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低沉醇厚的嗓音悦耳好听,但是听在叶琉耳力,却让她的心头涌上一股涩然,这个男人还真是不拒绝送上门的东西呀,那天自己在他眼中是不是也是自己送上门的猎物呢,所以他就恣情的享受了,过后连问都不问,也许这样的猎物太多,他根本就丝毫不放在心上吧。
“你也吃一颗吧。”正当叶琉思绪漂浮之际,不成想一只骨节如玉般精致却又修长的手伸了过来,“孕妇吃这个好!”
在场的几人顿时都愣住了——
看着那双笑痕淡淡的深邃眸子,叶琉一瞬间似乎被蛊惑来了,红着脸呆呆的吞下了那只大手递过来的食物。
“干妈,我回房休息了。”顾乐悠忽然面色不善的站起来,眼圈红红的。
“你……”肖玫兰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但是她却已经上楼了,脚步踩在楼梯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这孩子被惯坏了。”肖玫兰对叶琉道。
“没事,她很率直……”叶琉微微一笑,惹来对面的曹景芃一个复杂难辨的眼神。
叶琉立刻噤了声,有些无措的低了头,肖玫兰见了,就说了两句笑语来打圆场。
几人又坐了一下,曹景芃就拿了几份文件去了曹振丰的房里,叶琉也就回房继续休息了。
躺在床上,叶琉禁不住长舒了口气,终于可以不用面对那个男人了,不过她却无法马上入睡。
“小琉啊,你怀孕还不足十周,孩子还在危险期内,要多注意啊!”刚才在厅里,肖玫兰最后交代的那几句话又浮现在她耳畔。
这几句话原本没什么,主要的是她说这话时目光不断的瞟向儿子曹景芃,好像是在说给他听一样。
她很惊讶,心里也隐隐的有些不安。
有顾乐悠这样热情奔放,又美丽娇艳的女人时时刻刻的恨不得倒贴,她不会觉得这个倨傲高贵的少爷会对自己有性趣。
不过想起这个男人在床上的禽兽与凶狂,她的心里却总是止不住的打鼓。
不想了,睡吧,把所有的事留到明天再说。她劝慰自己道,然后闭上了眼睛。
但是迷迷糊糊间,房门却忽然被打开了,她一下子惊坐起来,然后就看见了那背光而站的清傲男人。
“还没睡?”男人随手按亮床头的那盏小灯,顿时那柔和而朦胧的光晕流泻满室。
看着他那轻车熟路的动作,叶琉不由脸色一变,因为直到此刻她才清楚的认识到了一点,那就是这房间是他的,他和她被安排在一个房间里。
他的脸上没见丝毫的惊讶,好像一切都是预谋好了的……
面对着那在柔和而诗意的灯光下更加丰神俊朗、高贵帅气的男子,叶琉却没有一丝欣赏的闲情逸致,紧紧地拥着被子,僵硬地坐在床上,既惊恐又无措。
“还没睡呀?”曹景芃看着床上那满眸警戒的女子,眸光不由沉了沉,“那我们聊聊天好吗?”
叶琉不答,只是用双手大力的绞紧蚕丝被的被角,事实上是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在这个她既敬畏又惧怕还怀着些许怨恨的男子面前,她失去了平时性情中所有的灵性与生动,变得懦弱畏缩紧张。
曹景芃并未计较叶琉的沉默,径直在床边的一组沙发椅上坐了下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吗?”声音还是淡淡的,但是却语气却异常温柔。
叶琉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微愣了一下,终于低头小声的道:“叶琉……”
“呵呵……”谁知曹景芃却忽然笑了起来,“什么……蜗牛?”
“呃……”叶琉一怔,随之美眸禁不住向那沙发上的男人投去了不满的一瞥,然后语气中带些薄怒的纠正道:“不是蜗牛,我叫叶琉,树叶的叶,琉璃的琉。”
她活了二十一岁了,这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可以这么叫,这个男人还真是有创意。
听着她那略带嗔怨的口气,曹景芃的黑金色眼眸中不由浮起几许温软的笑痕,“对不起,我听错了,叶琉。”
“没事,是我声音小……”他的坦诚致歉顿时让叶琉觉得不好意思了,不知不自觉地她白净的小脸就隐隐地泛起了绯色。
看着床上那羞怯乖巧的小女人,曹景芃黑金色的眸子不由一阵幽暗,他迅速垂了眸,略略沉吟了片刻才低声道:“那天……嗯,那件事对不起了,我是被人设计了,身不由己……”
但是他的话音未落,叶琉的身体就一震,娇艳的小脸上瞬间一片苍白,美眸中也弥漫起丝丝泪光。
曹景芃没有再说下去,默默的看着床上那个痛苦悲伤的女人,眸中快速的划过一抹懊恼和沉郁,良久他才深吸口气耐心的道:“对不起,我为对你造成的那些伤害致歉!”
“都过去……别再提了……”叶琉深深地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情绪,费了好大得劲才艰涩的道。
她并不是倔强固执、积怨很深的人,但是让她原谅强暴了自己的人,她真的做不到,即使他有一千一万个理由,即使他向她诚挚的致歉,因为有些伤害一旦铸成,就永远都无法弥补。
又沉默了一会儿,曹景芃又继续道:“还习惯吗……这里?”
“嗯!”叶琉点了点头,她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下来,身子也不再那么僵硬。
虽然那件事她依然无法释怀,但是经过他刚才的致歉,她觉得心头蓦地轻松了许多,对他也不是那么排斥和惧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