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10分钟,石二妹去酒柜拿出那支珍藏了10多年的“张裕金奖白兰地”,还不见石德天和石凌辉出来,倒是见万里、云志、梓淇围着一桌香气诱人的饭菜想偷吃。
石二妹见状,和颜悦色地训起家教:“大人未坐台,未起筷,小孩可不能先吃。你们记住了吗?”
万里三兄妹异口同声说:“嗯……记住了。”
“好!以后可不能这样啦!”石二妹说完后,向着石万里,“你入去叫你爸和辉哥出来先吃饭吧。”
“好!”石万里乖巧地应了一声,向书房走去。
石万里刚想推开房门进去传达母亲的话,从门缝里见他爸在书上指指点点,像老师给学生补习功课那样,认认真真地讲,而石凌辉像个好学的学生,却很吃力似的在认真地听。石万里不由得停下脚步,石德天讲解防治鸡瘟的声音在书房里回荡着,从门缝里传出。石万里站在书旁门口,认认真真地听着父亲讲解“防治鸡瘟”。
对于儿子的奇特举止,石德天看在眼里,乍装不知,讲完“造成鸡瘟原因”这一章后,停了下来,起身打开房门,对石万里说:“进来吧。”
石万里猛地看见父亲站在面前,不由得打了一个悚,心在“突突”地加速跳动,像做错了事一样双眼望着父亲,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石德天双眼紧盯着他:“我讲解的防治鸡瘟,你听得懂吗?”
石万里紧张的心情这才慢慢平复下来,随口而答:“这,这,爸您刚才讲的防治鸡瘟很容易记,易懂。”
“很容易记,易懂?”石凌辉皱起了眉毛,望着石万里,心里话:想不到这个石万里,小小年纪讲起话来却如此狂妄自大,我听到一头雾水,头都大,左耳进,右耳出,连他父亲都说较深奥,不大易懂,更遑论要记住哩。你怎么一开口就说很容易记,易懂呢?”
石万里坦言而答:“我确实是听得懂、记得住嘛!”
“看来你跟养鸡有说不清的缘分。”石德天扬起手中的书,递到石万里的面前,问,“你一开口就说很容易记,你能背出我刚才所讲的那二章来吗?”
石万里毫不犹豫:“能。”
石德天仍是狐疑:“老父面前无戏言。你真的能背?”
“唔。”石万里点了点头,朗声道,“我从来都不会说谎话。”
石凌辉试探地问:“你能背出多少段来?”
纯真的石万里率直而答:“刚才听到的全部都可以背出来。”
“哗,真是吃了大蒜好大的口气!”石凌辉与石德天对石万里的回答都大吃一惊。
石德天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他:“什么?你能够将我花了十几年心血写成的《养鸡技术宝典》中我刚才讲的那二章背出来?”
听到这石万里的口气如此大,石凌辉当着石德天的面说:“学生哥,过头饭好吃,过头话可不好讲呀!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艰难地记得那么一小段来。”
石凌辉有心想当面挫挫他的锐气,让他尝点苦头,以利于日后成长,于是,向石德天怂恿:“天叔,不,亚辉应该叫师父,既然万里口口声声说您刚才讲的养鸡技什么的……易记,易懂,还能够背出来,那么就让他当场背给我们听听吧。”
石德天的心像被什么搔弄着,向石万里说:“人最怕是空口讲白话。你就把我刚才讲的那二章向我们背诵一遍吧!”
“好。”石万里清了清嗓子,双手反剪在后背,稍稍昂起头颅向天,半眯着眼睛,嘴巴一张,其父刚才所讲的《养鸡技术宝典》那二章如从话匣子滔滔流出,就像住宅区旁的广兴江流水一样涓涓不断:“鸡瘟,是由副粘病毒引起的一种主要侵害鸡的急性、高度接触性和高度毁灭性的疾病。造成鸡瘟的原因有很多种,其中一条是鸡场管理不科学......”
初时,石凌辉根本不将这个学生仔放在眼里,但当石万里流利地背诵出第一章后,他才刮目相看,还拿出书来对照,看看他有没有念错。
石德天处世的道行较深,对自己写的《养鸡技术宝典》自然记在心里,静心在听着、听着。
石万里背诵着:“……很多时候我们做事情之所以感觉难,就是因为没有掌握正确的方法。而方法对了,就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结果就一定很好!”
石凌辉:“下一段呢?”
石万里咽了咽口水,继续地背:“首先让我们分析一下养鸡失败的原因:1、养鸡品种没选好。品种是提高养鸡经济效益的首要条件,品种的好坏直接决定了鸡的产蛋量、饲料消耗量、饲养周期和料肉比等。众多试验表明,喂养优良的鸡,可使母鸡产蛋量增加10%-30%,饲料利用率提高10%-15%。”
石凌辉:“最后一段呢?”
“任何的成功一定有方法,失败也总有原因,养鸡失败的原因,归根结底还在饲养技术管理上,没有掌握养鸡的关键技术就匆匆做起来了,殊不知,养殖这行业‘要想富,先技术’。”直至石万里把《养鸡技术宝典》中那二章最后一段背诵出来,这令石德天惊愕得嘴巴张得大大的。
在一边听着石万里背诵,一边对照着书本的石凌辉由衷地赞叹:“啊,一字不漏!”
再说石二妹叫只万里去书房叫他爸和石凌辉出来吃饭,却一去不见了踪影,台上的菜都凉了,忍不住走去推开房门,埋怨道:“看你们一个二个,都晚上7点了,也不知道出来吃饭,啃书都啃饱了!”
经石二妹这么一说,石德天才想起还有没吃晚饭,肚子饿的“咕咕”叫。于是乎,不好意思地对着石凌辉:“看,我们在这里聊养鸡,把晚饭都担误了。”
石二妹催促着;“哪还不快点出去吃饭。”
石德天嗔了石二妹一眼,打趣说:“遵命,夫人!吃饭去。”
一觉醒来,已是旭日临窗。石万里三兄妹6点多钟去返学了,石二妹在厨房煮早餐,石德天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
石凌辉刚洗完脸出来,只见石德天拎着大包、小包礼品回来。一见到石凌辉,便指大包、小包说,“这是送给乡亲们的,那是孝敬宋亚公的,还有,这包是孝敬你老妈子的,这几本书是给你的。”
石凌辉感激地:“多谢天叔师傅!”
“客气的话就不用多说了,吃完早餐我还要回单位上班,你出来县城一趟不容易,多玩两天才回去吧。”石德天为石凌辉安排起日程。
“不了师傅,鸡场还有一大堆的事要等我回去处理。”
“那师傅就不留你了,有事打这个电话联系吧。”石德天吃完早餐,从公文包拿出一张明片递给石凌辉。
石凌辉连忙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双手在裤子上擦了几下,半弯腰,毕恭毕敬地接过明片,犹如接圣旨那样庄严:“师傅想得周到。”
吃完早餐后,石凌辉与石德天夫妇告别,踏上了归途。这次县城之行,可谓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