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充满着成功喜悦的心情下,如黛已经走近铁门前,她打开铁艺院门,一阵玫瑰花香扑鼻而来,那股馨香的迷离的香味刺激她的神经,那娇媚的花儿依旧那样红得醉人,院内因无人打理,已经落满了灰尘,地上的落叶象几只蝴蝶在翩飞。如黛的耳边响起了一个浑厚的男中音:“丫头!你把剪子递给我,这玫瑰的枝叶要修剪,不然的话,花蕾会太小,太瘦!”如黛的眼前浮现出陈凯歌最后一个月在院内为她修枝剪叶的情景,如今人去楼空,触景伤情,触动了如黛的情肠,从她的眉间到鼻子间有一种伤心的眼泪流了出来。
西莱好像懂得主人的心情,它默默地跟着如黛走进客厅,轻风吹拂着那白色的窗幔,挂在墙上的《寂寞的颜色》是整别墅的主旋律,如黛用手指轻轻划了一下沙发,一条清晰的尘痕显露出来。
如黛一个人独自上楼,把每个房间都巡视一番,每到之处都会跳出一幕幕过去的画面,缠绵绯侧的卧室,销魂的玫瑰之夜,曾经爱断愁肠,恨不能相逢,那如飞雪一样的爱情又在炎灼的现实中随之萎谢,她静默地站在阳台上,曾经怀着那样孤独无助的心情每天立在这里,清冷地看西堤的风景,等盼那个男人的到来偶尔欢聚,又无数次地在心底渴望自己是那空中飞旋的鸟儿、自由翱翔。当时的如黛站在这里是一种迷惘的,梦幻的状态。而现在是释放,落魄的状态。‘砰’一声,楼下的门关上的声音。如黛从回忆中被惊醒,心中掠过一阵惊喜,潜意识是多么希望陈凯歌也来这里,她怯怯地往楼下问:“是谁?凯歌是你吗?”如黛从楼上飘飞一样来到楼下,看到西莱用爪子在趴着门,接着如黛像从云端跃入大地一样无望、低沉,那种瞬间心有被掏空的感觉,使得她颓然地呆坐在灰蒙蒙的沙发上,她的头耷拉在自己的胳膊上,她竭力不让自己哭,可还是一点没有用,泪水无声地流满了她的脸颊,她在思念那段不现实的恋情,那段使她销魂彻骨,又爱恨情仇的两情孽缘,那显然是不被承认的恋情,可这是她如黛这生用心用情去守候的一段光阴,一个人啊!想到这里,她的委屈又无遮拦地化成小溪流潺流不息,她流着泪轻声唤道:“凯歌!我想你!你还好吧?”她不知道那个曾对她温情如斯的男人此时在他的女人身边是否也一样在想念着西堤别墅的一切,这个答案是与否,如黛不再去强求,她只是在心里默默祝福,那个人一切安好,才是她的最终希望。当时迷惑的爱是那样销魂,而今的思念又是如此销魂,销魂得让她愁肠万缕。
不远处运河里的船队的汽笛“呜……呜”地呜着划破了西堤的宁静,如黛‘霍’地站起身来,象似刚才梦中醒来一样,喃喃自语:“不要再沉迷梦境了,一切回到真实中来吧,不能再回到之前的怯懦、迷惘中去,更真实的生活在等着我去创造呢。”刚才渔老人的话和渔老人的崇拜又使颓废的如黛振作起来,恍恍然从沉迷中醒转过来,迎着阳光,心中又涌起澎湃的热情和西莱离开西堤别墅,离开这个总是让她伤心动容的地方!
时光荏苒,如黛的生活在有亲情、友情没有爱情的时光中平静地度过,对爱情的淡然无想,使她把充沛的精力全都放在了服装设计中,她的作品屡屡获奖,她的名气不但在小城,而且越来越被很多业内人士关注。
在这一年的时光里,大家都有很大的收获和进步,如雷被调到省里工作,他这样年轻轻轻就被领导器重,如黛很庆幸上天能够那样宠如雷的人生,他从学业、事业、婚姻都是那样一帆风顺。石桥的画室也是一天比一天好,画室的生源比去年增加一倍,石桥的《秋天的枫叶》被评为省美术大赛一等奖,赵睿也在这一年的春天,被医院当选为副院长,他的工作更加匆忙劳累了,再怎么劳累,他每天都会在QQ里和如黛留言,鼓励她、指引她,在他具有洞察力的思维下,如黛的事业也在不断发展。
室内空调的温度使得如黛工作室忘记了室外的酷暑难当,如黛和猪秧子正在埋头工作着,赵睿和石桥从门外进来。
“赵院长!今天是什么风儿把你吹来了。”猪秧子高兴地走上前问赵睿。
“有事正从你们这儿经过,再不来看看你们,就把我忘了,加深下印象,我想还是最好进来看看你们。”赵睿说着年轻的脸上带着笑容。
“哪有印象中的一院之长的威风。我看还是叫赵睿的好,赵院长我不习惯称呼!”如黛也放下手中的工作,看到赵睿和石桥好像看到天天见面的自家兄弟一样。
“就是嘛!如黛说得对,猪秧子有意在叫得这样别扭,我也不习惯听这样的称呼。”赵睿说。
“猪秧子!我看你还是说把你的拿手咖啡亮出来,比叫一声虚伪的院长要真诚得多。”石桥对猪秧子说。
“哼!”猪秧子不服气地瞪了一眼她的老公。转身去冲咖啡。
“在大家眼里我只是一个小兄弟,永远是,如黛对吧?”赵睿说着拿眼神望向如黛清丽的脸。那目光里似乎有万般的温情要向如黛倾诉,如黛在他的火热的目光中羞涩的脸上闪过一阵不安的表情,但很快她隐藏起那份不安,她装作洒脱地说:“我确实没有认为你是院长和我们相隔千里,你在我心里永远是个很能干的弟弟,一个让我崇拜的想向你学习的弟弟。”
“啊呀!今天为什么把话题都放在毫无意义的争论上呢?我是来看你们的。”赵睿说着,有点不满意如黛总是有意无意地把他俩关系往姐弟上拉,一种排除其它任何可能发生的情况,一种被她拒之心门外的冷漠让他有点极为不满和心凉,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石桥端来猪秧子冲的咖啡笑嘻嘻地走来打破俩人的僵促。
“哇!每每闻到咖啡的香味出来就想起那《走过咖啡屋》,让我回忆起浪漫的初恋时光”石桥说。
“初恋?你的初恋是何时?何地?何人?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猪秧子板着脸孔认真起来。“你看你又来神经兮兮了,我只是顺嘴说说而已。”石桥不以为然地说着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