心惊。到了最后干脆楞在那里了。要是像陈须跟金江说的那样,那自己还谈什么争霸天下,现在就得死在这里,即使逃出去了,没有了名声的自己,还靠什么招纳天下的人才。
所以反应过来的凡霆起身向陈须和金江一拜到底,同时嘴里说道:“幸亏两位先生提醒,不然成险些铸成大错矣。”
“国公大人请起,为国公大人分忧是我俩分内之事,我俩不敢居功,而且现在更重要的是要怎么解决流民的问题,如果放任不管,也会让天下人寒心,尤其是对于国公大人你招贤纳士有所影响。”只听陈须道。
何止有影响,影响大了,相信谁也不希望自己的主公是个无能的人吧,历史上郭安和荀或一看袁绍不是能成事的人就离开了他,现在自己要做不好,人家连来都不来了。于是没办法的凡霆只能求助两人。
围绕着如何解决灾情群臣展开讨论,最后拿出的方案还是先进行赈灾,无论如何不能出现灾民造反的事情,我听着这个最后方案摇头不已,我何尝不知道要马上赈济灾民,可赈济二字的学问大了去了,没有心腹之人前去赈济,那些粮食银两还不都得进地方官的腰包吗!
其实在听到灾情的时候我的第一决定是马上派军队前往,在后世的时候每当有灾情发生都是军人冲在第一线所以我才有这个打算,可现实的情况是我所掌握的军队人马太少,把他们都调到灾区剩下我一个光杆司令坐镇越嶲,我哪里有这个胆量啊!
“缇多,孤命你暂代越嶲郡功曹,协助金江大人管理救灾事宜不得有误,金俊领兵三千随同前往务必要使地方安定,如果发生灾民造反的事情,孤惟你二人是问。”缇多和金俊是我目前想到的最合适的人选。
缇多和金江都知道前去赈灾是苦差事,可二人也明白凡霆能让他们前往灾区赈灾是一种信任的体现,不是心腹之臣凡霆怎么可能委派如此重任,二人赶紧跪倒领旨。
我把目光落到陈须身上,“子瑜,在府库中拨出十万两银子再筹集五万石粮食交给缇多,让他们马上赶赴灾区,缇多,孤会知会安驳让他再筹集白银十万两粮食五万石,这些都是老百姓的救命粮,如果有贪污中饱私囊的人敢打这批银粮的主意,你可先斩后奏。”地方上一片贪污腐化之风即使我把旨意说的再明白也会有人充当硕鼠中饱私囊,不杀几个人无曹震慑那些腐败分子,我派缇多前去也是想通过他清澄吏治,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
“金若,袁温,你二人马上率军回朝,孤只携本部兵马前往灾区,节省下来的军粮交由金俊在此赈灾,如有一人因饥饿而死孤砍你的脑袋。”
金若、袁温率军走后半路上就能遇到于诠押运的后继粮草,这样在朱提就能节余下够四万人食用近一个月的粮食,用于赈灾绰绰有余。
数千里之外的凉州,蜀汉丞相陈宏在十一月初突然卧病在床,便是这种情况下许多大事他却依旧得听过亲信回报后,再细作思索决策,此番周折,自然身体情况每况愈下。
蜀主刘辉资质平庸,生性懦弱,是个没主意的人,陈宏便是想放权安心养病亦是不可能。
这一日,当长史兰横禀报蜀郡今年欠收,百姓闹饥荒之事,陈宏一阵剧烈咳嗽,旁边马谡赶紧上前捶背抚气,半晌才让陈宏缓过气来,还不等他将自己决断道出,便听得有内侍来报:“方幕将军前来探望。”
原来是方幕禀报张进、陈嘉在武都造反,陈宏差方幕前去讨伐。
张年云飞等人一听有仗打,便纷纷要求领兵出征。方幕问陈宏意见,得罪人的事陈宏可不想做,于是说留下兴丰、将唯、高菲以及文官守天水,其余的都去走动走动,老是闲着太闷了。至于兵卒,陈宏让方幕只带五百人马,刘辉肯定会给派兵的,人马未动粮草先行,给人打仗何必自己倒贴。
于是方幕率领众将,领兵五百前往益州而来。不一日,来到益州,汉中太守左白出城三十里前来迎接,很无聊的和方幕在那里互相吹捧。
第二天刘辉给点了三万人马,随军的还有鲁王刘巩。很快,新的诏命就下达了:封方幕为归益侯,领所部一万两千兵马(他的部队已经经过扩充)前去平叛;鲁王刘巩,领兵两万一同平叛。结果八天之後,方幕军攻陷武都,斩杀了张进和陈嘉,平定了这场叛乱,於是他和刘巩率军屯驻武都。
清晨,我晃晃脑袋趴起来,昨晚喝的太多,到现在还觉得不舒服。我穿上衣服,走到院中打了一套长拳,活动了一会出了一身臭汗才觉得好受了一点。
冯封见我起来,给我端来了洗脸水。洗过脸我来到客厅,庆卿她们已经吃过早饭,自然是在书房研究从猪哥那里弄来的那堆竹简。现在《尔雅》已经印出推向了市场,现在《说文解字》还没进行到一半,只有庆卿自己这工程量实在是大了点。我吃过早饭,趁着家里没人来打扰,便偷偷摸进了书房,吃了一番豆腐,结果被庆卿拿着鸡毛掸子给打了出来,幸亏没被别人看见。
好没意思,我骑马去了城外军营。到了军营一看,嘿,我的那群色狼小弟还都在,刚操练回来。见我来了,小弟们一个个围拢上来,纷纷大拍马屁。
金俊他们抽空选拔了各军的执曹官,宣布了军规,当然军规没有多少改变,依然是十七律:
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其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
其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其五: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
其六:所用兵器,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弊,此谓欺军,犯者斩之。
其七:谣言诡语,捏造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蛊惑军士,此谓淫军,犯者斩之。
其八: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
其九: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淫妇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
其十: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之。
其十一:军民聚众议事,私进帐下,探听军机,此谓探军,犯者斩之。
其十二: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于外,使敌人知之,此谓背军,犯者斩之。
其十三: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此谓狠军,犯者斩之。
其十四: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斩之。
其十五: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之。
其十六: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谓弊军,犯者斩之。
其十七: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之。
各军若有兵卒将领违反军律,当由军中的执曹官查明缘由,按律定罪,上报之后若得批准之后执行,各军的主将不得插手干预,违者必究。
金俊最近累的够呛,好多事情需要处理,渐渐觉得人手不够,于是又请出来几个文人帮忙。其中有陈须的公子陈尘,庞统的弟弟庞林,还有安驳、厌羹,其余的还有元副、费猜、欧亲、安成、刘德(据说是前汉刘向的後人)、宇格方(据说是凡霆的同年孝廉)、潘濬几个人,也都是有名的文士。不过对于那个欧亲我没有好感,看他孤傲的样子我就有气,以后让他留在荆州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