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忽然想换了。”朝阳声音渐小“我只是觉得,既然身份已经拆穿,在这么穿很怪。”
“哪里怪?”饶有兴致的挑眉,默言露出几日来难得一见笑容。
“就是很怪啊”朝阳有些难耐的扭动了下,总觉得这样感觉很尴尬?说不上,羞涩?也许是,面对默言,总有种坦然相对的感觉,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阻隔都不存在。
所以很羞涩,所以面对他会脸红,所以不敢正视他,所以.想取悦他。
女为悦己者容,想要让这个男人看见自己最美的一面。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想要取悦他呢?
“你真的想换回女装?”默言问,声音平淡无奇。
“恩!”朝阳点头,其实自己也很喜欢这古代的纱裙,只是觉得不方便才一直穿着男装,如今既然所有都已解决,那换回女装应该无事了吧。
良久,默言没有回答,在朝阳以为话题就要这么过去的时候,终于听到他微不可言的声音“等到前面镇子再说吧。”
暗暗的吐了口气,其实话一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却只能强撑下去,默言虽说到前面镇子再说,朝阳想,这大概也是敷衍吧。
一路前行,朝阳和默言顺着蜿蜒的山路出了南海地域,车夫是南海的人,此时也要告别了。
“二位,只能送你们到这了,我南海人出去不得,望二位多有谅解。”车夫拱手道。
“客气了,多谢兄台送我二人来此。”默言回礼“马车还是兄台架回去的好,我们徒步到前面镇子买匹马还快些。”
“这”车夫有些为难的看着默言,显然玉如意也是提醒过他一定要好生送他们的。
“不必介怀,马车的确舒适,却行动缓慢,单批良驹倒也轻松快速。”默言轻道,转身看了眼朝阳“何况,朝阳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般折腾也无大碍。”
“好,那就依公子所言,在下告辞。”
“告辞。”
看着车夫驾着马车往回走,朝阳有些郁结,虽然骑马很帅,可是并不代表自己会骑的
“走吧,天黑前,大约能赶到前面镇子。”默言道,负手先行。
朝阳撇撇嘴,追上去“为什么不要马车了呢?我不会骑马的啊!”
到达小镇的时候,已经是夜幕之后,默言并没有急着赶路,而是找了家客栈留宿。
小镇算不上繁华,却是商旅要道,人流较多,来往客栈居然也是人满为患,饶是这样客栈的房间也还是很宽裕,可偏偏让朝阳不解的是,默言竟只要了
一间房。
“一间怎么住啊?”朝阳问的小心翼翼,不了解情况只能兀自猜测。
默言轻笑,当着满面探究的掌柜面前,柔声道“房间很大,不会委屈你的,娘子。”
娘子?朝阳猛然一震,抬头看向默言,依旧是那个俊美邪肆的男子,依旧是这般清风拂面的笑容,可在朝阳眼里却完全变了味,为什么忽然就有种大
灰狼的感觉呢?
默言淡笑着,没有再多言语,只是很自然的搂过朝阳的腰往楼上的房间走去,徒留给众人一对丽人的背影。
朝阳一路被默言揽上楼,神情犹如吃了大便般,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好不容易进了房间,关门的刹那,朝阳蓦然松了口气,随即抬头怒视默言“你干嘛要点我穴!”
“怕你乱说话。”轻描淡写的回答,没有预期中的调笑。
“你不讨太过分!我会和你一起走是因为瑶瑶说你可以依赖,是个好人!可是不要随便玩弄我!”朝阳有些气愤的抬起手,张牙舞爪的挥舞着。
看着激动的某人,默言暗笑,在她心里自己竟成了可以依赖的.好人么?
“喂!你到底要干嘛!”朝阳怒道,看着默言的眼再不是之前的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戒备和厌恶。
默言轻笑“没想干嘛,事态不稳,难不保出什么意外,住一个房间好照应。”
“住一个房间有必要有必要.有必要那样说么?”朝阳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干脆低下头看着脚尖,这古代不是最注重名节的嘛?怎么到他这就
这么随意了么呢!
“哦,难不成你想和我扮作兄妹住一个房间?”默言轻笑,低头看着朝阳小女儿家的羞涩,柔和昏暗的光打在她的侧脸上,迷蒙而朦胧。
朝阳涨红了脸,头越发的低垂,憋了半天却终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了,早些休息吧。”淡淡的一声,随即转身朝着床边走去。
曾经的同床共枕,相拥而眠,如今却陌生的芥蒂丛生,何其悲哀,何其.可笑。
看着默言和衣躺在床上,朝阳之前的羞涩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喊道“你睡床我睡哪里!”
默言身形未动,只是远远飘来一句“自便。”
朝阳气急!自便!好一个自便!这不就是变着法让自己睡地上!可恶太可恶了!
愤愤的走到桌边坐下,朝阳狠狠的摆弄了阵桌上的茶杯,清脆叮咚的响声响彻整个房间,默言却并未理会,玩的累了,朝阳只得无奈的放开,无力的趴
在桌子上,头冲向默言在床上的背影。
他的背影略显单薄,丝毫没有一个大男人该有的魄力,可就是这样一个单薄的背影竟让朝阳看痴了,眼前忽然浮现一个朦胧的画面,似乎曾几何时,自
己和这样的一个背影一起相拥而眠过,只是那抹暗影一闪而逝,快的朝阳抓不住,但朝阳知道那是自己的记忆,对自己来说陌生而熟悉,亲切而痛苦的记忆
痛苦袭来,朝阳猛然坐起,却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杯,杯子碎裂的声音清彻透明,脑海中随着这破裂的声音浮现出好多一闪而过的画面,太快,太朦
胧,太幸福,太痛苦。
不安的呻吟出声,朝阳抓住疾步跑来的默言的手臂,深深的喘息,一股力量牵引着自己想要往脑海中塞进千山万水,却不顾忌这小小的脑袋能否撑得下。
安抚着朝阳的额头,一手托起她的细腰带往床边,嘴上没有言语,薄唇轻抿,默言抱着朝阳躺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相拥而眠。
熟悉的感觉传来,熟悉的记忆浮现,朝阳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可是仿佛又什么都没有抓住,只能在温暖的清新中,缓缓睡去。
夜幕中,传来缓和而节奏的呼吸声,床榻上,茶色的眸子却始终未闭。
再醒来已是第二天的早晨,朝阳只觉得浑身包围在暖暖的日光里,温温暖暖又充满馨香。满足的睁开眼,入目的竟是不远处独自品茶的默言。
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伸手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却在下一秒猛然坐起“我怎么在床上?”
默言轻笑一声,清晨柔和的日光打在他身上,伴随而来的是略带沙哑的笑声“快起来洗漱,待会我们继续赶路。”说罢,便放下茶杯走了出去。
朝阳微楞,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良久之后视线转移到床边一袭雪白的纱裙上,蓦然柔和。
伸手拿起纱裙,一如既往的纯洁的白,却在此时此刻多了份了然和感激。
略带遗憾的叹了口气,又望了望默言刚离开的门口,自语道“虽然很想穿,可是现在赶路还是.算了吧!”
起身下床,小心翼翼的把纱裙收进包袱里,朝阳稍稍的洗漱了下,便出门寻找默言。
对于这个男人还不熟悉,可他的一举一动却让朝阳倍感温馨,也许是因为沉睡的太久,对于那一点点的温暖都觉得是莫大的鼓舞。
楼下饭馆里,默言不染纤尘的坐在那里,正中央的位置,没有市侩的气息,没有散漫的态度,举止雍容,文雅,身上处处散发着高贵的气息。
这样的场景让朝阳有一分钟的分神,仿佛很久之前,在这个角度在那个位置,两个人也如此这般的对视过。
“下来吃点东西。”见朝阳出神,默言淡笑着出声,日光柔和的打在他浅笑的俊颜上,格外的邪肆。
应了一声,朝阳才缓缓走去,坐定,品着桌上刚倒好的茶,道“我没有穿,赶路大概不方便。”
默言点头,仰头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嘴角却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浅笑。
朝阳撇撇嘴,抱怨道“这茶好难喝,默言煮的茶才是最香的!”
微一怔忪,默言略有深意的看了眼朝阳。
“我喝过你煮的的茶?”反应过来,朝阳有些迟疑的问着,刚刚也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只是觉得记忆中有一种茶的味道是最浓烈又最清淡,最
飘然又最美好的,只是为何从口中说出,却变成了默言煮的?
淡笑一声,默言收过茶杯,唤小二上菜,复又对朝阳道“的确喝过,不必介怀。”
朝阳皱眉,说得轻巧,不必介怀?自己都已经精神崩溃了,那该死的记忆混乱的不成样子,他居然也好意思说不必介怀。
草草的吃了早饭,二人又回到房间收拾东西,才准备上路。客栈外有一匹通体暗红的大马,朝阳一见之下忽有种熟悉的感觉,想了半天才想起这正是自
己在火羽国时骑过的坐骑大红!
离别如此之久,重逢的一刻朝阳只觉得时间飞逝,仿佛沧桑了许多,看着大红从当初高傲帅气的小红马变成如今高大挺拔的大红马,真的有种不知名的
感慨!伸手抚上大红暗红色的毛发,朝阳笑道“当初还被它害惨过呢!太阳底下挂了我一中午,差点被折磨死!”
默言淡笑“因祸得福,后来不是有人给你送鸡腿么。”
“诶?你怎么知道?”朝阳诧异的回头,看着默言白皙的面容,有些不解“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就是知道。”难得的,默言没有调笑,确实调皮的回了一句,让朝阳摸不着头脑。
罢了罢了,这记忆本就残破不堪,兴许这人真的和自己很熟“可是,默言我要提醒你,虽然我可以骑着大红走,但是我保证速度不比坐马车快,反而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