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夫节]以中四爻言之,若夫杂陈阴阳纯杂之物,撰述刚柔中正之德,于物与德之善者辨其为是,物与德性之恶者辨其为非。若此者,初上固有之相非合中四爻,则物虽杂而未尽,德虽撰而未该,是非虽辨而未尽,发明岂能周备哉?
《蒙引》有物则有德,杂物犹前所谓类万物之情,撰德犹前所谓通神明之德,是非只据爻中所见有者,而承上杂物撰德说。
噫!亦要存亡吉凶,则居可知矣。知者观其彖辞,则思过半矣。
彖统论一卦六爻之体。
[噫亦节]六爻既备,则存亡吉凶之理无不备矣。噫,人惟据此六爻以求之,而天道消息之存亡,人事得失之吉凶,此理居然可知矣。然此特众人之事耳。在知者但观彖词,而六爻之旨已具于全体之中,吉凶存亡,卜已得其六七矣,天下不皆知者,此六爻所以不可不备也。
二与四同功而异位,其善不同,二多誉,四多惧,近也。柔之为道,不利远者,其要无咎,其用柔中也。
此以下论中爻。同功谓皆阴位,异位谓远近不同,四近君,故多惧,柔不利远,而二多誉者,以其柔中也。
[二与节]复以中四爻论之。二四同阴位,皆能柔顺,功则同矣。而二居下体,四居上体,位实异焉。圣人系词之善,亦有不同,二未必皆誉,而多誉,四未必皆惧而多惧者,以四近君,有僭逼之嫌。词所以多惧也。知四之多惧由于近,则知二之多誉由于远矣。然柔必依刚以立,二柔本不利于远五,要其所以无咎而多誉者,以居下之中,柔而得中,非同于柔懦无断者,知二之誉以柔中,则知四之惧由不中矣。
《蒙引》此柔字不可主六字言,只据二四之位言。若九二、九四亦如此论,三、五亦然,未云柔危刚胜,可见上文全据位言也。
三与五同功而异位,三多凶,五多功,贵贱之等也。其柔危,其刚胜邪?
三、五同阳位而贵贱不同,然以柔居之,则危,惟刚则能胜之。
右第九章
[三与节]三五同阳位,皆能刚健,功则同矣。而三居下体之上,五居上体之中,位则异焉。三之词未必无功而多凶,五之词未必无凶而多功,所以然者,五君位而贵,操得为之权而多功,三臣位而贱,有艰大之任而多凶也。究而言之,以柔居柔,君弱臣庸,皆难胜任而危。以刚居柔,君明臣良,振作有为而足以胜矣。
《蒙引》上条其用柔,中以位言,此言柔危刚胜,以爻言。
《易》之为书也,广大悉备,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兼三才而两之,故六。六者非它也,三才之道也。
三画已具,三才重之故六,而以上二爻为天,中二爻为人,下二爻为地。
[十章全旨]《易》画广大悉备,正以三才之理无所不该。下节又历举《易》中名物而释其义,益以见其广大悉备也。
[《易》之节]《易》之为书也,统言之,则见其广大,析言之,则见其悉备。何以见为广大悉备也?以八卦言之,上一画象天,有天道焉;中一画象人,有人道焉;下一画象地,有地道焉。八卦之三才也。然三才之道本一物而两体,圣人兼此三才而皆两其画,故六画。六画非他,即三才之道也。天道有阴阳,上二爻阴阳成象矣。人道有仁义,中二爻仁义成德矣。地道有刚柔,下二爻刚柔成质矣。天下之道,尽于三才,而《易》尽有之,非广大悉备而何?
黄葵峰曰:须知圣人兼三才而两之,既成六画,则所谓变动有等相杂不当者,一齐都有在六画内矣。
道有变动,故曰爻。爻有等,故曰物。物相杂,故曰文。文不当,故吉凶生焉。
道有变动,谓卦之一体。等谓远近贵贱之差。相杂谓刚柔之位相间。不当谓爻不当位。
右第十章
[道有节]六画具三才之道,则画之所在即道之所在。是道也,如潜见跃飞之类,因画取义,随在变动,有爻变之义也。故谓之爻。是爻也,如贵贱远近之异,卑高以陈,等级森然,犹物情之不齐也,故谓之物。是物也,初刚而间以二柔,三柔而间以三刚,四柔而间以五刚,五刚而间以上柔,互相间杂,粲然有经有纬,故谓之文。是文也,有以刚居柔,柔居刚,而位不当,亦有以刚居刚,柔居柔,而位未必皆当者,互有得失,故吉凶于是生焉。夫爻也,物也,文也,吉凶也,无一非《易》之所有,而因名以推其义,莫非三才之道所贵,不益见《易》之广大悉备哉?
《大全》朱子曰:道有变动,不是指那阴阳老少之变,是说卦中变动,如乾六画,初潜二见,三惕,四跃,这个便是有变动,所以谓之爻。
《易》之兴也,其当殷之末世,周之盛德邪?当文王与纣之事邪?是故其辞危,危者使平,易者使倾。其道甚大,百物不废。惧以终始,其要无咎,此之谓《易》之道也。
危惧,故得平安,慢易则必倾覆。《易》之道也。
右第十一章
[十一章全旨]此章专论彖词,以见忧世觉民之情。
[《易》之节]学《易》者必知《易》画之道,而知《易》道者即在《易》词之危,《易》之复兴,其时当殷之末世,周之盛德耶?其事当文王与纣之事耶?身经忧患之事,危惧之心不忘于怀,故其系词大抵危惧之意居多,词之危也何如?《易》卦之中,凡临事知惧而危者,敬慎足以不败。词系之以平,如亨、利、吉、无咎者,是有率意妄行而易者怠忽,每以致福。词系之以倾,如凶、害、悔吝者,是危易稍殊而乎倾顿异,玩其词自不得凛凛于心,可见词之危矣。然是危乎易倾之道,所该甚大,凡百事类乎必生于危倾,必生于《易》,孰能废此哉?圣人本此道以系词,无非示人,危惧存心,终如其始,大要使之乎而无倾,归于无咎已耳。此即《易》道前民之用也。学《易》者因词以知道,因道以知惧而可矣。
夫乾,天下之至健也。德行恒易,以知险。夫坤,天下之至顺也,德行恒简,以知阻。
至健则所行无难,故易。至顺则所行不烦,故简。然其于事皆有以知其难,而不敢易以处之,是以其有忧患,则健者如自高临下而知其险,顺者如自下趋上而知其阻。盖虽易而能知险,则不陷于险矣。既简而又知阻,则不困于阻矣。所以能危能惧,而无易者之倾也。
[十二章全旨]此章作两大节看,自首章至占事知来,言圣人易简而涵作易之本,无卜筮而知吉凶。设位三节言圣人作《易》以成天地之能,使人由卜筮以知吉凶,末节则以人之言词发明上文吉凶以情迁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