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沐浴血案
“没错!我皇甫七央说过的话绝不会反悔。”
折聆听了她的话,心念一转,生出一个诡计。
不能让她再这么缠着自己,偏偏又是个县主的身份不好出手,既然这样的话就让她一次性知难而退。
“好,既然你愿意伺候本公子,本公子也就却之不恭了。”
哎,误会啊误会,都是人们的自以为是衍生出来的,只不过只有当自作聪明的人吃了亏,才开始后悔。
折聆在房内的木桶里鞠了一把水,学着少女的模样很风骚地吹了一口气。
不错不错,照这个感觉演下去,一会定然能把那个叫什么七央的小县主吓走。想到这里,折聆心情忽地畅快起来,嘴里哼出悠扬的小曲。
此刻,离他的卧室二十步开外的水房里,蓝叔正在给七央的手做深层的清洁处理。
“县主您莫怪啊,我们公子有洁癖,您见谅。”
“不碍事的,”七央平举着双手乖巧地说道,“折聆大哥的性子我这几天已经摸地很清楚了,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只盼蓝叔不要笑话七央才好。”
“哎呦县主你折杀我老人家了……呵呵。”
水房内,这一老一小正气氛愉悦地聊着天,丝毫没有注意倒身后渐进的脚步。
“解语啊,你说这蓝叔干嘛呢,一个劲地搓啊搓。”噙月压低了声音向旁边漠不关心的谋士询问。
谋士耸耸肩,微抬下巴,意思很明显,自己去看啊,回答这种问题不在我的业务之内。
片刻前,他二人到达了驿馆,凭借着明昭宝郡主的令牌长驱而入,直奔折聆的居所,抵达入口处的石拱门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奇怪的画面。
水房的门大敞着,蓝叔背对着他们反复推拉着胳膊肘,似抽筋一般。
“那好,我过去看看,顺便吓他一跳。”噙月抿着嘴,俯下身子,缓缓移了过去。
随着离水房越来越近,他们二人的话也逐渐清晰地传到她的耳朵里。
“县主你别丧气啊,以老身的看法,公子肯定对你是有意思的。”
“真的吗?”
“真的!我从小把他养到大,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若是他不喜欢的人,连记白眼都不会赏的,正因为他喜欢你才让你帮他搓背啊!”
“蓝叔你没骗七央,折聆大哥他喜欢我?”
“错不了,我跟在她身边那么久了,还没见他主动要求哪个女子靠近他,来,拿着!”蓝叔把折聆的御用搓澡布递到七央手里,“公子我就暂时交给你了!”
七央欣喜地接过乳白色的搓澡布,笑盈盈地站了起来,“就交给七央吧!”话毕,正准备绕过蓝叔出去,一抬头看到门口处一面色阴沉的黑衣美男子正盯着她看。
“你是……”少女迷惑地微微摆头。
蓝叔意识到后面有人,毫无准备的一转头,然后猛地弹了起来,“王……王……”
噙月没有理会吓了一大跳的蓝叔,凶狠地把他推到一边,上前一把夺过七央手上的搓澡布,斜睨摔倒的某奶爸,磨着牙恶狠狠道,“别王了,赶紧为你家公子祈祷吧,祈祷他不要死地太惨。”
折聆的台词酝酿完毕,正嫌七央来地太慢就听到身后的珠帘相互触碰发出悦耳的声音。
“来了。”他掬了把水倒在自己肩膀上妩媚地问道。
“嗯。”身后传来短促的女声应答,隔着这雾气氤氲,使人听地十分不真切。
噙月黑着一张脸把搓澡布套在手上,缓缓地向浴桶走去。
那被一头青丝覆了满脊的背影第一次没有牵动一个人的心。
她轻轻撩开他的头发,光滑白皙的后背立刻呈现在眼前,她突然想起第一次他们见面,暮琪玉也是这样把他拉到浴池边上,可惜下手晚了些,人被她救走了,要不当年就能一睹如此绝世风韵。
“七央啊,其实我答应让你帮我搓背是有话想给你说。”
噙月用附上其背的磨搓代替了回答。
折聆以为她第一次见男人的裸体,所以害羞地不敢言语。
“其实,我很喜欢你的,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
背上的磨搓顿了一下,然后立刻恢复了原本的节奏。
噙月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现在的心情,为了不让对方察觉自己的异样,连沉重的呼吸都生生咽下。
怪不得一封信都没有写给她,怪不得查个案子待了足有一月,原来是有佳人相伴,乐不思蜀了,哪还想地到她?
噙月恶狠狠地看着折聆那光滑的背,恨不得端着火箭筒给他轰出个大洞来!
“七央啊,我冷了,兑热水进来。”蒙骗小姑娘这种事要循序渐进,折聆又掬了一把水,不急不缓地等待身后的人倾心伺候。
要兑水是吧?看来你的脑袋混沌地连身后的人是我都没察觉,既然这样我帮你清醒一下。
她的眼神对上了放置在浴桶旁的两桶水。
一个上面冒着热气,浮着水瓢,而另外一个清澈见底,透着丝丝凉意。
噙月脱下搓澡布,半倾身子拎起水桶。
“我虽然很喜欢你,但那种喜欢是姐姐之于……”
“哗——”
“隆嗵!”
此时,折聆房外的三人听到这连续的两声,心噌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七央要不是被解语擒着,早就冲进去了。
死寂,现在唯一可以形容珠帘后情形的词语。
折聆一动不动地坐在浴桶里,好似刚才从头顶被浇了一桶凉水的人不是他。
一滴,两滴,三滴——发尾的水珠,一滴滴地往下落。
折聆背对着噙月咬着牙狰狞地攥起了十指,缠绕其上的银刀反射出骇人的光。
噙月被那光晃了眼睛,但除了刚才扔掉空桶的行为,再无其他行动。
“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折聆幽幽的声音自静谧的内室中响起。
他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被凉水炸地跳起来!如果他被七央羞辱后再光着身子跳出木桶,他想他可以当场用手上的银刀自刎了。
噙月没有回答,虽浇了对方一桶凉水,但心里那股委屈却没有消散,反而愈来愈燥热地往上涌,快要涌到嗓子眼了,让她恨不得此刻就不顾形象的吐出来。
折聆这回没有耐心等身后的人回答,浸在水中的身子嚯地一下来了个华丽的转身,那快速旋转而形成的宛若漩涡的水圈上,水花四溅,似遭遇了水雷。折聆自行动前便没有丝毫犹豫,转身的瞬间刀已自银线牵着以闪电般的速度自身后人头顶劈下。
如若没有意外,那中招的某人定会被从中间劈开,尸骨无存。
噙月在这一刻无比庆幸,她不再是先前那个束手无措的少女,足尖点地,身体以最快地速度向后划去,可那锋利无比的刀尖还是在左脸颊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瞬间,血水如喷泉般涌了出来。
浴桶里和浴桶外的人同时被吓坏了。
折聆待银刀劈下时就看清了噙月的脸,整个人霎时瘫软下来,如果让他事后形容那一刻的心情,他一定胆怯地连回想都不敢。
而噙月一是没想到折聆对她所言的暴戾竟是到了这种地步,二是以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没想到立刻被血水染成了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