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习想想的,这样的时候又何止这次,容止的自尊心强,以至于每次对自己都是践踏在脚下,虽然她够死皮赖脸,但这样的次数多了,总是挨打没糖果吃,她也是忍不住的,人都有脾气。
天色还没亮,挽清也懒得去想那么多,就算自己有求于人,世界上也不止他这一个师父,若是真的生气了不理自己,那就走了好了,头一次有这样的想法,挽清自己也吓了一跳,但虽然赌气,却还是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
挽清睡下没多久,容止就坐不住了,看了看那空荡荡的窗户,总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起身跳出了窗户,小心的躲在挽清门外看了看,却见她已经在床上安详的睡了过去,白皙的手腕上还有一个豌豆大小的红点。
眼里多了几分歉疚,跳进窗给她抹了抹药水,端详了一会她的睡姿,才小心的起身离开。
第二日挽清还在被窝中就被宝琴叫起来了,夏婉容一大早的就来找自己,下人端着许多汤水糕点,见挽清要爬起来伸手拉了拉她。
“清儿,我听宝琴说,你过几日离开是吗?”
“是啊,挂念爹娘,从没出过门,所以想三天后再走。”
“娘也十分舍不得你!”夏婉容端过一个青瓷汤碗递给挽清,看了看她还没穿好的衣服,笑了笑,“瞧瞧我真是老了,清儿起来再喝吧,娘听宝琴说了以后十分开心,这几日就好好的陪陪娘吧,自你从王府回来,还没跟娘好好说过话呢。”
夏婉容脸色相比昨日好了不少,打扮的也是十分温婉,一身棕色的夫人袍穿的十分有气质。
挥手让下人退了,亲自给挽清穿衣服。
虽有些不自在,却还是任她去了,虽然奇怪手上那红点涂上的东西挽清也没多想,与夏婉容坐在院中闲聊的时候习惯的看了看容止的房间,依旧是房门禁闭,以为他仍旧跟木父出去谈天去了,转念一想,自己好像没有告诉今天不走了的事。
也不知他知不知道,挽清一整天都有些坐立不安,在夏婉容的视线下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去找她,木天海下朝回来后路过挽清的院子,身边明显没有容止的身影,这么一看心里便更急了。
好容易等到夏婉容去准备午饭离开,挽清想进去叫他,想起昨日的事又有些拉不下脸。
想来想去还是偷摸着又爬到了窗户下,探出半个头往里面看,一个火红的身影正优雅的躺在椅子上,靠在桌边看着什么东西,挽清的动静小,他似乎没发现,但隔的距离也让挽清没看见他嘴角那丝微笑。
轻手轻脚的跳下来算放心了,挽清也不再管他,直到夏婉容晚上离开也没再去看他,准备熄灯睡觉,却隐约感觉窗前闪过一个黑影,挽清吓了一颤栗,站起身来拖着蜡烛想往前看的仔细一点,那黑影却不出来了,挽清胆子也不小,凑出脑袋去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刚想将蜡烛放回去睡觉,那黑影却再一次从窗前闪过,这次看的十分清楚,虽然只是一个黑黑的东西,瞬间感觉毛骨悚然,挽清拿烛台的手有些抖,脚步有些僵在原地走不动,自习的盯着那窗台,周围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风吹树叶的声音都让人有些忐忑,蓦地那影子再次快速从窗前闪过。
再也忍不住,一把扔了烛台,挽清朝隔壁的容止房间狂奔而去,一觉踹开他的门,看了看那窝在床上的容止,也不管后果如何,噗通一声跳上床,死死的抱住他的腰,不敢抬头。
容止轻抚着她的脊背,一挥手将门观赏了,妖媚的丹凤眼里透出几分宠溺的腹黑。
卧在床上发抖,挽清也不知自己几时睡着的,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床上了,房间内没有容止的身影,想起昨夜的事情,挽清还是有些后怕,看了看空荡荡的窗外,总觉得随时会出来些什么。
以为容止还在生自己的气,挽清也有些歉疚,毕竟昨夜算他保护了自己。
停在他的门外刚想敲门,夏婉容就过来了,她的样子倒真是十分舍不得挽清,每日都是拉着她的手说些幼时或是以前的事情,挽清一边听她讲,一边想着晚上怎么去给容止道歉,这么一拖又是一天,那宝琴的事也都快被自己忘得差不多。
晚上躺在床上,挽清点了许多蜡烛,却还是不敢入睡,被子蒙着面部,乌黑的眼睛滴溜溜的看了一眼窗外却迅速扭过了头,经过昨日一吓,说什么也不敢自己睡了。
胸口起伏不停,躺了许久,还是一掀被子进了容止的房,容止今日也是一样卧在床上,似乎在等她前来,挽清进去了又不知如何与他说,他倒是不介意,特意吹灭了两崭蜡烛。
“有话就说,傻站在那干什么。”容止的语气十分温柔,那凤眼里的邪魅也很是让人着迷。
挽清走近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师父,我知道错了。”
“为师也有错,不怪你。”难得低头,容止脸色也不好,看挽清的样子就知道昨日吓得太过火了。
“我,我。”
“不敢一个人睡?”
“师父怎么知道。”隐约觉得气氛像是恢复了,挽清也有些放开了,容止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古书。
“过来吧。”
挽清走过去,他便拉了自己靠在他怀中,虽是如此亲昵的姿势,但总觉得没有昨日的突然来的舒服,靠了许久也睡不着,倒是容止睡着的极快,很快就听到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睡不着四处打量着他房间的摆设,借着微弱的灯光,挽清忽然看见柜子下似乎压着一个黑色的纸人。
一细想,挽清便有些明白了,容止细微的呼吸声自头顶传来,挽清探出头看了看,那纸人的确有些眼熟,心中有些愤慨,却也解了那鬼神之说,一想今日容止的态度也不算高傲,挽清也就算了,若是一直这么僵持着自己也浑身不舒服。
三日过后,挽清还是没有开口说那宝琴的事情,容止知道她无奈也不再开口为难,默许了让宝琴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