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睡着躺着到了第二天,太阳挂上中天,如雷和苏青带着刚刚五月大的小侄儿来西堤别墅,如黛开始觉得睡着浑身不舒服了想起身来招待客人的到来。
“振作精神起来做饭,为什么要这样念念不忘那断畸形的情感生活,这样也好,他身体好转的情况下回家团圆了,多为人家那个家想想,舍了你一个人可以成全人家一个家,人有的时候就要有高度境界。”如雷说。
“如雷你来带龙蛋蛋,我帮忙姐姐做饭。”苏青一边说着把孩子塞给了如雷,拿出他们自己带的蔬菜跑向厨房,看到小龙蛋蛋,如黛的身体里象是有了一股神奇的精神力量,她的脸上绽开了和龙蛋蛋一样的笑容,龙蛋蛋睁着一双清澈的圆圆黑黑的眼睛正看着他的姑姑笑呢,咧开小嘴里流出来透明的口水,如黛满心欢喜也凑到他的脸上闻他奶香的口水味,恨不得把他奶香的口水吸进自己的口中,她轻轻地在流满口水的嫩嫩的小嘴上亲了一口,觉得还是不过瘾似地,又从如雷的手中接过龙蛋蛋,她把那坨肉墩墩抱在怀中,那和她自己血脉相连的肉墩墩抱在怀中,一种血溶于水的来自根深蒂固的亲情深深感动着她,她再也舍不得放下龙蛋蛋,而心甘情愿去厨房,如黛抱着龙蛋蛋来到厨房的里头指挥着苏青,这下可乐着了如雷,他最怕抱太小的儿子了。
“你们看龙蛋蛋长得很像如黛,特别是那樱桃小嘴,真像颗熟透的樱桃。”如雷讨着如黛开心,如黛听了这话真的心里美滋滋的。
“这说明以后如黛要有孩子长得一定会和龙蛋蛋很像。”苏青接上话来,如雷狠狠地瞄了一眼苏青,吓得苏青莫名其妙不敢在往下继续说话了。如黛刚甜滋滋的心情一下子又被凉透了,她又回想起那雷雨交加的那个夜晚,自己怀着孕从楼梯上滚下满身是血的情景,当时医生又告诉她孩子没了,一辈子没有做妈妈的权利了。看着苏青知道闯祸而不敢再吱声,如黛若无其事地为苏青解围。
“没事!我一点也不介意,龙蛋蛋身上有我相通的血。”
“就是嘛!医学都在发达进步,医生的话不一定都是绝对的,会有奇迹发生的。”苏青接着说。三个大人窝在厨房里,大米饭的香味弥散整个别墅,那大米的清香让如黛顿觉肚子饥肠辘辘了。
如黛这顿午饭在亲情的温暖下进行的,在思想的转念之间打消了那心灰意冷。
“暂时离开这里生活,眼不见为净,你要从根本上忘掉过去的一切,积极阳光向上地去追求属于自己的生活,不要沉湎在眼前的无畏痛苦中。”吃完饭,如雷还是不放心如黛的消沉。
“有什么不好放下心的,等过了今天,明天我会一切重新开始,爱过、伤过、恨过,让一切都过去吧,剩下的日子不能在阴暗中萎缩!”如黛活跃了许多,是粮食的营养补充后,还是精神营养的慰籍的效果呢?
如雷一家是在午饭之后的困倦中说要回自己家里休息,如黛抱龙蛋蛋把他们送至银杏林,等他们走远后,她散步在银杏林里,银杏林的树荫里有些凉意,她两臂抱胸,头缩在耸起的肩头,慢慢地晃着自己一个人回别墅,她深情地留意着西堤的一切,西堤不再是囚困她的笼牢,这里曾经使她恶梦连连,这里曾经让她爱断愁肠,欲罢不能,今天她是那只冲破牢笼的单顶鹤,她是自由的灵魂了。
她洗澡之后穿着粉红吊带坐在镜子前,细细留神自己,梦已远走,一路走来她发现自己的眼角有了鱼尾纹了,她神经紧张了一下,凑到镜子跟前,看那沧桑留下的痕迹。
晨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出一线光辉,如黛拉开窗帘,刺眼的光茫跃入房间,一个阳光和煦的早晨带着清风带着温润来到人间,她站在阳光上,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全部的神经轻松起来,还有许多的眼睛在期待着她,还有那T型台上的一幕场景,等待她去实现,她的道路已经被自己误走了一段荆棘丛生的路,下面的道路必须平坦阳光了,不能让自己沧桑痕迹成为终身的遗憾,把那些挣扎在梦魇中的寂寞、荒芜交给时间来淡漠,她轻轻地对自己说:忘记一切的过去吧。这时,镇国寺的钟声又如期响在旖旎的晨光中,如黛站在阳台上,两手合十,默默地祷告,虔诚地闭起蝴蝶翅膀一样的长睫毛,默默祝福着自己、祝福着在这场情感历程中受过伤的自己和那逃过一劫的陈凯歌,让他享受生命的健康美好,让他重振雄风。
按如雷说的那样先暂时离开西堤别墅,躲开那梦魇的纷扰,躲开睹物思人的磨难。如黛提起行李带着西莱锁好门离开了别墅,她象一只美丽的大蝴蝶一样翩然飞舞在西堤的风景中,是那样的从容不迫,任何痛苦的磨难都是砥砺性格和信念的机会,面对强硬的无奈,她没有再埋怨世事的无常,如黛清楚地认识到眼前最能做的事就是把自己全身的热情放在事业中来,那才是最真实的。
当如黛出现在石桥画室时,石桥欣喜地说:“你来啦,大家都在等你来上班呢?猪秧子在工作室等你呢!你这么长的时间可急坏了她。”
“那我先上去了。”如黛说着直拖着行李往楼上走,石桥起身上来帮她拎行李。如黛迈着坚定的脚步拾级而上三楼。
“如黛!你终于出现了!”猪秧子兴奋地睁大双眼望着如黛。
“想我了吧?”如黛挤出一丝笑容来说。
“你瘦了!小狐狸,你也老了许多。”猪秧子心疼地说。
“如黛经历太多,哪像你不知愁滋味。”石桥说。
“我要说最想你的人不是我哦。”猪秧子诡异地说。
“你又想捕风捉影说些什么呀?”如黛责怪她,如黛说着放好行李。
“说说看有谁最想我?”如黛问着猪秧子,猪秧子又卖起关子来,但已经说出来的话不知怎样收场,她只好撅了一下小嘴对着石桥:“喏!那位石先生最想你!”石桥狠狠地瞥了一眼他自己的妻子说出这样的话来,石桥的脸居然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