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在看到平氏眉眼带笑的上前时,整个人轰的一声,便懵在了那。脑海间似是有什么一闪而过,快的令她抓不着。她还想再仔细想想时,身下一热,一股温热便不受控制的往身下淌。
“不……不……”宋氏慌乱的捂着下腹,恨不得便一直这样绻在地上。
“大奶奶,您快起来,地上凉。”平氏上前,温柔的抬手去扶宋氏。
“我……”
蓝雨薇也跟着上前,“是啊,嫂嫂快起来。”
“我……我不……”
宋氏挣扎着想要拒绝,却是迟了。
“嫂嫂,你流血了。”蓝雨薇的一声惊喊,使得纠缠成一团的人瞬间停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宋氏那被血染成酱红的青绿色衫子,以及地上那团悚目的鲜红。
宋氏在这一刻,绷了许久的弦也砌底的断了,眼睛一翻,整个人朝身下倒了下去。好在,平氏与蓝雨薇一左一右扶住了她。
蓝华言看着那团鲜红,瓷白的脸渐渐变红,甚而涨成紫色,再续而又变成青色,这般变化不停后。耳边才响起,方氏颤抖着的声音。
“将大奶奶扶进去,赶紧去请葛老先生。”
漪澜小筑内,方氏脸色发白,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浑身不受控的制的颤抖着。
“太太,老朽无能为力,胎儿怕是保不住。”
葛老先生行医多年,什么样的龌龊事没看过。蓝家的大爷三月前便去了司隶,大奶奶腹中的胎儿却刚刚足月。这之间的勾勾道道,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自去开方子,着人拿药。
“有劳老先生。”方氏按下心头的怒火,使了个眼色给胡嬷嬷。胡嬷嬷很快便去安排下人封了个大大我红包出来,方氏接了,亲自递到葛老先生手里,“这些年上上下下,老老小小的都是老先生看顾,这些银两不成敬意,还请老先生笑纳。”
葛老先生顿了顿,这种事她不是第一回遇上,只蓝家这回,却又是与以往不同。柳家奶奶那样一闹,整个中州城谁还不知道?而方氏只怕还有后图。这个红包拿不得!
转眼间,葛老先生便有了决断,将那红包往方氏手里推了推,道:“太太费心了,往年诊金也没少给,这不必了。”
方氏眉眸间便有了一层灰暗之色,不由去看红了眼睛怔怔坐在一侧的蓝华言。然,蓝华言此刻满脑子都是,宋氏有喜了,刚刚足月!如何能顾及方氏的眼神。
沉沉的叹了口气,方氏为难的道:“老先生,妾身有件不情之请,还请老先生……”
葛老先生如何不会想到方氏想说什么,只他在这中州城里行医数十年,名气摆在那,要他将自己的清誉搭上蓝家的这团龌龊,那是必然不可能的。
“太太言重了,老朽素来只知行医问药,几十年积攒下来的也不过就是一个薄名而已,怕是帮不上太太什么忙。”
方氏青白的脸便涨了涨,葛老先生这已经是很明显的拒绝了。没错,她适才打的主意便是想让葛老先生对外宣布,宋氏只是普通的妇科疑症。然,人葛老先生已经说了,几十年攒下的名声,断不会这样卖了的!
罢了,方氏咬了牙,“我明白了,我送送老先生。”
“不敢,太太留步。”
葛老先生连连推让,最后由着陶琛送了出俯。
屋子里,葛老先生才刚走,一直怔怔坐着的蓝华言却似疯了一般,猛的跳了起来,一脚便踹开了内室虚掩的房门。
正惶惶不安躺在床上的宋氏,猛的听得这一声响,身子一颤,才抬头便看到蓝华言气势汹汹赤红了眼冲过来。
“大爷……”紫槿连忙上前要拦。
“滚开,贱人。”
蓝华言一个巴掌,一脚,便将紫槿给踹向一边,紫槿不防蓝华言突下狠手,一巴掌已经被打得两耳轰轰的响,一阵懵懵,不想胸口又是一痛。踉跄着往后退去,这一退,带到了红木隔扇,又带倒了高高的花木架子,花木架子上养得正好的一瓶海棠花,兜着脑袋便砸了下来。
“紫槿……”宋氏吓得惊声尖叫。
只她的叫声却是越发的刺激了蓝华言。
“你这个****。”没了人挡路,蓝华言几步便窜到了宋氏眼前,一把揪了宋氏披散着的长发,抬手便是几个响亮亮的耳光,“贱人,那个男人是谁!”
宋氏被打得头昏眼花,双手胡乱的朝前抓着,“爷,你听我说……”
“说,那个奸夫是谁?”
宋氏嗷嗷的叫着,头皮像是要连根被拔起,痛得她眼泪鼻涕哗哗的往下流。
“爷,冤枉啊,妾身冤枉啊……”
她不喊冤还好,她一喊冤,那尖利的嗓音越发刺激得蓝华言没了理智。
“冤枉!”蓝华言沉声一喝,一把松开了手里的攥着的宋氏的头发,起身退了开去。
宋氏心下一喜,以为蓝华言信了她的话,想着他刚才也打了,骂了,只需找个能让蓝华言信服的理由便是。便在她搜肠刮肚的想理由时,眼角的余光却看到蓝华言竟然拎了床榻之侧的绣墩,对着她便砸下来。
“啊……”宋氏惊叫着往里滚了滚,那绣墩砸得床铺“咚”的一声响。“爷,你疯了!”
蓝华言红了眼睛转头寻找着衬手的东西,宋氏眼见得蓝华言眼睛都红了。终于知道,今天怕是没个好下场。翻身,便朝床下滚,一边跌跌倒倒的往前跑,一边高声喊道:“来人,来人啊,快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