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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切又重新来过

一路在跑,一路在跑,跑到累了,停了下来,却发现不知不觉来到了我最喜欢的地方,这个离别的码头。坐在码头上,望着茫茫的一片海,我问自己,活着有什么意义。人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活得这么痛苦却不能死去?为什么我要死还要考虑到我会不会伤害到别人?我一遍又一遍的责问着我自己,可是我自己无法为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答案。我一直在纠结着,纠结着,纠结得很痛苦,很痛苦。

手机不停地震动着,是一林发了一条信息给我:对不起陈左,我不能接受你的解释。我还是要把你加入黑名单。等我想找你的时候再找你好吗?

我不生气,也没有理由生气。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惹下的,必须我自己去承担。我回他:恩。“生气是因为在乎,伤心是因为在乎的人生气了。”这句话送给你。

对于一林,我一直很陌生,我不曾去了解他,是他像救世主般的闯进我的生活,想带我逃离阴暗的内心,他温暖的话语给我带来了洒脱的微笑,不再战战兢兢。他总在努力的了解我,帮助我,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着我。对不起,最后,我还是辜负了你的用心。逃回了我自己的世界,并建起了更加厚实的墙壁,别人进不来,我出不去。

我知道一林一直在保护我,只是暗暗的。当我知道他从选文到改选理,从他出现在我面前为我系鞋带,从他向我承诺要唱歌给我听,从他承诺在我19岁生日时握着我的手对我说生日快乐时,我就知道他是我唯一的一个可以谈心的朋友。而且不会有危险关系的朋友。

我从未想过要欺骗你一林。我也有我自己的难处,我也有我自己的顾虑。不提前告诉你我要转班是因为我怕,我怕你生气,我怕我无法面对你,我怕我会失去你这个朋友。可是,结果还是一样。

好吧,走吧,一个一个都走吧,没有你们的世界,我依旧可以活得很好,可以的!陈左,是打不死的小强!

“啊……”突然觉得一切都是假的。亲情是假的,友情是假的,爱情也是假的,连我自己的存在也是假的。

我看着手机QQ里不断闪烁的头像,忽然发疯似的把里面一个个好友都删了。

我把****拉入了黑名单,把森木拉进给名单,把和曦拉入黑名单。

我知道我过分了。但在失去理智之下,谁又能顾及谁的感受?我不是圣人。也许,当你无计可施时,拉入黑名单也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也只有这样的决绝才能不再回头,不再有怜悯,不再有依赖。

我该怎样面对你,我即将背叛的过去。是否要珍惜,那些动人的点滴。如果要抛弃,是否一定要不要那些不离不弃?背叛了过去,是否真的能把记忆分离?一半还你,剩下的留给自己。你是否同意我的背信弃义,丢弃你的情意,不要你的甜言蜜语。用高跟鞋踢开你的哭泣,转身高傲的离去。对不起,我的执意伤害到了你。我的无所顾忌造就我的不懂珍惜。等到失去,才想追忆。离开你,我实属迫不得已。生活在继续,没有停留的悲剧。戴上假面具,我决定背叛你。我的过去。原谅我的小孩子脾气。

我所能做的,也只有跟过去划清界限了。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了。此时此刻我是那么的弱小……

大伯的后事一切从简。我以大伯的唯一继承人的身份继承了他那间房子与几件当年奶奶给他的首饰。我最终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家中。尽管我不愿意,但我更不愿意违背家里长辈们的意思。但做一个好孩子对自己是没有坏处的,我始终相信。

又一个星期没去上学。妈妈去学校向老师解释了我那天出格的行为是事出有因,校长才从宽处理,只给了一个警告。等到了学校才发现我的高二又在不知不觉中被我挥霍完了。只剩下一个月,我的高二生涯就完了。这也意味着我要为我的期末成绩努力了。不管怎么说都要对得起校长让我转班。

在走廊上我遇到了原先的班主,班主把我叫到一旁,她意味深长的对我说“这一年多以来,我也可以说是看着你成长的,有一段时间你很颓废,老师很想去找你谈谈,但是又怕要是触及到你内心中不可触及的地方,现在你既然选择去另一个崭新的班级开始你新的生活那老师祝福你在新的班级生活得更开心。”

“恩。谢谢老师。”我对老师露出了微笑。当我要走开的时候,老师又突然叫住了我。“对了。呵呵,你发表在文学社社刊上的文章我看过了,挺不错的。真的不错。我们写作不求数量,只求精品。希望你能多读历史,把历史读好了有助于你看一些外国名著。还有,多写一些关注生活的文章,你看那些名著,之所以能成为名著就是因为它反映了一个社会的现实,是一个时代的印记。”

“恩。”骄傲之感油然而生。我知道班主也是一个十分热爱文学的人,而她的文笔也是挺不错的,能得到老师的肯定这对我的意义很大。毕竟从来没有人对我的文字肯定过。

老师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你这身体啊该好好锻炼了,要不等到高三拼命的时候,你怎么办?平时也要注意调养。知道吗?”

“恩。”

目送老师离去,忽然间觉得老师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讨厌。也许是我把老师想象得太讨厌了。以后有机会真得好好了解她。

到了班里,我惊讶的发现,我的座位还是在窗边,我的新同桌居然是我的小学同学。我小学唯一较好的同学——佟伯卿。

看着佟伯卿,感叹那些曾经有的一时的幸福变得那么的苍白无力,好像过眼云烟。

已经忘记了我和伯卿是怎么认识的了。仅有的记忆中我们一直是相识的,我们一直是要好的朋友,我们一直是牵着手的,我一直都是高出她半个头像姐姐那样保护着她的。

记忆中的那场台风,记忆中的那场暴风雨仿佛是一个世纪以前的事了。记忆中我们常哼的那首歌似乎成了我们小时候的摇篮曲。总在大雨过后,总在基金的午休时间慢慢的放着,轻轻的唱着,忧伤地重复着。这是无法除去的记忆,这是时间偷不走的印记,这是心中永远的刺青。

那时的雨水淹没了街道,我们说好一起脱掉鞋子,脱掉袜子。我们把鞋袜拿在手里摇晃着。脚踢踏着积水,溅起的水花模糊了我们的眼睛。伯卿说,时间如果能停留在这一刻多么好啊!我说,但愿一切会一直这么美好。

《第一次爱的人》这首歌是她教我唱的。在初一的时候。伯卿说,她失恋了。那是她第一个爱的人。伯卿一直在重复地唱着这首歌。她说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她分手。我淡淡的笑了,笑而不答。牵着你的手在马路上和你疯着,闹着,玩着,唱着。唱着《第一次爱的人》。我知道伯卿此刻正迷茫着,我知道她哭着笑了,我知道有一天伯卿会懂的。她对我说:“大家都变了,只有你没有,还是像以前那样不爱说话,还是像以前那样愿意静静地听我的满腹牢骚。”我还是浅浅的笑了;“傻瓜,有一天你会明白其实我们都没有变,只是时间变了,空间变了。我们都长大了。只是有些事我们不得不去面对了。我们,注定逃不出这个轮回。”

还记得那个恋人节,我们的恋人节。伯卿说,我们要一起过没有恋人的恋人节。

我们没有目的地,没有过多的语言。穿过一条又一条的马路,手始终紧握着,我们都知道我们握着的是我们的幸福。后来我们就疯起来了。是那样的肆无忌惮的疯。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我们跳着,叫着,大声唱着半生不熟的歌,甚至比起了《爱》的手语。小虎队的《爱》成了我们无法磨灭的记忆。

我们的疯狂,我们烂到极点的手语惹来了观望。我们红着逃到一边哈哈大笑,毫无淑女风范。我们一直笑到直不起腰,我们笑到眼泪掉了下来。

少年的我们是这样的离经叛道。仰着头用微微扬起的嘴角嘲讽着这浮华的世界。我们从不认输,所以我们学不会低头,所以,我们都伤痕累累。

摇晃着岁月的铃铛看着旧时光。人生若只如初见。

我们在某一个十字路口分道扬镳。她有了她的世界,我有了我的生活。岁月在我们的脸上留下了生活的痕迹。我们曾经幼稚的脸现在是如此的沧桑。

我们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了不羁了。我们再也不能仰着头对着天空说:“这是我们的狂妄!”了。我们再也做不到像以前那样旁若无人的在路上发疯了。

常常想起伯卿跟我说过的那句话,“如果时间能停留在我们初相见的那一刻该多好啊!”

抬起头,我仰望着蓝天,浅浅的笑了。把一切的问题还给岁月,把一切的答案留给了时间。我们只有接受的权利,没有答辩的机会。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拉回在回忆中的自己,看着伯卿,我知道她的惊讶不亚于我。但由于已有两三年没怎么联系一时间我们也不知道说什么,都按捺着那颗激动的心本分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做着自己的事。

我们之间那种熟悉的感觉依然存在,我们都在享受着此时我们之间漂浮的微妙的感觉。甜到心里的开心,洋溢在脸上的微笑,出卖了我们。

我们推来退去,哈哈笑的闹成了一团。好朋友,就是可以再阔别已久之后依旧肆无忌惮的玩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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