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空气中,飘散着泥土的香气。“啪”的一声清响,一颗雨滴不偏不倚地落了她的头上,打湿了发丝。
迷茫中,谦卓依用手揉了揉眼睛,缓缓的醒了过来。抬头看到的是一根粗大的树干,头鼎的上空是大片大片翠绿的树叶,遮去了刺目的艳阳,洒下斑驳的点点光影。
“啧啧啧——这棵树到底该有多大呀?”一声惊叹,落入谦卓依眼前的,是至少一丈来宽仿若整堵墙那么粗大的黄绿色树干。
奇怪的是,阳光下的光影中,粗大的树干不但看似光洁无比,还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给人以鲜嫩多汁的错觉。
不止,不止!就连前方不远处的那只雀鸟都是大得出奇,让人觉得满满地不可思议。
可是,更为奇怪的是,那雀鸟乌溜溜的眼中,看向自己的眼神,也透着那么些许的怪异。就像,就像自己是它美味可口的美餐般,让雀鸟垂涎欲滴着——
难不成,她这是来到了巨人国!?
犹记得在她还是穿越女占小溪的时候,有一部片子类似于《猛禽凶猛》,讲的貌似就是,这种异常大个的变异鸟类攻击人类的故事。想到此,谦卓依又偷偷的瞄了一眼,那只正扭着头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的巨大雀鸟,咽了口口水,抽了抽眼角。
心道:不会那么衰,正好让她遇到这么一只吧!当下,她就挪了挪身子。不管怎么说,为了自己的小命着相,在个没鸟高,形势没鸟强的现在,谦卓依还是决定,先找个安全的地方避避风头才是正事。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今天活动身子的时候,有那么些许的别扭。
就拿现在来说,该是迈开双腿努力成为风一样的吕子的关键时刻,可这身体总是嘚哪儿哪儿不对劲儿。软绵绵的就是提不起劲儿,仿佛连最基本的直起来都是相当的困难——
“咦!等下这触手一样的东西是怎么回事?还有这的一圈又一圈,一段又一段叠加圆鼓鼓的大肚子?难不成——”
“难不成,她又穿越了?好嘛!这次的穿越倒也彻底,整个折腾成了一只爬行类——”树干上“爬行类”的谦卓依满头黑线,嘴角止不住的直抽抽——
“娘的,还有完没完?还穿?老娘不玩了——”说好的,原本该是响彻云霄的怒吼咆哮声呢?敢情这次还真是穿得要多彻底就有多彻底地,不仅穿成了爬虫类,还是个哑巴的爬虫类——
谦卓依的玻璃心再一次被不留情面的击地粉碎,彻底崩溃了——
谁能告诉她,这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远处树枝上的那只雀鸟,此刻正歪着脑袋,好奇的打量着邻近的树上这只怪异的毛毛虫——
只见它,一会儿,直起身子似乎想要站立起来。一会儿,又似乎不知所措的焦躁地团团转起圈。这会儿,仿似又折腾着想要去撞树——
此刻,蒙圈的雀鸟整个犹豫了。偏着头想着,要不要把一只行为怪异几近失常的虫子吞进肚内?担忧着,一旦吞咽下去,自己会不会染上虫子的疯病,变成一只疯鸟?
可对于此时,正“咕噜!咕噜!”直叫唤,大唱着空城计的肚子来说,所有的想法都是多余的。不管眼前的这只毛毛虫,有多怪异,这无疑都是一顿丰盛可口的大餐。
在肚子再次“咕噜!咕噜!”地叫嚣着开叫前,雀鸟早已震动起翅膀,腾空飞起向着眼前的“大餐”飞扑而来。
这边树上,还在焦躁的转圈的谦卓依,顿觉劲风扑面。在还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就见一只巨大的雀鸟,虎虎生风地带着劲风向着她飞速地俯冲而来。
“走开,走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谦卓依挥舞着触手,惊恐的大叫,向着身后的树梢急急地退去。口中大叫道:“我不是毛毛虫,你这只大笨鸟!快给我走开——”
但仿佛她无论怎么做,都左右不了雀鸟的决定。眼看着,锋利的鸟嘴就要啄上她的身体,谦卓依怯懦了!唯一能做的,只是团缩着瑟瑟发抖的身子,恐惧着紧闭双眼,等待着最后那恐怖一刻的来临——
在煎熬的等待中,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却缓解不了临死的恐惧。彼时,瑟瑟发抖地她只觉身边一阵凌厉的劲风,从斜上方袭来。随后是雀鸟吃痛的怪叫一声,“噗”的一声响,再次展翅而起,扑扇着翅膀却是渐渐的飞远了——
受到惊吓,展翅空中疲于奔命的雀鸟,此时有了一个新的认识:非正常的虫类身旁,是隐藏着致命危险的——
惊魂未定中,谦卓依只是觉得身边又恢复了醒来时的宁静,空气中原本雨后的泥土味中,此时又多了一抹熟悉的沁人心脾的香味,只是闻着就让人渐渐地定下心来。
试探着,缓缓地睁开了左眼,看着周围并没有巨鸟的影子,又大着胆子再次缓缓地睁开了右眼,亦是确定安全非常,才放心地拍拍胸脯,长处一口气。
马后炮的再次嚣张了起来,不服气的对着远方吼叫道:“你这只大笨鸟,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毛毛虫了,怎么着,现在信了吧?你这只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蠢鸟——”
“谦卓依,你现在还好意思说?让你帮人造个梦而已,你没事跑到这雀鸟的梦中,来扮毛毛虫又是怎么回事?”仿佛是她此时的嚣张气焰终将人给恼了,一个好听的男声,夹带着些许讪笑,从头顶的上方幽幽的传来。
“原来是落入了雀鸟的梦中啊!”不管对方的口气有多恶劣,每每想到入耳的那句“雀鸟的梦中”,谦卓依心中就乐开了花。
但当时的这一声宁静中的言语,犹如晴天霹雳的嗓音,也确实把谦卓依整个人都惊得弹跳了起来——
扬起肥肥的脑袋,只见那声音的主人,此时正好整以暇的坐在她头顶的树枝上,晃着双腿,斜眼不屑地看着她。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师兄黎晏殊。
当谦卓依再次看到,黎晏殊那张不可一世的臭脸,哦,不!是俊脸时,心中不可不谓是五味杂陈的翻滚着——
一边即兴奋着自己没有再次穿越,还是那个美美的“谦卓依”。同时,又高兴着再次见到了守护神般存在的师兄黎晏殊,虽然说大多数时间他都让人恨得牙痒痒地。但同时,也不免担忧着,不知如何从这雀鸟的梦境中,脱困而出——
“哪个啥,师兄!你可有办法把我弄出去吗?”此时,身为毛毛虫的谦卓依一脸献媚的说道。
所谓人,哦,不!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看向眼前俊美的少年,谦卓依笑靥如花。只是,就不知,这虫脸能不能充分表现出,她这如花笑脸来呢?对于这一点,她还是深表怀疑着——
“纪雨哥哥,纪雨哥哥——”
这是谦卓依借助着白玉镯,帮纪雨造梦的开始。
那个时常出现的小小身影,再一次出现在了纪雨的梦中——
“也许,这一声‘纪雨哥哥’始是一切症结的开始!犹如那忽然出现的女子——”这也是纪雨在最后的一丝清明中,最先跃上心尖的念头。
“许是,这次不用再云遮雾绕,终将会能如愿地看清,眼前这个小小身影的庐山真面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