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回来了~~~年底事多,忙翻了~今日开始恢复日更3000~呼呼~
镇长家的客房一间小厅两间卧房为一个小套室,相当于两房一厅,娜雅扶着醉得七倒八歪的祝宇骅进了其中一间卧房,丢到床上,替他去了鞋袜,掖好被子,接过下人端上来的热水盆,开始为他擦脸。
玉洁的手指捏着软布,顺着祝宇骅的轮廓轻轻描绘,心中晒然,自己有多少年没见过喝醉酒的人了?手上熟悉的动作将思绪带得渐行渐远,眼前浮想起昔日的景象。
在娜家,娜氏夫妇每年总要酣畅淋漓的醉上两次,一次是夫妻俩的结婚纪念日,一次是娜雅姐妹俩的生日。每当这两天,夫妇俩跟开了闸一样豪饮,不论说什么,总能找出干杯的理由,妈咪倒还好,醉后便倒头睡觉,姐姐只要在她睡觉时照料着便好,而娜雅因为猜错硬币而被姐姐推去负责酒品最糟糕的爹地,偏生爹地又是属于那种喝醉后能将地球闹翻的主,所以,每年的这两个庆祝日便成了娜雅的灾难日,娜雅每年为了这两日,绞尽了脑汁。直到姐姐去世那年,娜雅终于不用再为了夫妇俩的醉酒想方设法,因为,她也醉了,在宴席开桌前,倒在了家中藏酒室的地上,身边横陈了满满一架子的空酒瓶。没人告诉她,在她醉酒后发生了什么,只不过从那次以后,她便再也没见过夫妇喝醉的样子,昔日和姐姐手忙脚乱的情景也渐渐被她淡忘。
往事再忆,不免感伤,娜雅一时忘了自己在干什么,愣愣地呆在原地,手中的软布掉了下来。温热的软布散着丝丝热气,覆在祝宇骅脸上,舒服地呓出声,拉开软布,缓缓睁开眼,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
白日里用来遮挡貌美绝伦的幕离在下人离开后,便被娜雅取了下来,此时她静坐在他身边,颦眉低思,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满是悲伤。每见娜雅真容一次,祝宇骅便觉自己枉读多年圣贤,天下间表语美女诗词多如繁星,竟找不到一词半句足以形容她的美貌,所有的笔墨在她面前皆失了光彩。肤如凝脂,皎若秋月,在柔和的烛光散射下,清逸脱俗,犹如误落凡尘的仙子,虽才芳值豆蔻,却已美得撩人心怀,哪怕一眼,便会为她颠魂倒魄。情不自禁抬手抚上她紧皱的秀眉,心随着她的悲伤而心疼,酒后的低哑轻声道:“在想什么?”
“你醒了?”娜雅闻声回过神来,转身将床头小几上的茶杯递给他,对上祝宇骅关心的眼,淡淡勾起唇角,满是苦涩,“想起以前的一些事。”
祝宇骅撑起身子,接过茶杯,抿了口茶润润嗓,眼见娜雅眸中的落寞,垂下眼,“能和我说说吗?”
娜雅像是没听到祝宇骅的话,答非所问,“你好像他……”抬眸,眼露迷离,透着他雾里看花,“你们一样,闹腾的时候很荒谬,正经的时候很可靠,认真的时候很成熟,你们有许多面具,让人看不透哪个才是真正的你们,不过,你喝醉的时候比他喝醉的时候安分多了。”
祝宇骅只觉得呼吸一滞,心中有块大石压着他,许多念头在脑中闪过,带来莫名的不快,想问却又害怕答案与自己所想一样,矛盾纠结半天,才磕磕巴巴地挤出一句:“他……是谁?”
“敌人?对手?我从出生就认识他了,也从出生就开始讨厌着他,因为他总和我抢我最爱的东西,总爱做我讨厌的事惹我生气,还会苛责要求我做这个做那个。”娜雅淡笑,想起那些年与爹地围着妈咪抢来抢去的日子,“可是,他总会把抢到的东西和我分享,惹我生气后总是乖乖任我发脾气,以前我一直想不通他为何要多此一举,但是遇到你以后,我才知道,他做的一切是为了我好,是吗?”
澄澈的眸子含笑看向祝宇骅,他一愣,随即释然,“被你看出来了?”
“嗯,他和我有着一样的喜好,共同最爱的东西,有作对的理由,而你没有,却做着和他类似的事,这点提醒了我,细想之下便发现,你们都只会在我安静的时候招惹我,为什么?”
祝宇骅靠在床沿边上,放下茶杯,缓缓开口,“因为小雅你太完美,完美到不似这世上的人,而是下凡的仙子,无欲无求,目空一切,好像随时都能随风而去,尤其在你安静的时候。并不是想惹你,只是想留住你,虽然办法有点傻,但是看着你被我激怒,我才真正觉得你活在这世上……”活在我身边,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长长的睫毛低垂下来,盖住眸里的酸涩,为何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心意,为何让他发现后又让他知道另一个人的存在,那人竟同自己一样,甚至超过自己这般爱护着她,珍惜着她,从小到大,青梅竹马,不惜让她讨厌憎恨也要让她记住,那是多么深厚的爱啊。顿了顿,压下心中的不适,复又开口,“他……只怕比你想象中还要爱惜你。”
人看的太透,懂得太多并不是件好事,因为一切都弄明白了,生活便无趣了,只剩吃喝拉撒睡,失去生存动力,变得脆弱,就如姐姐……爹地太了解她们,所以一直借着和她们争抢刺激她们的生存动力,尤其在姐姐过世后,爹地更加害怕失去她。聪明如她怎会不明白爹地的一番苦心,只是她故意忽略不去深究,她知道只有这样,爹地才会真正的安心,父女俩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对方,一直都埋在心中的事实却在今日从祝宇骅口中直白出来,娜雅不语,双眸微闭,苦笑着。“可惜……我明白了,他却不在我身边。”
“既然明白了,不去找他吗?”想到她与那人在一起的画面,心不自觉的一痛,但还是问出口,他更希望她开心,而不是像现在这么伤感。
“找……我一直在找,可谈何容易……我连自己怎么来到这里都不知道,怎么回去?”再度苦涩,无奈的勾起唇角自嘲。
“小雅迷路了吗?”祝宇骅有些不明白,“告诉祝大哥,你家在什么地方,或者大致方位也可以,祝家铺子遍布大毓各地,我相信一定能帮你找到的。”
“你们找不到的。”起身拍拍祝宇骅的肩膀,“回家的路,还是我自己来,明天一早就要赶路了,你早点歇息吧,我回房了。”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祝宇骅仍在喃喃自语:“难道不在毓国?”
院外月光皎洁,星辰密布,一只雪白的信鸽悄悄从角落里飞出,不久便落在一栋小楼的窗棂前,咕咕的叫唤着,一双白皙的玉手闻声过来轻轻抱起它,一手解开挂在它脚边的小竹筒,一手将它关进一只金丝鸟笼里。玉手展开竹筒中的纸条凑近烛光,似是被上面的内容震惊到,双手定在空中一动不动。
“什么消息?”独特的沙哑男声带着浓浓倦怠,从房间最里边的纱帐内传出来。
精致白皙的瓜子脸,柳眉如画,狭长的丹凤眼眼梢微翘,尖挺的鼻子搭上艳红的薄唇妖艳妩媚,正是玉手的主人,一身大红牡丹花袍拽地,捏着纸条走到床前,撩起纱帐,将纸条递给床上的男子,“尊主!点金现世了!”竟是个雌雄难辨的绝色男子,妖娆艳丽的脸上带着兴奋,“布衣老道那块点金石被人拿走了!”
床上的人影闻言接过纸条支起身,丝质的薄被顺滑的溜了下来,露出精壮的肌肉,隐在黑暗中的脸闪过一道银光,扫了眼纸条上的内容,轻哼道,“哼,有意思,看来本尊要亲自去会会这个点金子。”
“尊主!区区一个点金子,何须劳烦尊主您亲自出马,还是让属下……”
尊主挥手止住他的话,“不必多言,明日动身!”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天刚微亮,娜雅与祝宇骅便拜别镇长一家,坐上镇长为他们置办的马车启程了。祝宇骅手执皮鞭,在车厢前头赶车,回头见到娜雅抱着那块石头把玩,心生好奇,“小雅,你昨日的游戏目的是不是就为了这块石头?”
“聪明!”从车厢内探出身子,与他并肩坐在一起。“还有多久才能到你的别院?”
“再过两个镇子便可到,照我们这车程也不过四天左右,这两个镇子相距较远,我们得赶在天黑前找家山间民宿借住,否则就得露宿荒野。”看了眼仍在低头把玩的娜雅,开口道,“小雅,你是相士?”
摇摇头,把石头收进她的包袱里,“不是,怎么这么问?”
“不是相士为何能将一切算得那么精准,连谁会失去什么需要什么都预先知晓,若不是我一直与你在一起,还真以为你是事先安排好的,这本事也只有‘布衣神算’才做得到吧。”祝宇骅夸张地飞舞着马鞭,手舞足蹈比划着周身的一切,以表示娜雅带给他的震惊,“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是你用一个泥娃娃换来的,能叫我不惊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