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好好的为什么要见我?”青廷顿足,回头讶异道。她从未进过皇宫,更没见过传说中的九五之尊皇帝大人,让她一个山贼窝里长大的人上朝,用寨子里兄弟们的粗话说就是……狗屁不通。
“皇上知道你报考了武状元,加上你作为丞相之子,迟早也是要面圣的。第一次见皇上你千万别出什么叉子,表现好的话或许能得到皇上的嘉奖。”
青廷对皇宫里的事压根不上心,根本提不起干劲。但不好拒绝,只得扯着嘴角说:“我马上去准备。”
丫鬟将朝服送进房间就离开了。
青廷在屋子里捣鼓了许久都没把朝服穿好,真后悔方才没叫住丫鬟帮自己穿上。这衣服真复杂!汗嗒嗒。
青廷院子里的下人通常都不敢久留,一般送完东西以后,如果没有主子的特别吩咐,皆会自觉地速速离开。
青廷无奈,只好拿着衣服来到东厢找乐锦,安阳那里她是不会去的,她从来不主动和变态打交道。
“乐锦,开门!”青廷咚咚地敲着房门。
很快,轻盈的脚步声离近,房门敞开,露出乐锦嫩滴滴的粉面,大大的眼睛夹杂着一丝惧意,怯怯地看着青廷。
至于那么怕她吗?青廷无奈,大喇喇地跨了进去。
青廷前脚跨进去,乐锦后脚便将房门关紧,闷不做声地就去解青廷身上的衣服,白皙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青廷的锁骨、背脊等敏感的部位,动作有些僵硬,却能够让人全身沸腾。
青廷怔然,被乐锦这一挑逗竟忘记了来这里的初衷,脸登时红到了脖子根,跟个二愣子似的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乐锦的年纪虽然比青廷小,但个子已经和青廷一般高。他蹙了蹙浓眉,微微侧头,樱红的唇瓣轻柔地贴在青廷的脸颊上。
青廷但觉面上一湿,回过神立即将他推开,尴尬地将手中的衣服扔到他怀里,道:“你以后都不用服侍我了,我来只是问问你这衣服怎么穿?”
乐锦一愣,展开手中的衣服看了看,垂着画扇般的睫毛来到青廷的身前,恭谨道:“请少爷张开双臂。”
青廷照做,乐锦上前替她脱去外面的衣服,穿上朝服。
“明天你可以回家了。”青廷满意地看着身上的衣服,笑道,“乐锦真厉害,这衣服我穿了半天都没穿好。”
乐锦并没有青廷想象中的开心,他乖顺地立在一边,只是淡淡地说:“乐锦多谢少爷。”
青廷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哀伤,害他的是她却又不是她,安慰的话语无从开口,年纪这么小却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临走前,青廷嘱咐乐锦收拾收拾要带走的东西,便离开了。
皇宫果然非同凡响,飞檐斗拱,红瓦欲流,廊腰缦回,似一幅雄伟庄严的泼墨画卷,让人看得连连咋舌,叹为观止。
辉煌的大殿之中,皇帝一身明黄的龙袍,高高地坐在龙椅之上,两鬓微白,双目有神。
文武百官分别立于大殿的两侧,楼鸿业身为当朝丞相,自然列于百官之首。
青廷倒了八辈子的霉,哪个位置不好,偏偏被安排在楚瑄的对面。她稍稍抬头,便能感应到楚瑄“热烈”的眼神,热烈得让她恨不得当场找只麻袋套在他头上,一顿拳打脚踢!
楚瑄丝毫不放过青廷的一举一动,只等着抓到她的小尾巴,等会儿让她难堪。
楚帝正襟危坐,目光犀利,道:“近日又有人向朕进言,说我国奸臣当道,祸患无穷,希望朕亲贤臣远小人,难道朕这么多年都白活了不成?一双眼睛已经辨不清是非了?”
楚帝的这番话虽然语气平淡,但他周身裹着的隐隐霸气,却是不怒自威。
众臣们登时纷纷跪在地上,青廷见状也跟着他们匆匆地跪下。
众人声音洪亮一致:“臣不敢!”
楚帝右手一挥:“朕何时怪罪你们了?都起来吧。”
大臣们善于察言观色,见楚帝真无怒意,方才缓缓起身。
楚帝的目光一扫众臣,悠悠问道:“进言之人说的并不无道理,只是朕今日想问问众位爱卿,忠臣和佞臣究竟有何区别?”
楚帝这看似简单的问题,实则微妙不已。如果回答过于偏激,则会惹火上身,公然得罪朝中的某些大臣;如果回答的过于保守,则说明这个人忠佞不分,难当大任。
楼鸿业思忖片刻,列出一步:“陛下心中已有答案,微臣相信陛下的判断。”
楼鸿业的回答直接将问题推给了楚帝,又顺道拍了楚帝的马屁。
楚帝微微点头:“还有谁来说说?”
楚瑄今日着绛纱朝服,头戴镶有红宝石的双龙戏珠紫金冠,秀眉轻扬,迈步而出,璀璨的眸子漾着一丝不羁,目光毫不避讳地与楚帝对视:“忠臣心怀天下,佞臣心怀鬼谋利益,儿臣相信父皇知道如何定夺。”
楚帝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转而看向一直将头埋得老低老低的青廷。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青廷心中默念,被这道凌厉的眸光锁住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不安地晃了晃身子,仍然装作看不见。
就在这时,楚帝威严的声音自高座上传来:“楼青廷,你有什么看法?”
这皇帝真的是第一次见她吗?一眼就将她给认出来。青廷无奈,学着楚瑄的样子站了出来,屈膝弓腰,别扭地行了个四不像的礼。
楚瑄轻哼一声:“你就是这样行礼的么?”然后饶有兴趣地看着青廷,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青廷俨然忘了自己的处境,回瞪一眼楚瑄,偷偷地朝他做了个口型:白痴!
楚瑄先是一愣,接着握紧双拳站在那里。
青廷的小动作被众人收入眼底,这个楼青廷果然不输于他奸诈的父亲,竟敢公然在朝堂上和五皇子眉来眼去,无视高高在上的皇帝和大臣们。
楚帝食指叩着龙椅,轻咳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