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把他拖到床底下藏起来,我们再想办法离开这里。”
瑞香袅袅,罗帐曳曳。
经过无边的黑暗之后,唐雪粟只觉得大脑浑浑噩噩,不时地传来一阵阵的刺痛感。
一只冰凉有力的手突然紧紧地抓住她的胳膊,唐雪粟猛然一惊,睁开眼来。
入眼的是一张放大的俊美脸庞,浅麦色的肌肤,泼墨的直顺长发,再配上一对微吊的丹凤眼,男子的魅力气息十足。
男子看到醒来的唐雪粟,眼里是满满的惊惧之色,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立即松开了抓着唐雪粟的手。
唐雪粟赏美过后,突然睁大双眼,本能地从床上跳将起来,再看看床边身披半透明纱衣的年轻男子,登时气血翻涌,差点喷出鼻血。
她慢慢地向后退去,脚跟突然绊到了什么东西,扭过头一看,地上正跪着一个约摸十二三岁的少年,少年同样披着一层纱衣,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浑身颤抖地不断朝唐雪粟磕头:“少爷饶命,乐锦不是有意的,求少爷饶过乐锦。”
汗,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儿?唐雪粟略微打量四周,富贵奢华的房间,紫檀木雕花的大床,这床起码能睡下五个人。
打架斗殴,勇闯魔教,她唐雪粟什么没做过,唯一遗憾的是至今连异性的手都没牵过,好不容易情窦初开暗恋上印莲,壮志凌云地前去擂台准备把莲大美人抱回山寨,没想到第一轮比赛就当场嗝屁。
唐雪粟虽然喜欢美男,但向来都是中规中矩的,寨子里追她的弟兄多得是,她一个也未曾接受,还不是死心塌地地念着印莲。
现下,这一大一小,一个成熟魅力男,一个粉嫩少年娃,双重的视觉冲击之下,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唐雪粟此刻也有些招架不住。
成熟男眼中的惊惧已经消散不见,狐疑地打量了一眼唐雪粟,便跪在地上问道:“少爷,您没事吧?”
少爷?这一声少爷如晴天霹雳炸得唐雪粟脑子嗡嗡直响,她寻到桌台上的一面铜镜,拿起来慌忙地凑到眼前照照。
镜中的少年眉目雅致,三分俊逸五分娇媚,墨发微散,只着了一件白色中衣。
不是吧?她一个青春美少女居然重生成了青春小美男!这,这也太让自己无法接受了。这老天是在玩她呢?还是想玩死她呢?唐雪粟一怒之下一掌拍在桌子上,甩掉手里的镜子。
桌子轻颤几下,手心有点疼痛,瞧瞧自己一双细皮嫩肉的手,唐雪粟心里就火大。
“我没事。”唐雪粟一口灌下桌上的凉茶,敷衍地应道,心里却在捣鼓着怎么应付这些人,摸清自己现在的处境。
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麻麻痒痒,低头一看,成熟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褪去了身上仅有的一层薄纱,浅密色的肌肤闪到了她的双眼。他双手拉开唐雪粟中衣的衣襟,灵巧的手指慢慢地探了进去。
唐雪粟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半敞着的胸口,隐隐约约露出的偏大胸脯,霎时面红耳赤,如受惊的野猫一掌将他推开,跳到了一边。这,这具身体的主人原来是个女的!货真价实的少女!
成熟男被她这么一推,踉跄着跌坐在地上,连忙跪到她的身边:“少爷有什么地方觉得不称心,向安阳指明。”
唐雪粟经过这么几次惊吓,揣测到眼前这两个人极有可能是这副身体的主人豢养的男宠,真是让人难以启齿。
唐雪粟竭力地平复心跳,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们说要把谁拖到床底下?”
乐锦的小脸顿时白的更加厉害,浑身颤抖,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倒是安阳比较冷静地道:“方才少爷犯头晕,可能是幻听,安阳和乐锦并未说过什么话。”
唐雪粟虽然有点直脑子,但也不是个笨蛋,八成是这两个男宠蓄谋或者不小心把这身体的主人给弄死了,然后开始商议接下来的对策,恰好这个时候,自己的灵魂重生在了这具身体上,便有了下面的后文。
“本小……少爷要睡觉了。”唐雪粟往床上倚去。
话音刚落,安阳和乐锦便来到床上,赤条条地展露在唐雪粟的眼前。
唐雪粟以为他们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乖乖出去,谁知竟然起了反作用。
安阳如藤蔓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肢,乐锦则附到她的耳边,张开小嘴便要咬上去。
唐雪粟登时血脉喷张,脑子一片空白,鼻血呼呼地喷溅而出,浑身烫得似要炸开来。
安阳和乐锦看到唐雪粟流出来的鼻血,都慌忙地从床上爬了下来,低垂着头跪在地上。
这简直比练功走火入魔还要糟糕!唐雪粟擦去鼻血,将脑袋别向床的里侧,僵着声音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出去,我一个人静静地睡会儿。”
安阳和乐锦愣了愣,随即躬身退了出去。
唐雪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自己就这么死了,不知道大爹爹和二爹爹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
大爹爹向来是个冷性子,虽然不会流泪,但很可能会把自己关进小黑屋,默默地承受痛苦。大娘过世那会儿,大爹爹一个人足足在屋子里待了两个月,出来后整个瘦得不成人形。
二爹爹平时爱热闹,总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但却是个性情中人,恐怕现在正抱着她的尸体老泪纵横。
师姐一直把她当亲妹子看待,护短又冲动,跟她的性格有点相像,现在不会已经带着寨子里的弟兄杀进火莲教了吧?
还有印莲,上天保佑千万别被别人给抢了去啊!就算被抢了,自己总有一天也要把他给抢回来。
唐雪粟翻了个身,开始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
这个处境则是:姓名年龄不详,具体身份不明,时间地点一概不知。
唐雪粟嘴角抽搐,抹了一把汗。幸亏自己当山贼当得如鱼得水,适应力这方面还是相当强的,否则现在还能躺在这里想这想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