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如黛吓了一跳,又把刚刚要抖出来的话收回心里去了,过了半晌,是猪秧子醒悟过来。“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喜欢陈凯歌,不会!我想不会,他比你大十几岁呢!”猪秧子望着如黛问又立即打消这个判断性的想法。
“猪秧子!你猜得不错,就是我,就是我这个变态狂爱上了陈凯歌!”茹黛失控地大声说。
“什么?天哪!你?”猪秧子惊愕不已。
“对!是我!是我这个变态狂傻傻地爱上他了,我的苦难的日子才刚刚开始,我该怎么办呢?!”如黛哭喊着问,问猪秧子,问老天!
她们俩个一直向北走着,也没有方向地一直向北走着,已经走出了城市的范围,走到了乡间小路上来,田间的稻子已经收割完了,一望无垠的土地苍黄着裸露着稻茬,一排大雁相伴成群地在天空中划过,向南方飞去。
秋天是透明的,是一尘不染的,一条小溪由北向南纵横在乡间的旷野中,河水泛起鱼鳞样的波纹,她们跑不动了就地坐在河边的菜地上。
“你想过安诺文了吗?你这样太辜负他对你的真心了,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猪秧子冷静地说。
“和他的结合本生就是一个错,我没有办法,我无能为力,我管不住我的心了。”如黛非常无助。
“爱情不是怜悯,不是施舍!你们才结婚多久啊,熬一熬吧,也许过了这个坎,磨合期过了就会好的。”猪秧子劝说。
“不可能!我和安诺文是永远不能融合在一起的两个灵魂,猪秧子!不要怪我的背叛,等你有了心上人你就会知道,两个人的日子不仅仅只需要平淡的生活,要有灵与肉的碰撞,才能擦出生命的激情。”如黛说。
“但你还是和陈凯相爱恋不成文呀!他是有妇之夫,他是大家前簇后拥的成功人士!他不会把他的真情真爱给你的!他不会抛弃家庭不顾,社会舆论不顾的,他们这些人要脸面比爱情来得现实!”猪秧子大声地反驳着她。
太阳渐渐往西边的天际移动,除了远处有一两声的狗吠,冷落的寂静无声的小河边上一个小少妇,一个女孩在对着河面惶惑着。
“今天不早了,逛不了了,我还要回画室。”如黛站起身,掸了屁股上的泥土,猪秧子也急忙站起身来。
“那今天就算,我也没有心情逛了。”她对如黛说。
她们俩个骑上自行车在乡间小路上向着水泥大路行驶着,象两只美丽通灵的小动物。
在那个秋天的午后,和猪秧子促膝谈心后,如黛那被激情澎胀着的欲念象潮水般隐退,她整天埋头躲在画室里,她下定决心悬崖勒马,她心里明白再继续发展下去,前面将会是万丈悬崖,即使和安诺文的婚姻不能维持下去,也不能沉迷于陈凯歌“这个程度”的关系上,她把思想都集中于绘画中,她不让自己的心留一线空隙去想陈凯歌。
“如黛!素描一定要这样勤练,要有耐心和恒心,不能打退堂鼓,如果一直坚持这样练,你会很快有大的进步!”石老师站在如黛身后赞许地说。
“石桥老师!我很想学人体素描,什么时候才能学到人体素描?”如黛掉转头问身后的石桥。
“你不要心高,想一步登上泰山,先练基本功,先练静物,有时间临摹一些人体画。”
“你介绍我一本可以临摹的书吧?”如黛一边练着一边说。
“你去新华书店买一本讲解人体结构的书!薄薄的那种就可以,不要太深奥。”石桥说。
画室里灯光很明亮,有几只飞蛾爬在玻璃门外,它们害怕黑暗,它们是在向往光明,不过飞蛾也有飞蛾生存的价值,它们为了崇高的光明,可以粉身碎骨,所以有飞蛾扑火的爱情,它们的爱是伟大圣洁无私的,义无返顾地扑向会焚烧它们身体的火焰,为了心中的永恒的光明!
“丫头!你在哪里?在画室吗?我想带你去散步!”陈凯歌发来一条短信,如黛看了短信心里有一种喜悦,又有一种忧伤,喜悦的是陈凯歌在想念她,忧伤的是她想忘了他。
“你说得很对,我们不要再向前发展了,不要再有暧昧的来往了。”如黛回他。
“有话当面说。”他回了信息,如黛把手机放进口袋继续完成她的美术作业,不想再理睬陈凯歌,可是,她的思绪飞转起来了,脑海中全是陈凯歌那张冷峻中带有温柔的面孔,还有他如豹扑食的野性的身影,深情脉脉的眼神,一抖颤,画笔掉在地上,如黛恍恍惚惚地拾起画笔来。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她一脸的愁容,她已经是神魂颠倒了,她知道自己是真真切切地爱上了,但不知道陈凯歌对她的情是属于哪种,可是这爱对于如黛来说又是如此的怆惶,如此的不是时候,不是对象。
“我已经等在你们画室前的那个路上了,你就出来吧!”陈凯歌发给她一条信息。
“你先走吧!我还没有完成。”如黛抗拒着那股强大的诱惑,说完,振作精神埋头于绘描来。画室的人越来越少了,还有两三个人,如黛看时间不早起身和石桥告别回家,看到陈凯歌还在那个地方,在那个朦胧的黄色的路灯下,如黛的内心触动了一下,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她走过去,陈凯歌按了一声喇叭表示呼应。
陈凯歌也同样在遗憾着这份美好的情感在他生命中姗姗来迟,这种不可言说的力量撞击着他的快要老去的沉睡的心灵,他的婚姻是因为结婚而结婚,因为生长繁衍后代,那是最简单最原始的男女之间的使命,而眼前的小女人却让他的生命更完美升华,她是上天特为他创造的一个可爱精灵,她天生就是追随着他的灵魂而存在的,她是他的。
走到车旁停下脚步,他在车内开下车门,命令似地说:“把自行车停在路边,上车!”
“不?我要回家了!”如黛说。夜色中路上行人不多,如黛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抗得住他锐利的目光,陈凯歌推开车门走下车来,不容分说,夺过她手上的自行车,锁在路边的杨柳树下,拉着如黛把她塞进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