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修饰性”是指“定中式”的关系,“状中式”的关系只有名词做状语,在前边已举例。“定中式”所以能构成比喻,“定语”是一个名词,是用“定语”名词所代表的人或事物作喻体,来比喻“中心语”所代表的人或事物,“中心语”就是本体,当然“定语”和“中心语”之间要有相似点,且二者是不同类的事物。如:
《战国策·齐策》:“孟尝君为相数十年,无纤芥之祸者,冯谖之计也。”
用定语“纤”和“芥”比喻中心语“祸”,相似点是小,“纤”细纹丝帛,“芥”小草。
《史记·项羽本纪》:“夫秦王有虎狼之心。”“虎狼之心”即“如虎狼一样的心肠”,本体为“秦王之心”,喻体为“虎狼”。
由于比喻结构逐渐凝缩,语言中一些定中式的词组或其他结构的比喻,逐渐凝固,久而久之,成为一个词,或成语化。
“冰壶”已经成词,构词关系“冰”与“壶”是“定中式”。如骆宾王《上齐州张司马启》:“加以清规日举,湛虚照于冰壶;玄鉴露凝,朗机心于水镜。”,但最初还不是词,是一般的比喻句:鲍照《白头吟》:“清如玉壶冰”。
冰肌《庄子·逍遥游》:“肌肤若冰雪。”苏轼《洞仙歌》词:“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
又如“冰轮”,谓如冰之车轮,是定中式的比喻,后来凝固成词,用以代月:朱庆余《十六夜月》:“昨夜忽已过,冰轮始觉亏。”苏轼《宿九仙山》:“半夜老僧呼客起,云峰缺处涌冰轮。”
前诗“云峰”也是一个“定中式”的比喻。
《乐府诗集·清商曲辞·吴声歌曲。读曲歌》:“花钗芙蓉髻,双鬓如浮云,春风不知著,好来动罗裙。“双鬓”本体,“浮云”喻体。但后来凝固成词了:
“云鬓”是一个“定中式”的比喻,以“云”比“鬓”:白居易《长恨歌》:“云鬓花颜金步摇”。当然此句“花颜”也是一个“定中式”的比喻。李商隐《无题》:“晓镜但愁云鬓改”亦同。
古人好以云喻女人头发,除了“云鬓”还有:“云鬟”,《诗经·鄘风·君子偕老》:“鬂发如云”,沈约《乐将殚思未已应诏》:“云鬟垂宝花”,杜甫《月夜》:“香雾云鬓湿,清辉王臂寒。”
“云髻”曹植《洛神赋》:“云髻峨峨,修眉联娟。”
元张昱《织锦词》:“蝶使蜂媒无定栖,万蕊千花动衣袖。”以“蝶”喻“使者”,以“蜂”喻“媒人”。朱淑贞《断肠诗》:“蝶使蜂媒传客恨,莺梭柳线织春愁。”以后凝成为“蝶使”“蜂媒”。
“霜鬓”,以“霜”喻“鬓”,言耳边白髮如霜。唐高适《除夜作》:“故乡今夜思千里,霜鬓明朝又一年。”苏轼《寄吕穆仲寺丞》:“回首西湖真一梦,灰心霜鬓更休论。”
“雷叹”以雷声喻叹息声,马融《长笛赋》:“雷叹颓息,掐膺擗揼。”萧统《有所思》:“雷叹一声响,雨泪忽成行。”后句“雨泪”也是以“雨”比“泪”的。
“鸟篆”,“篆”为篆体文字,形如鸟迹,故称,则以“鸟爪”喻“篆”,《后汉书蔡邕传》:“本颇以经学相召,后诸为尺牍及工书鸟篆者,皆加引召。”《晋书索靖传》:“科斗鸟篆,类物象形。”
“蛾眉”“蛾”蚕蛾触须,弯曲而细长,用以比喻女子长而美之眉毛。《诗经·卫风。硕人》:“齿如瓠犀,螓首蛾眉”《楚辞离骚》:“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滔。”高适《塞下曲》:“荡子从军事征战,蛾眉蝉娟守空闺。”
“蝉纱”,“蝉”谓蝉翼,以“蝉”喻“纱”,谓薄如蝉翼之绸纱。《嘉庆一统志》,漳州府土产谓“蝉纱”。
“钩章棘句”,“钩章”之“钩”即钩子,“章”谓“文章”,以“钩”喻“章”,谓文章如钩;“棘句”之“棘”为棘刺,“句”为文句。以“棘”喻“句”是指文辞艰涩难读,为文艰苦。韩愈《贞曜先生墓志铭》:“及其为诗,刿目钵心,迎刃镂解,钩章棘句”,《宋史选举志》:“时进士益相习为奇僻,钩章棘句,寝失浑淳。
“虬文”,“虬”指虬龙,“文”为花纹。以“虬”喻“文”,即盘曲如虬龙之花纹。汉李龙《德阳殿赋》:“连璧组之润浸,杂虬文之蜿蜒。”
“蓬首”,“蓬”即飞蓬,蒿草飞卷之状,以“蓬”喻“首”谓发乱如蓬。《后汉书董祀妻传》:“及文姬进,蓬首徒行,叩头请罪”《晋书王徽之传》:“为大司马桓温参军,蓬首散带,不综府事。”然“蓬首”究其来源,见于《诗经》,《卫风伯兮》:“自伯之东,首如飞蓬。”
“虎符”,兵符,调兵遣将之信物,因形似虎状,故名,是以“虎”喻“符”:《史记。信陵君传》:“则得虎符,夺晋鄙军。”
“虬髯”,“髯”谓髯须,胡须。以“虬”喻“髯”,谓卷曲如虬之髯须。唐张说《王氏神道碑》:“小头锐上,猿臂虬髯。”
‘鹑衣”,“鹑”鸟名,因鹑尾秃,故以“鹑”喻“衣”言衣破旧如鹑。
“蕙心”“蕙”为香草,“心”指心地,内心思想。以“蕙”喻“心”即诗文中常以“蕙心”比喻女子纯美之心。鲍照《芜城赋》:“蕙心纨质,王貌绛唇。”“纨质”亦即以“纨”喻“质”。又王勃《七夕赋》:“金声玉韵,蕙心兰质。”唐杨虞卿《过小妓英英墓》“兰质蕙心何所在。”
文言“定中式”的比喻,在现代汉语里边没有,现代汉语偶尔也用一种比喻,如魏巍在《谁是最可爱的人》里边有这样的句子“我的思想感情的潮水,在放纵奔流着”叶圣陶在《多收了三五斗》里边也有“希望的肥皂泡”这样的句子。但这与古代汉语“定中式”的比喻恰好相反,文言“定中式”比喻是以“定语”比“中心语”,现代汉语则是以“中心语”比“定语”。
③判断式比喻
现代汉语的“暗喻”(或称隐喻)把“明喻”里边的比喻词“象”改换成“是”,于是论者便以为“正文和譬喻之关系。比之明喻更为紧切”“不露比喻的形迹,主体和喻体的关系更密切,更直接。”“现在不说‘象’而说‘是’,在语气上更肯定,更能帮助听话人想象和理解”。依上边几家所言,似乎把比喻词由“象”换成“是”,“本体”“喻体”的关系似乎就更密切了,更直接了。更能帮助听话人想象和理解了,给人造成一种感觉似乎“暗喻”就比“明喻”更好。其实不然,比喻修辞里边所追求的。并不在什么“本体”“喻体”外在形式的关系密切不密切,而在于两者“相似点”的选择。更能帮助听话人“想象”和“理解”的原因,也绝不在于把“象”换成“是”。这些说法的不足,也在于过份重视“比喻词”,只是从比喻词和角度去说“是”,而没有从判断句判断动词“是”的角度去说比喻词。如果从判断动词“是”的角度去认识“比喻词”,则“是”与“象”一样,正如同说“象”和“好象”一样。因为“是”用在判断句,而判断句的语气是“断定”语气,而“象”用在一般叙述句,它的语气是陈述语气。“教师象园丁。”和“教师是园丁。”两句从比喻关系看,本体和喻体的关系并没什么密切不密切的区别,只有语气上的区别;前句是描写叙述,是陈述的语气,后句是判断,断定语气。这两个比喻也没有什么好不好的差别,关键在于上下文之中是需要一个断定,还是需要一般陈述。
我们这里所说的“判断式比喻,实际上就是文言里边以判断句形式出现的比喻。现代汉语判断句依靠判断动词“是”表示判断,而古汉语的判断句,没有判断动词“是”,依靠语气词“者”“也”和“主语”“谓语”的语序来判断的,而“谓语”也是一个名词或名词性成分。如:
《左传文公十七年》:“酆舒问于贾季曰:‘赵衰、赵盾孰贤?’对曰:‘赵衰,冬日之日也;赵盾,夏日之日也。’”杜注:“冬日可爱,夏日可畏。”
“赵衰,冬日之日也。”这是一个判断句的形式,主语是“赵衰”,判断谓语是“冬日之日”,实际上是一个比喻句。后一个判断句的主语“赵盾”是比喻的本体,谓语“夏日之日”是喻体。因冬日温和,故杜预解曰“可爱”,以比赵衰之为人可亲可爱。“人”“日”其类相异甚远,其相似点在“冬日”温暖,人爱而曝之。“夏日”炎烈,故杜注曰“可畏”,以“夏日”比赵盾,相似点在赵盾威严与夏日之威炎,使人敬而避之。
《资治通鉴汉献帝建安十三年》:“曹公,豺虎也。”是以“豺狼虎豹之凶残,比喻曹操之为人。亦为比喻,语气肯定。
《战国策·秦策》:“韩,天下之咽喉。”以人之咽喉,比要扼之地:进而比喻韩国为战略要帮,亦为比喻。
李贽《史纲评要》:“斯,龙也;高,蛆也。喻体为“龙”,本体为“斯”即李斯,喻体为“虫”,本体为“高”即赵高,亦是比喻。
《三国志·诸葛亮传》:“诸葛亮者,卧龙也。”此与前同,以“龙”比“人”。
文言这种“判断式”比喻,与现代汉语暗喻不同者,无判断动词,亦无比喻词,须首先从文言判断句看。从字面理解,似觉不合逻辑,如“赵衰,冬日之日也”孤立地从判断句理解会不合逻辑,但把这个句子放在上下文语言环境中,原是酆舒向贾季问赵衰、赵盾之为人,贾季以“冬曰之日”“夏日之日”比喻,则更为形象,句子深层是比喻,不是一般的判断。说比喻,也非同一般的比喻,是语气直而肯定的比喻。
④陈述式比喻
所谓“陈述式”是以主谓句,或主谓结构的形式出现。本来,文言里“判断式”的比喻也是一种主谓结构,但因为这种句式是文言较独特的一种句式,它的作用非同一般主谓句。所以我把这种比喻从“陈述式”比喻独立出去,剩下来的“陈述式”比喻主要见于诗歌。如:
朱熹《观书有感》:“半亩万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
在一般主谓关系里,谓语是用来陈述主语的,而“陈述式”比喻的“谓语”,不但陈述主语,它同时还是一个喻体;“主语”不仅是一个陈述对象,它同时还是一个本体。因而主语与本体重合,谓语与喻体重合。上边诗句,“半亩方塘”为主语,也是比喻的本体;“一鉴开”是谓语,也是比喻的喻体,用“一鉴开”比喻半亩方塘,是言“半亩地大小的一方池塘象打开的一块明镜那样清明透亮。”下边一句却是这个比喻的延伸,说“天色和云影映人池塘,就象从镜子里看到来回移动一样。”
李白《越女词》:“长干吴儿女,眉目艳新月。”这是以“新月”比“眉目”。也是陈述“眉目”怎么样。作比喻句,“艳”字是相似点。
贺知章《咏柳》:“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两句均为比喻,只不过前句的主语“柳”,亦即本体没有出现,而后句却是一个“陈述式”的比喻,主语,亦是本体,即“万条”指柳枝,谓语亦即喻体是绿丝绦,以“绿丝绦”比“万条”是形容柳枝垂下,如同千万条绿色的丝带。
杨巨源《折杨柳》:“水边杨柳麯尘丝,立马烦君折一枝。”
此句是以“麯尘丝”比喻“水边杨柳”的。本体与喻体绝不相类,一是“杨柳”,一是“麯尘丝”,即酒麯上所生菌丝,似乎绝无相似之处。原来这是用“麯尘丝”的颜色来比“杨柳”的颜色。古人对春天杨柳的颜色观察很细,有用“鹅黄”者,此用“麯尘丝”是酒麯发酵,上有菌丝的颜色,来比春天某个时期杨柳颜色。
令孤楚《远别离》:“杨柳黄金穗,梧桐碧玉枝。”
两句均为“陈述式”的比喻,以“黄金穗”比喻杨柳的叶子,以“碧玉”比喻杨柳枝的颜色。言春天杨柳叶如同金黄色的禾穗,它的枝条颜色如同碧玉,故有“碧玉妆成一树高”之句。
张祜《听筝》:“十指纤纤玉笋红,雁行轻遏翠弦中。”
前句以“玉笋”(即春天笋尖),为喻体,来比喻“十指”,作为谓语亦即描绘“主语”,故亦谓之“陈述式”比喻。
“陈述式”比喻,其特征是本体在前,喻体在后;“名词意动用法”的“词类活用式”比喻,也是本体在前而喻体在后,形式上均为“名词(本体)+名词(喻体),但二者语法意义截然不同。
“修饰性”的比喻是喻体在前,本体在后形式上也是“名词(喻体)+名词(本体)
三者区别是:
“陈述式”比喻:“本体象喻体”
“意动”比喻:“把喻体看作跟本体一样”
“修饰性”比喻:“象喻体一样的本体”
试比较:
白居易《与元九书》:“诗者:根情,苗言,华声,实义。”
杜牧《阿房宫赋》:“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弃掷逦迤,秦人观之,亦不甚惜。”
有人分析,说前一句(白居易文)“是喻体在前,本体在后,用植物的根、苗、花、果实作喻体,来比喻诗歌的感情,语言、声律、思想内容,这是述宾式”。先断定句子结构为“述宾式”就令人生疑,并不是所有的“述宾式”都能构成比喻,只有“名词的意动用法”这种词类活用的特殊语法意义才能构成比喻,然而究竟是什么“述宾式”呢?明明前一个词“根”、“苗”、“华”、“实”都是名词,怎么能做动词带宾语成“述兵式”呢?唯一的解释是“名词的意动用法”可以是特殊的“述宾式”,并且是唯一能构成比喻的“述宾式”。但是如前所论,“名词的意动用法”比喻,是本体在前,喻体在后,是主语“把喻体看作跟本体一样”。这样如果认为是“名词意动用法”的比喻,那就必须修改前边所说的“喻体在前,本体在后,用植物的根、苗、花、果实作喻体,来比喻诗歌的感情、语言、声律、思想内容”的说法。其实,象这样的比喻,究竟用什么比什么很难分清,不能因为白居易在论诗,就必须认定“情”“言”“声”“义”是本体,其实白居易是在论“为诗之道”,“情”“言”“声”“义”是为诗之所用所成,说用“情”“言”“声”“义”来比喻植物的“根”“苗”“华”“实”更为妥当。所以这个句子是“名词意动用法”的比喻,是说“做诗要以感情为根,以语言为苗,以声韵为华,把意义当作果实,写出的诗就是完整的一株禾苗。
至于后一个句子,更是众说纷纭,中师教参认为“鼎铛”“玉石”“金块”“珠砾”是名词动用作意动用,可是却把作意动的那个名词说成是后边的一个“铛”“石”“块”“砾”,这可是古汉语“词类活用”前所未闻的。一个“名+名”的形式,如果活用,无论它是“使动”还是“意动”,这个活用的名词必然在前边,而不会是后边。因此,我完全同意杨世俊先生(见《修辞学习》92年3期13页)和常棣先生(见《修辞学习》83年l期47页)的看法“是主谓式”是“四个省略了比喻词的比喻,就是‘鼎如铛’‘玉如石’‘金如块’‘珠如砾’”,也是我们所说的“陈述式”比喻。从前后句子衔接看,后句“弃掷逦迤”的主语,不是后边句子“秦人视之”的“秦人”,应当承前省略,即为上文的“鼎”“玉”“金”“珠”,因而认为“名词意动用法”比喻,就是“以铛为鼎”则与下文衔接不上。
⑤平行句式的比喻
是由几个结构相似,句式相同的句子、分句或复句并列平行,其中一个句子或复句是本体,是文意之所在,是所论之结果。其余句子是喻体,借句意作比。
《庄子·肤箧》:“夫川竭而谷虚,丘夷而渊实,圣人已死。则大盗不起,天下乎而无故矣。”
“川竭”是“谷虚”的原因,“谷虚”是“川竭”的结果,故前两分句之间都是因果关系,而这两个分句是喻体,都是用它们的因果关系比喻下句,亦即本体也具有因果关系。所以说“圣人已死”是“大盗不起”和“天下太平”“无事故”的原因,“大盗不起”也是“圣人已死”的结果。
《荀子·劝学》:“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谿,不知地之厚也,不闻先王之遗言,不知学问之大也。”
前边两个复句均为假设关系,分别作为喻体,是以假设关系的句意比喻末句,所以末句亦即本体,也是一个假设关系,从而得出“不闻先王之遗言,不知学问之大”的结论。
李斯《谏逐客书》:“太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
前两个复句为喻体,以“不让土壤”“故成其大”,以“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的道理比喻“王者”,也是因为“不却众庶”所以“能明其德”,平行类比,推出“工天下者,应不拒绝众人”的结论,也是全文论点。
《荀子》一书这类比喻很多,如《天论》:“在天者,莫明于日月;在地者,莫明于水火,在物者,莫明于珠玉,在人者莫明于礼义。故日月不高,则光晖不赫;水火不积,则晖润不博;珠玉不睹于外,则王公不以为宝,礼义不加于国家,则功名不白。”
这段文字从正反两面论列,正论前三个句子,举“日月”‘冰火”“珠玉”为例,是为喻体,以比最后一句,言于人之中,以“礼义”为明;后边反论,举“日月”“水火”“珠玉”因其“不高”“不积”“不睹”而“不赫”、“不博”“不以为宝”的道理,反复比喻说明“礼义”不加于国家之害。
《史记·刘敬叔孙通传》:“千金之裘,非一狐之腋也,台榭之榱,非一木之枝也;三代之际,非一士之智也。”
以裘非一狐,榭非一木为比,言三代之功业非一士之智所为的道理。以上为喻体在前,本体在后者,亦有本体在前,喻体在后者:
《论语·为政》:“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輓,小车无轨,其何以行之哉!”
后边一个复句是喻体,以“无輓”“无轨”车不可行之理,比喻,人如不守信用,就不可做人的道理,经比喻,使前句意义更为形象、显明。
《孙子虚实》: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孙子》言兵,故以水形之理,比行兵之道。
《荀子劝学》:“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吾尝跛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矣。”
后一个复句是喻体,以“跛而望”与“登高”之不同,比喻“思”与“学”的差异,《荀子》重“学”而轻“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