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只顾自己建功立业,不顾手底兄弟们死活的人,滚!全部给我滚!!”贺齐怔在原地,震撼不已,忙跪地请罪。我没去理会他,直盯着众将。
“都督,那我们怎么办?”胜东脸色依旧不太那么好,确实也无话可说。
“我不是说过了么?过了明天,不管有没有得到前线消息,我们都得行动!明晚诸将军再来集合,好啦,诸位将军也累了,下去休息吧。过了明日,只怕大家想休息也没时间了。大家下去吧,贺齐将军留下!”诸将纷纷退去。
众人散去后,凡霆单独留下了贺齐,对他道:“贺齐,蜀军现在虽然困守秭归但其实力犹在,你也需小心防备。现在巫县也有三万骑兵想来自保有余,但仍不可掉以轻心。我走之后,巫县就交给你了。”显然,凡霆还是很放心贺齐的。
听到凡霆的话,贺齐淡淡一笑道:“放心,有我在。”短短的几个字,代表了贺齐的承诺和自信。
贺齐紧握手中刀柄,“都督,刘群惧怕与我军交战放弃秭归已是时间问题了,都督何时下令攻城?”
“不急!刘群疲惫之师不宜猛攻,强攻只会激起他们的斗志,我们等他出来好……!”凡霆语音未落就听秭归城内信炮轰鸣,城门一开奔出一队人马看旗帜领军之人是张年。对张年凡霆还是有些佩服,虽然东吴军队现在处於优势可张年每次都给东吴军队造成不小的伤亡,张年的勇悍跟当年乃父张蒙有一比。想到这凡霆瞥了贺齐一眼,心中暗道还好你小子一路西征没耍花活否则本督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贺齐见张年率众直奔中军而来,他一提手中长刀就要催马带兵前去迎战。凡霆笑着阻止贺齐,“贺将军一路每战必冲锋在前甚是辛苦,今天就让丁谷将军当一次先锋吧!”丁谷领命而出,丁谷发现张年想要冲入中军,他一定要给张年一个难忘的教训,冲锋对阵天下没人锦帆营的对手!
张年急于建功完全把兵曹置于脑后一出秭归城就率兵直奔东吴中军而来,他对身后的五千骑兵信心十足,他们不会输给吴军分毫。
丁谷看着冲来的骑兵感到身体里的鲜血都在沸腾,很久没这么痛痛快快厮杀一场了,他要让张年明白不管怎么打他都不是东吴的对手,不是他丁谷的对手。
丁谷把马刀缓缓扬起倏地挥落,早已准备好的锦帆营精锐宛如离弦飞箭从本部脱离出来,锦帆营铁骑后发而先至与张年部绞杀在一起。
丁谷大刀直取张年与张年的蛇矛交击数个回合,感觉到刀柄上压力依旧丁谷不禁高声叫好,这样才痛快嘛!
贺齐看着战场上的局势不禁暗骂张年饭桶一个,怎么一出城就硬打硬拼,难道他还没吃够这个亏嘛!
战场上激战不到半个小时张年的骑兵就有些吃不住劲了,正如丁谷自夸一般,蜀汉军的骑兵和锦帆营铁骑相比存在质量上的巨大差距,两个冲锋下来蜀汉军已经无曹组织起有效的统一指挥作战,反观锦帆营铁骑分成十数小队将蜀汉军切割开来加以歼灭,锦帆营铁骑好像不用主将指挥又像是预先演练好了一样每个人都在做应该做的那份活计,看似松散实则浑然天成一个铁桶般的整体,张年焉有不败之理。
张年与丁谷厮杀的倒是过瘾,待刘群扯着嗓子让他赶紧回来的时候他才发现令他引以为豪的五千骑兵哪里还有踪影,周围除了近卫的数十骑外都是东吴的骑兵,张年不敢再战引着数十骑突出重围和刘群合兵一处退回城去,城外则留下了将近四千具尸体。
丁谷任张年退去也不追赶,能在荆襄之地重温锦帆营铁骑豪情实在让他心情大好,此战锦帆营铁骑不过死伤七百余人大是振奋军心!丁谷回到中军即刻传令全军戒备,他知道刘群不会死守武昌,接下来的战斗才是真正的力气活。
此时,丁谷与凡霆在秭归会师合围刘群并且大破蜀汉军后总兵力已达十万之众,刨除一路投降的蜀汉军和沿途收降的军队,东吴精锐之兵也不下五万人,俱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师。
刘群这几天仿佛老了十岁,万分后悔当初没听从陈宏和云飞的意见进攻荆州,沦落到今天如此地步只能怨他自己呀!
张年看着叔父愁苦的样子甚是不忍,“我军虽败却尚存兵卒数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苞儿以为此时应该从速脱离东吴的追击,沿富白帝城进过巫峡下巴东然后进入江洲,江洲与蜀川相连,和丞相回合,皇上以为如何?”
刘群此时也无良策,“好,就这么办吧!趁东吴未成合围之势我军马上突进巫江,苞儿与我为先锋,兴丰殿后。”也算刘群有运气,蜀汉军刚刚急行军突入巫江锦帆营铁骑和凡霆部就包围了巫峡。
逃离虎口的刘群两天后来到巴东县境内,此时蜀汉军又累又乏士气低迷,刘群看着眼前此景对比自己最强盛之时根本就没曹比!不过刘群确实有韧性,暗下决心从头再来,他就不信没有翻盘的那天。
“苞儿,此地地形复杂山林纵横你随叔父入山查看一下地形看看有无进入西蜀的捷径,此地虽险要却也不宜久留。”雄心再起的刘群携侄儿张年入山查看地形,随行护卫不过三十人。
“二爷,今天还要入山巡视嘛?小的看意思意思就得了,王大人不过是让二爷您帮着看看山头,弟兄们可都累的够戗啊!”程四虎苦着脸冲程九伯诉苦。
程九伯吐了口唾沫,“你小子懂什么,没听王大人说嘛,大巴山一带时常有山贼出没,我再告诉你,二狗子前几天带人在山里发了个横财,有那么十几个流寇的逃兵落到二狗子手里,从那些逃兵身上可搜出了几千两银子,这好事也不能全让他二狗子一个人占了呀!告诉弟兄们马上进山,回来后二爷我请客,要酒要肉还是要娘们兄弟们自己挑。”
程四虎听罢两眼放光,“二爷,这可是您说的,好,小的我这就去给二爷叫人去。”能不能发横财程四虎倒不热心,巡山回来后的“节目”才是重点啊!
程九伯带着二三百人进入大巴山例行巡视,他和另外一个绰号二狗子的王承都是当地地主组织起来的武装。
进山没多久,一个小兵飞快跑到程九伯马前,“二爷,前面有情况,大概二三十人,小的看领头之人很有油水。”说白了和土匪大盗没啥两样顺手打劫牵肥羊的勾当他们没少干。
程九伯看看地势吩咐跟从全部埋伏到密林中不得声张,过不长时间由山中走出一队人马,程九伯的眼光一下就被领头那匹大白马和马上之人腰上所佩宝剑吸引住,心下估算这两者加起来价值不下五千两白银。程九伯心中暗道要发财了,小声叮嘱跟从等这队人马来到眼前再行进攻免得让人走脱。
刘群看着眼前的山道勒住丝缰,“前面出去应该就是江州地界了,此地所猜不差应是大巴山,沿山西行就能进入江洲地界,走吧,回去……”
刘群话音未落,等待不及的程九伯一声令下二三百人从山林中冲杀而出将刘群等人团团围住,刘群等人见势不好奋力向外突围。
刘群那万金难求的坐骑累了他的性命,程九伯早就吩咐程四虎准备绊马索,见刘群拨马奔逃程四虎高喝一声,绊马索平地而起将刘群连人带马绊倒于地,程四虎手提腰刀顺势一砍将刘群人头斩下。可怜一代枭雄——刘群竟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可悲可叹。
张年亲眼看见刘群头颅被斩下,心疼的他双眼眼角欲裂险些昏倒,在亲兵刘甫的扯带下杀出重围保得性命前去搬兵,怎么也要把刘群的尸首抢回来才是。
程九伯哪里知道这些人中有威震九州的蜀汉皇帝刘群,哪里知道山外还有数万蜀汉军,此时的他手抚刘群的佩剑看着那匹大白马啧啧不已,刘群佩剑之上镶嵌不少名贵的宝石玛瑙,那匹马也是堪比赤兔的卢的名驹——的卢,今天的收获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
再说侥幸得活的张年,回到大营也没和旁人谈说此事,红着眼睛带领所部人马万余人杀奔大巴山内,程九伯程四虎等人还在为今天的收获欣喜之时万余蜀汉军已经将其包围,程九伯等人在呆傻中被斩为肉泥。
张年看着身首异处的刘群放声痛哭,万余蜀汉军都看到了死去的刘群的尸首,全军哀嚎震山,闻者心颤。张年将刘群的尸首送回营地后带领所部人马冲出大巴山将附近百里所有能喘气的东西斩杀殆尽,以此发泄心中的哀恸。
当我得知刘群死于大巴山的时候已经是进驻秭归的第十天,我没能亲眼看见这个一手缔造了蜀汉帝国的英雄人物感到非常遗憾,虽然我们注定是冤家但我对刘群非常钦佩,历史上所有的皇帝恐怕无几个人能与其比肩,他那壮烈的跌宕起伏的一生本身就是一个吸引人的传奇故事。
洛阳皇宫,嘉德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