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容妙鱼她死了?”蓝雨薇沉吟的道:“怎么会死的?”
林鹤轩垂了眉眼,轻声道:“江南容家那边不知道怎么得到了消息,将她除了族,还使了婆子拦下了她,将她拘在一间破庙里,强灌了一碗药。”
蓝雨薇一惊,失声道:“华铭皓呢?她怎么没有跟华铭皓在一起,华铭皓怎么没有救下她。”
“不知道。”林鹤轩摇了摇头,“得到消息时,我就赶了来,我想华铭皓不对我出手,一定会对你出手。”
蓝雨薇默了默。
半响,悠然一声长叹,半响,幽幽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蓝雨薇蓦的便想起初进林府时,容妙鱼对她说的那番话,“我总是会离开的,不管那一天是什么时候,我一定会离开。”容妙鱼她离开了,离开她深深憎恶的林府,离开了她不爱的人,可是她又得到了什么?为了她向往的爱情,她爱的那个人,她得到了什么?一时之间,心间之上,竟是满腹凄凉。
容妙鱼她错了吗?她只是不爱自己嫁的那人个人,却又无力反抗家族的逼迫,不得不嫁。然,又割舍不下对心爱之人的感情。两难之间,她搭进去的是什么?是在这个时代被女人视为生命的清益,到得最后,什么都没了!可见,爱之一事,真应验了那句话,“一个转身,也许就已经一辈子错过,要到很多年以后,才会参透所有的争取与努力,也许还抵不过命运开的一个玩笑。上帝只在云端眨了一眨眼睛,所有的结局,就都已经完全改变。”
林鹤轩看着蓝雨薇脸上的风起云涌,看着她眸光间盈盈流动的水光,耳边是她带着哽意的一声,“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雨薇……”
蓝雨薇压下心头的思绪,回头看了他,“嗯。”
“你是不是觉得我错了?”
蓝雨薇摇了摇头,“不你没错。”
“那是谁的错?”
“我不知道,这世间又哪有绝对的对与错!”蓝雨薇叹了口气,“人真的很渺小,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勇敢,她都斗不过命运之神的翻云覆雨手。”
林鹤轩然下来。
便在这时,秦珏瀚已然追到了跟前,“蓝雨薇,你给我过来。”
不由分说的便上前将蓝雨薇扯了过去。
“你别……”林鹤轩挣扎了起来,想让秦珏瀚不要为难蓝雨薇。
蓦地里另一声嘶吼,截断了他的话,“蓝雨薇,我杀了你……”
竟是华铭皓追寻而至,从白轻功似乎比华铭皓要差很多,被他扔下了一大截。
“华铭皓,够了。”秦珏瀚蓦的一个转身将蓝雨薇扯到了身后,他挡在跟前,目光阴沉的盯了华铭皓,“为了一个女人,你至于吗?”
“那么小王爷呢?”华铭皓恨恨的瞪了秦珏瀚,“你为了一个女人,又做了什么?”
“那不一样!”秦珏瀚断然道。
“有什么不一样!”华铭皓腥红了眼睛瞪着秦珏瀚,“只不过你为利,我为情,大家所求不同。可结果都只是为了女人,难道不是吗?”
秦珏瀚一窒,神色间便有了几许阴鸷,不错,他对蓝雨薇是别有所图。可那是他的事!他自认随着彼此的相处,他一定可以抹去林鹤轩在蓝雨薇心头留下的那些影子。可今天因为华铭皓,他不只一次的被逼着做出选择,而每一次的选择都将蓝雨薇推向了远处。
“华铭皓,到此为止。”他盯了华铭皓,交牙道:“否则……”
“否则怎样?”华铭皓瞪了秦珏瀚,“你再出卖盟友一次?还是准备杀了我?”
秦珏瀚冷冷一哼,虽是不语,然神色间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好,好。”华铭皓仰天长笑,“小王爷,我们便做个了断吧,不是你,妙鱼她也不会死。”话落,剑挽了个剑花,直直的朝秦珏瀚刺了过来。
“不……”蓝雨薇尖叫着,怔在原地。
秦珏瀚眉宇一蹙,带着蓝雨薇便往后纵。
却在这时,斜刺里一抹身影以穿云破月的速度自华铭皓身后扑上,剑尖的寒凉使得人眼光生痛。秦珏瀚在看到那抹寒凉时,不由失声,惊呼道:“不要。”
然,终是迟了。
“哧。”
长剑入肉的声音。
华铭皓低头,看着穿透心口的剑尖,神色间满是难以置信。稍倾,他忽的抬了头,目光直直的看着怔在原地的秦珏瀚,续而却又突然的仰起脸,脸上隐隐有一种解脱的幸福的笑。
蓝雨薇看着他微动的唇,蓦然身子一僵。
华铭皓在在闭眼的刹那,说了一句,“妙鱼,我来了。”
司隶。
司隶乃天子脚下,京畿之地,外七门,内九门,地广人阜,物华天宝。蓝雨薇等人还没有看见司隶的城墙,只见挑着担子沿街叫卖的小贩,嘻嘻哈哈拥着花枝招展的歌妓游玩的富家公子,形色各异南来北往的客商,人吼马嘶的商队,趾高气扬、颐指气使的贵人……就已经能感受到司隶的繁华景致。
含雁由不得感叹,“原以为再不会来司隶,谁想这才一年的功夫,便又回来了。”
蓝雨薇笑了笑,没有做声,扭了头朝马车窗外看。
驿道有两三丈宽,两旁种植着绿叶垂地的柳树,长长的柳条连绵成一条长长的林荫小道,此刻已是仲夏时节,正是天气燥热的时候,不少的小贩在柳荫下摆了小摊,销着各种稀奇对的东西,吃的、用的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