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风,把我吹得瑟瑟发抖,蜷缩着身体,觉得自己很没用,极目望去,眼中只剩下空洞。生活的重压让我喘不过气。
生活到底是什么?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人为什么要活着?老师说:“因为等待,所以存在。”真的是这样吗?
一次又一次的审问着自己,我到底在干些什么?不可否认的是,我是一个懦夫。我没有勇气去做太多、太多的事了,而我唯一做得到的事就是逃避,而且还是那么的淋漓尽致。
生活真的很残忍,它驱赶着我们一步一步向前,即使前面是深渊。
我常常把眼睛一闭上就感到一切都是空的,我很怕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就像一闭上眼睛尘世间所有的一切都离我而去,而我一个人却在苦海里苦苦挣扎。我时常在想,我不应该是一个学生,我应该是一个僧侣,我不应该坐在学校里读书,我应该坐在青灯前,轻敲着木鱼,拨动着佛珠,浅吟佛经。这才是我的归宿。我崇尚的应该不是浮名利禄,我追求的应该是一份平淡的宁静。
生活的重担却让我迷失了自己,在这浑浊的漩涡中沉浮。恍然大悟后才知道自己多么的愚蠢。懂得放弃就能解脱,佛,一直在我们心中,禅机要自己去参透。
写于十一月一日 凌晨
有时,真的希望日月能够颠倒,这样的话,这样我就不会总在夜深人静的深夜独自一个在彷徨,也不用执拗的不肯睡觉,偏执的不肯起床。
心里空落落的,什么事都让我畏惧,我很想逃,很想逃。不管哪里都好,只要能让我栖息。现在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对一切除了厌倦还是厌倦,除了想逃跑我什么都不想。我很累但不能休息,我想哭,可那眼泪早已流尽;我想笑,却不知如何牵起嘴角;我想找一个肩膀,恍惚间才明白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满身伤痕,这是生活给我的礼物。
写于十一月二日 午夜
有时,总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莫名其妙的心情低落,莫名其妙的抑郁,莫名其妙的孤独,莫名其妙的不想睡觉,莫名其妙的不想做任何事。
突然收到****的信息,他说:“出来一下可以吗?”我考虑了一下,好吧。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事。
骑着自行车弯过熟悉的十字路口,我知道和曦的家就在附近。想从这里绕去学校。这个十字路口,这条路,有多久没有走了,两年?三年?还是四年?我总以为我已经忘记了这条路该怎么走了,可是我却这样熟悉这里的地形,且不需去强记。刻在心底的记忆牵着我一直往前走,我不用担心会迷路。这条路我太熟悉了不是吗?
以前的每一天我和和曦就在这个十字路口等待着,然后一起去上学,放学时我们又在这里分开返回各自的家中。雨淋过,风吹过,日晒过,我们一直没有失约过。
可最后又是谁让我们迷失在这里呢?
与****约我在我与和曦以前常去的那家咖啡厅,好久没有来这间咖啡厅了,一切依旧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有来来往往的那些人,走进咖啡厅的那一刻,原本以为我已经忘记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向我涌来,那熟悉的温暖一点一点的将我吞噬。原本,我以为我可以若无其事的,原来,一直以来,我欺骗的只是自己。
有些东西,尽管你放下了,可是那伤痕依旧存在,只要你稍微的触碰到,那受伤的全过程就会像电影放映似的拼命的向你涌来。
虽然,现在的伤口已经不痛了,可是 ,那种痛的感觉依旧存在的身体的某一个部位。
看到了正微笑的向我招手,我微微笑的走了过去,坐了下来,****拿出了一个MP4,把耳机塞在我的耳朵里,叫我听听这首歌,我说《洋葱》这首歌我听过。
“没事,你再听听看。”
“如果你眼神能够为我,片刻的降临;如果你能听到,心碎的声音。沉默的守护着你,沉默的等奇迹;沉默的让自己 像是空气。”听到了这里,我似乎明白了****今天叫我出来的目的了,耳机的歌还有悲伤的唱着:“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的剥开我的心,你会发现,你会讶异,你是我最压抑最深处的秘密。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的剥开我的心,你会鼻酸,你会流泪,只要你能听到我看到我的全心全意。听你说你和你的他们,暗昧的空气,我和我的绝望,装得很风趣……”
这首歌词似乎在代替****说出他的心声,在代替****说出他对我的心声。
“对不起。”我摘下了耳机,落荒而逃,原本,我就不应该答应出来见你的,不应该。
对不起,****,如果你真的是洋葱,我也不敢去剥开你的心,因为流泪的将会是我,我不愿意让自己再有那么一点点的伤害。不愿意。好不容易,我才从你们之间的纠葛中脱离开来,过着我自己单纯的小生活,我现在只想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活着,至少不会那么的累。
两天后,我很意外的收到了他的一封信:
左:
继续这样我好累。你说得对,不爱了,就陌生。
以后就算呆在你身边,我也想去爱你。即使我知道这仅是我自己的想法。我发现,我放不下。自从和你恢复了联系,无论我在做什么事,都会停下来想你。明知道不可以,却上了瘾。
深褐色瞳孔凭黑板做帘幕遮掩不了白色空虚。我们的回忆。我曾流着泪抱怨不够完美,到最后却发现眼泪一点用也没。我们彼此都知道,在一起已是不可能。我竟然渴望着延续着这爱恋的味道。
多想,多想在清洁符合默契的一刹那对你说一句:我爱你。不是为了补偿以前没有说,而是对这份情感给你唯一的表白。
世界给了我们太多的束缚,既然这样,我愿意了解你所做的一切,陪伴在你身边。
愿年华似水流过,把这份爱恋沉淀。
****在最后的署名是陌生人。他的这封信让我想到了自己,曾几何时我就像他这样对待和曦的感情。可再美好也经不住遗忘,再悲伤也抵不过时间。
岁月让我懂得放手,时间教会我遗忘。我只希望有一天,****也像我一样可以笑着回望过去,虽然也许会泪流满面,但至少我们都长大成熟了。
吃晚饭的时候,听到妈妈说堂姐要结婚了,隔天凌晨一点就要出嫁了。我大吃了一惊,怎么这么快?
我还以为还早呢。我一直以为还早着呢!
时间。岁月。原来在我的不知不觉中已悄然逝去。时间在流逝而我听不到它的脚步声。
仔细想想,是哦。堂姐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了,现在出嫁并不出奇,只是我一直以为我们还小。
乍听到堂姐要出嫁的消息,我楞了很久很久。原来我们都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成天到处乱跑弄得脏兮兮的小孩子了。
时间一直在流逝而我听不见它的脚步声。
那些被时间埋藏着,洒满灰尘的记忆慢慢地被拉扯出来。
堂姐大我四岁。不算多也不算少。在我的记忆中,幼时的我们很要好。我们常常玩在一起,所以并不觉得她比我大,堂姐在我的记忆中就像我的同龄的朋友那样。
小时候的我们一起玩过家家,捉迷藏,解放台湾,跳房子,跳绳……
堂姐跳绳很厉害,记忆中瘦小的她纤弱的身体,轻盈跳动的身影伴着清风吹散在一声又一声的马兰花歌谣中。
对于马兰花的歌谣我是一点也不记得了,甚至连一句也想不起来。但是和堂姐在一起跳绳的记忆却斑驳在阳光午后散落满地。
小时候的我们会去堂姐家的菜地里烧烤。烧烤对我们来说是挑战性最大的娱乐节目。那时候我们所谓的“烧烤”应该是说“想尽办法把地瓜烤熟”。我们把记忆丢在了菜地里,只依稀记得我们浑身脏兮兮,满手炭灰的拿着熟地瓜相视而笑。那时候我们也会骑着自行车到处晃荡,炎炎夏日,我们疾驰的身影带着一阵笑声和着风遗落在马路上斑驳的阳光下。
这属于我们的小时候,这属于我们的童年。
原来,时光在流逝而我一直没有听到它的脚步声。
一转眼多少年过去了。五年?六年?还是七年?我们都被岁月给骗了,它骗我们长大后把我们丢在一个迷失的空间,让我们至今不知所措的生活着。我们在生活的鞭策下一步一步地向前,我们从来没有空闲去回忆我们的小时候。一旦停下转身,却发现当我们麻木地在我们的世界中踟蹰前进时,我们错过了多少东西,丢失了多少欢乐。
尘封的记忆被残忍的剥落,赤裸裸的呈现,干涸的亲情被湿润的眼泪唤醒。我们在成长的同时不应该让我们最宝贵的亲情淡漠,那温暖我们童年的温情不应该这样被我们抛弃。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12点。再过一小时,堂姐就要出嫁了。我还是不相信这个明摆着得事实,惊呼着怎么这么快?我什么都来不及准备。
所有的离情别绪,残缺的记忆一时间被勾勒而起。忽然意识到,原来我们都长大了,我们都不再是小孩子了。
我们迷失在时间的航线中太久了,以至于时间在流逝而我听不到它的脚步声。
“接新娘来了!”
一阵吵闹声打破了我的思绪,我走出了门,走到隔壁堂姐家,看这个我从未见过面的姐夫来接走我挚爱的姐姐。
我才发现,所有的亲戚都来了,妈妈也在其中帮忙。看着妈妈和伯母忙碌的身影,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
多少年了,她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已经沉淀在岁月的底部,这两个两鬓已霜白的中年妇女终于和和气气的站在一起,为了她们共同疼爱的孩子。
我已不记得她们之间的打斗是怎么发生的了,时至今日我也想不通多年前的打斗为什么会发生。也许长辈们的一些恩恩怨怨不是我们所能了解明白的。我只记得那场打斗的导火线就是我和堂姐,却不记得我们怎么会变成了导火线,让妈妈和伯母大打出手。
我只记得年轻时的妈妈很瘦弱,而伯母比较富态,而且伯母常年在地里劳作力气很大。这场打斗妈妈当然出于下风。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伯母一只手拽着妈妈那顶美丽的长发不肯放,一只手直往妈妈身上打,妈妈毫无还手之力,旁边劝架的人忽略了我们这些小孩,而我却被夹在她们之间看着她们这场让我心痛的打斗。我知道妈妈被打了,我很心痛,我没能像大人们拉住伯母或企图让伯母放开紧紧拽着妈妈的头发的手,于是,我挤出了人群,走到伯母的身后打伯母的臀,那是我好像才四五岁,那点力气根本就小得可以忽略,但是我却为打了伯母这一下很开心,毕竟我帮妈妈出了气。
最后伯母终于被劝架的人拉开了,妈妈带着我躲回家里,看着妈妈的脸被伯母抓破了,头发被伯母抓得乱糟糟的我很心疼,看着妈妈的眼泪,我不知所措。我像安慰妈妈似的对妈妈说:“妈妈,别哭哦,刚才我有帮你打了伯母的臀哦。”
“乖。”妈妈紧紧的把我抱住了。
最后奶奶出面解决这件事,奶奶说妈妈是小,要她去隔壁请伯母过来当着大家的面给伯母道歉。妈妈知道自己没有说“不”的权利,忍气吞声的把伯母请了过去,妈妈强忍着眼泪对伯母说“对不起”,伯母却不领情地“哼”了一声直往门外走。
我知道妈妈受委屈了。从那以后伯母和妈妈再也没有打过招呼,尽管我们是邻居而且是亲戚。
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这件事的起因,这件事中谁对谁错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也没必要追究了,有些事的发生往往不需要原因。而如今这一切已经被风吹散在时间之河中,无声无息。
看着堂姐与伯母拥别,我泪流满面。除了泪流满面我还能怎么样呢?
“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来不及道别,只剩下麻木的我没有了当年的热血……转眼过去多少年间多少离合悲欢,曾经志在四方少年羡慕南飞的雁。各自奔前程的身影,匆匆渐行渐远……任岁月风干理想再也找不回真的我。生活像一把无情刻刀,改变了我们摸样。”突然想起了这首歌,突然轻轻的哼起了这首歌。
姐夫接走了堂姐,热闹的屋子一下子静得可怕。我转身回家了。我不喜欢这种人去楼空的感觉,它总会让我流泪。
回到电脑面前,带上耳机,沉浸在歌声的世界里,盯着屏幕,不知什么时候,我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