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祖母反复交代过,说怀着身子的人晚上千万不要来这种地方。
可是这个可恶的男人为了那可悲的报复竟然将她带到这个地方来,他还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呀。
宝宝,看看吧,这就是你的父亲,这个恶魔般欺凌我们母子的男人。
她轻轻的抚上小腹,顿时万般委屈和愤恨不由袭上心头,泪水顿时扑簌簌的落下。
当曹景芃回过头来,借着微弱的车灯看到的就是那瑟瑟发抖的娇小身子和一张泪痕遍布的苍白小脸。
他不由微微一怔,随后一抹笑意不由慢慢荡开在嘴角,“被吓哭了,呵……笨到家的蜗牛,这哪里是什么公墓,这只是一家棉纺工厂的旧仓库而已,只不过路灯坏了。”
“呃……”她一愣,然后再次看向外面,影影绰绰中还真的就看见前面被两扇铁门。
她顿时止了泪水,恨恨的看着那个男人,但在那个男人的目光轻滑过来时,又慌忙低下头。
她怕了,夜黑风高,寂寥无人,她想这个男人就是把她做了,抛尸荒野,也不会有人知道。
隐忍吧,她轻轻地抚上自己的小腹,这是一种智慧,也是一种谋略,好在痛苦的日子并不是没有尽头的,熬着吧——
身边的男人看了那低眉垂眸的她一眼,无声一笑,想说什么,但最终又倨傲的抿紧了唇,快速的发动车子,车子又飞快地在公开路上奔驰起来……
“小琉,景芃,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吃饭了吗?”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肖玫兰却依然不放心的等在客厅里,看见两人,立刻迎了上来,审视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
中午儿子刚到家,下了飞机后就被几个要好的朋友拉去剪彩,她和儿子通话说要去接叶琉这丫头,没想到儿子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竟然主动说他去接。
你不和大梁慧慧他们聚聚了?她问道。
没什么可聚的,总见面,还没机会聚会吗?
儿子很快就挂断了电话,剩她在电话一方诧异良久。因为儿子和这几个人每回出门一段时间后,都一定秘密的聚在一起,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这次儿子为了接小琉推了聚会,是不是准备主动修补两人的关系呢?对于这一点她很乐见其成。
不过此刻看两人的神情,关系好像并没缓和的迹象。
“吃过了!”曹景芃面无表情的上楼,但是站在楼梯上不着痕迹的瞥了那畏畏缩缩的站在他身后的小女人一眼,又转向母亲道:“再让王嫂她们弄些宵夜吧,我有些饿了。”
“哦!”肖玫兰转身去安排。
叶琉脸上却禁不住一喜,因为晚饭她根本没吃,又被那恶质男一通恐吓,早就饿得前心贴后心了。
本来她以为自己又要吃些糕点果腹了,因为穷贱出身的她,实在不好意思在非正常时刻去号令家里的厨师。
这个男人不会是为她吧,抬头看了看那正迈着优雅的步子上楼的男人,她不由得暗暗思忖。
但是随后又禁不住暗骂自己,你别自作多情了,你难道忘了他刚才欺负你戏弄你了吗?
两人沉默的吃完晚饭,叶琉在客厅里消磨了许久才在曹夫人的一再催促下上楼,硬着头皮走到房门口,却又禁不住顿住了步子,难道自己真的要和这只禽兽同居一室吗?
可是不这样,难道再要去找曹夫人要求换房间吗?上次那房间换来换去的事已经弄得很尴尬了,现在她哪里再敢去要求呢?
也许……她转头看了看一楼那亮着房间的书房,也许那只禽兽还像她回娘家的前一夜会负气的去书房睡吧。
嗯……有可能!
看这家伙对自己除了在祖父母面前虚情假意了一番,然后在车上又将自己戏弄了个够之后就一直爱理不理的样子,有这个可能。
他亲自去接自己,应该是拧不过曹夫人,因为曹夫人可是一直都在拼命的撮合他们。再说老爷子两天后就到家了,自己这个怀着曹家骨肉的道具怎么又可能少了呢?
有冷佳慧那样的美人,他又怎么会再惦记着自己呢,恐怕无时无刻不都希望自己赶紧让位,好让佳人进门吧。
想到这些后,她的心底不由泛上一股酸涩,但是却又安定下来,然后进了屋,清洗了一番躺在松软的大床上。
但是她刚关灯躺下,门就被推开了,曹景芃就拎了笔记本电脑走了进来,很显然他并不准备睡觉,他先去浴室洗了澡,然后穿着浴袍,径直坐到靠窗的书桌前对着那电脑敲击个不停。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并没有向床上看一眼,一副当床上的人不存在的样子。叶琉自然不敢出声引这只禽兽的注意,她侧身向里,僵硬的躺着,大气不敢出。
但是那个男人却越来越过分了,竟然放起了音乐,她只好悄悄地用被子蒙住了头,努力的催眠自己,终于有了些睡意。
但是这时忽然“腾——”的一声,身边的床陷下去了半截,应该是那只禽兽上床来了,她的身子不由一震,汗毛都竖了起来,几乎产生了即刻爬起来逃出去的冲动。
但是她终没敢,只是一动不动的躺着。
“啪——”的一声,她的心尖不由一跳,却原来是曹景芃关了灯。
她不由抚着胸口小口小口的喘气,稍后却禁不住有些恼怒,她隐隐觉得这个男人是故意的,在想着法欺负她。
她觉得自己真有些忍不住下去,把手放在小腹上,抚着肚里的孩子来汲取力量,希望能安然度过这个漫长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