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宏伟听了林宏钦的话,由不得便喜笑颜开,“大哥有心了,说起来还要多谢大嫂,若不是大嫂打小教导的好,大姐儿也没这番造化。”
林宏伟的话一落,林宏钦的眉宇便蹙得越发的紧了。
半响,淡淡的哼了一声。
“那是她应该的,长嫂如母。”
林宏伟笑了笑,轻声道:“大哥这话就不对了,即便是长嫂如母,那也分有心和无心,大嫂心好,将我们大姐儿当自己孩子教养……”
“好了,好了……”林宏钦摆了手,不耐的道:“你啊,这种话与我说说便也罢了,可别在她跟前去说,不然她只怕越发要得意忘形了。”
“大哥,大嫂不是那样的人!”林宏伟看了林宏钦,“你们这么多年夫妻,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大嫂她!”
林宏钦眉眼一瞪,高声道:“就因为我们是夫妻,我比你们都更了解她。总之,你听我的便不会错。”
林宏伟还想再劝几句,便见莺歌在门外探了探脑袋。
“莺歌,什么事?”
莺歌走了进来,屈膝行礼,“老爷,花房里的老苍头来说,太太前几日挑的那几株花没养好,想问问太太能不能换几株。”
林宏伟摆了手,“你进去回太太吧。”
莺歌应了声是,便进了内室。
罗氏一见莺歌进来,朝她招了招手,二人走到窗沿下,莺歌才压了声音说道。
“是从何姨娘那来的。”
罗氏眉头一蹙,“确定?”
莺歌点了点头,“奴婢给了守角门的婆子五钱银子。”
罗氏抿了抿唇角,摆了摆手,然后略提了声音道:“你去看看,实在不行,便换几株。”
“是。”莺歌亦提了声音答道。
眼见莺歌退了下去。
林宏钦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清了清喉咙,装腔作势的道:“大姐儿封了德妃,又有了喜,三弟妹有没有打算进宫去探望一番?”
林宏伟正想应了,帘子一撩,罗氏走了出来,使了个眼色给林宏伟,一边对林宏钦道:“大伯,难得来,我去厨房,让他们做些好菜,你们兄弟俩好好喝一杯。”
林宏钦想着事情急不得,要酒桌上慢慢谈才是,于是便笑了道:“那有劳,三弟妹了。”
罗氏笑了道:“大伯客气了。”
又使了个眼色给林宏伟后,她才退了下去。
“我藏了一壶十年的梨花白。”林宏伟对林宏钦道,“大哥先坐着,我去使人取了出来。”
林宏钦摆了摆手,林宏伟便急急的走了出去。
廊檐下,罗氏眼见林宏伟走了出来,几步迎了上去,轻声道:“是从何氏那边来的,你言语之中谨慎些,我去去大嫂那。”
林宏伟点了点头。
一边高声喊了小厮来,让去取那壶梨花白,一边返身朝厅堂走去。心中却是生起了一股郁气,何氏!又是那个何氏。为得这个何氏,家宅不宁!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想的。林宏伟想着,等会儿一定要寻机好好劝导林宏钦一番。
却说,罗氏寻到清芷榭时,赵氏正与身侧的余嬷嬷商量着送些东西进宫,又想起林鹤轩一直在司隶,也不知道怎么样,想着让林雨竹在司隶给找户品性良好的人家。蓦的听到门外小丫鬟说,三太太来了,连忙止了话,起身迎了出去。
“三弟妹……”赵氏捂了嘴,轻声一笑续而半屈了膝打趣道:“不对,应该说恭迎诰命夫人。”
罗氏不由便上前拍打了赵氏一番,嗔道:“嫂嫂又来取笑我。”
屋子里的下人见了二人这般都跟着开心的笑,赵氏屋里的丫鬟嬷嬷齐齐上前恭喜罗氏,虽说几段时间接到了消息,俯里着实热闹了一番,眼下,当着罗氏的面亲自恭贺一番又自是不同。再说罗氏与赵氏素来亲厚,而林雨竹又是赵氏带大。赵氏屋里的人着实有种与荣有焉的兴奋。
丫鬟上了茶,恭敬的退到一侧。
罗氏使了个眼色给赵氏,赵氏便摆了摆手,余嬷嬷带了丫鬟悄然的退了下去。
“大伯去了我们院里。”罗氏看了赵氏。
赵氏挑了挑眉头,林宏钦去寻林宏伟?出了什么事。她狐疑的看着罗氏。
罗氏见赵氏脸上有犹疑之色,便明白赵氏只怕不知情,一时间不由的便踌躇了起来。都知赵氏与林宏钦两人不好,若是在将这话说了,只怕越发是火上浇油,一时间不由便左右为难起来。
“三弟妹,自你嫁进林家,我是拿你当自己妹妹看待。”赵氏如何看不出罗氏的为难,想了想,轻声道:“你有什么话不必觉得为难,但说便是。”
林宏钦的心思,整个林俯只怕谁都知晓。只是知道是一回事,揭开来又是一回事。饶是罗氏平素再如何八面玲珑,真到了这程度,确也是有点束手无措。可不说,只怕将来更要伤了大家的情面!说……她看着赵氏鬓边的银色,一时间,内心无味杂陈。
“说吧。”赵氏轻声道:“这屋子里没有外人。”
罗氏叹了口气,“大伯问老爷,有没有进宫去看望娘娘的打算。”眼见赵氏眉宇冷了冷,罗氏的声音越发的小了些,“下人们说,大伯是从何姨娘那,直接来我们院里的。”
罗氏垂了眉眼,话说完,她便深吸了口气。有些忐忑不安的悄然打量着赵氏的神情。
赵氏在罗氏的话一说完,便觉得胸口像是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一样。一声“贱人!”几欲脱口而出。好在总算是硬生生的压了胸中的那股恶气,然手却控制不住的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