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明白。”林鹤轩看了她,摇头道:“你问过我,如果容氏大婚前对我言明,她心有他爱,我会不会成全,我告诉你,我会。大丈夫何患无妻。可是,她不应该用这样的方式来侮辱我。”
蓝雨薇点了点头,“我明白。”
脑海里瞬间掠过乔海林的身影,如果当初乔海林能在第一时间告诉她,他不爱她了。她同样也能成全。她是个理性的人,她知道感情不能强求。可是……摇了摇头,蓝雨薇落寞一笑。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与林鹤轩何其相像!
“你怎么会明白?”林鹤轩哑了嗓子,轻声道:“我的新婚之夜,却亲眼目睹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滚在床上。那种感觉,你永远不会明白的。”
“不。”蓝雨薇霍然抬头睨了林鹤轩,“我明白,那样的感觉,心如刀割,恨不得将那对奸夫****千刀万刮,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
林鹤轩怔怔的看着蓝雨薇眸中燃烧的滔天怒火,有一种错觉,似乎蓝雨薇对他当日的痛苦真的感同身受。
“你为什么能明白?”
蓝雨薇一瞬惊醒过来,敛了眉眼,淡淡的道:“明白就是明白,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林鹤轩默了一默,不再追问。
“其实这还不是最痛苦的。”他勾了勾唇角,眉梢漾起一抹讽笑,“最痛苦的是,你即使捉奸在床,却无可奈何。”
蓝雨薇一怔,错愕的看着他。她适才就在想,即是捉奸拿双了,为何又经隐忍这许久,花尽心思去对付那二人,直接将二人办了不是更好!
“当时,华铭皓的姑姑华妃是皇帝的宠妃。你在司隶应知道,皇帝可以说对华妃是无所不依,即便是现在,因为当年的中宫之变,华妃被逐出宫庭,在白马寺带发修行,皇帝他还是隔三差五便会去与之幽会。”
蓝雨薇点了点头,蓝利和便是因着那场中宫之变丧了命。而中宫之变又是因为什么?便是因为当日的皇后不满皇帝对华妃专宠,而发起的。这般说起来,其实那华妃与她还有着杀父之仇!
“我能做的便是忍,咬着牙和着血忍。”林鹤轩苦笑道:“我甚至假装自己不能人道,借以避开与容氏的夫妻之礼。”
蓝雨薇猝然一惊,想起那日东林寺的初见。脸宠不由生热,绯红了脸低下头,良久无语。
“那天在东林寺,其实我看到了你。”林鹤轩忽的道:“而那日只不过是我约了玉釉,想要了解容氏与华铭皓之间的事情。”
蓝雨薇慌乱的点了点头。
“母亲见容氏进门一年尚无子嗣,不由便着急,要安排侍妾到屋里来。”
“我不得已只好将此事,禀明母亲。”
蓝雨薇挑了挑眉头,忖道:虽然早有猜测赵氏似乎知情,果然如此。
“那林老爷他……”
林鹤轩笑了笑,“爹他对何姨娘很是疼爱,何姨娘与容氏同出江南,当年的何姨娘是江南的头牌。”
蓝雨薇一想便明白了,容氏要在林家立足,与华铭皓保持不正当关系,肯定对林府要有一定了解。虽然无惧,可传了出去世族百年的清益便这般毁了,林家奈她不何,容家却是能剥她一层皮的。
“算了,事情都已经了了。你也想想,怎么开始新的生活吧!”
林鹤轩点了点头,返身道,“你说得对,事情已经了了,容氏虽只是被逐出俯,但很快容家会得到消息,她将来的日子也可以想像。”
蓝雨薇附和一笑,转身朝外走去。
两人走到栖云轩外时,蓝雨薇对林鹤轩道,“止步吧,明天我就不来与你辞行了。”
林鹤轩点了点头,“保重。”
蓝雨薇点了点头,带了含雁进屋。
走到廊檐下时,她不由自主的回头看去,便见小院之外,林鹤轩从容淡定的站在那,见她回头,微微的勾了勾唇角,给了她一个极浅极淡的笑。
蓝雨薇抿了唇,屈身一福,进屋。
屋子里,几个小丫鬟见他和含雁,齐齐迎了上来。
“小姐,你带我们走吧。”
蓝雨薇揉了揉额头,“不是说好了吗?你们回太平坊的宅子里去,替我看好房子。”
“可是小姐您总得有人使唤啊。”铃兰率先道:“您去了司隶,偌大的王俯,人生地不熟的,您没有自己人怎么行。”
蓝雨薇噗嗤一声笑道:“谁说,我一定要去司隶了。”
“小王爷明天不来接您吗!”铃兰讶然道。
蓝雨薇挥了挥手,“好了,都别说了。按我们之前说好的办。让蔡婆子和祝婆子在这两年里给你们寻门合适的亲事,都嫁了。”
“可是……”
“都别说了,下去吧。”含雁出来道。
几个小丫鬟只得不甘的退了下去。
蓝雨薇由着含雁服侍换了身睡觉的衣裳,朝床上爬去。
“小姐,她们我不管,可我是一定要跟着你的。”含雁在放下帐子时,轻声的说道,“我答应了寻雪,一直陪着你的。”
蓝雨薇叹了口气,“含雁……”
“你不用劝我。”含雁神色坚决的看着她,“总之哪怕我就是个累赘,你也得带着我。”
蓝雨薇无奈的点了点头。
玉清小筑。
林鹤轩捧了那坛尚未喝完的桑落酒,仰头大口大口的灌着。
“你这样喝死也没什么用啊。”
沈于飞拍了拍林鹤轩的手,自他手上取了酒坛,仰头灌了自己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