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宴结束后,在众多女眷嫉妒羡慕的眼神中,名安与风勤相携离开大殿。
虽然风勤受到了任命,可或许是因为过于仓促的缘故,没有合适的宅子封赏给他。所以淄丘徽帧便将风勤名正言顺地留在了宫里,与之一起的,还有名安。
跟在几名引路宫人身后,名安搀扶这身形孱弱的风勤,穿过漫长曲折的回廊,走进一座别致的小楼里面。
小楼里面早在名安进来之前就已经有宫人打扫干净了。借着明亮的烛火,名安将风勤体贴地扶到房间内的软榻上坐下,转过身来对着身后大太监说道:“公公幸苦了。天色已经不早,公公就先去歇着吧!”说着,名安暗中将刚刚从风勤腰间顺过来的玉佩递了过去。
那大太监低头暗中掂量了一番手中的物什后,顺势便把东西收进了袖子里,“名夫子客气了,能伺候您跟风相是奴的福分,何来的幸苦可言。既然您二位要歇息了,那奴就先退下了。”
“公公慢走。”将这些宫人都遣走后,名安这才仔细地把小楼的房门与窗户都关严实。
等她做完这一切,再次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就看着原本该是斜躺在软榻上的风勤已经端坐在了房内的茶桌旁。
名安眼神一挑,立马体贴地上前问道:“阿勤,要喝茶吗?”
“不用了,小明。先坐下歇歇吧!”说着,带着一脸深情温柔笑意的风勤直接将一旁名安拉着做到了身边的凳子上。接着就拿了两个杯子,往里面倒满了水。
小明你妹啊!每次听到风勤叫这两字的时候,名安总是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调侃的笑意。
“这段时间,你过得可好。你可知道,这段时间里,我好生担心。”风勤嘴上这样说道,可是那修长的手指却沾染着温热的茶水在金丝楠木的茶桌上写写画画的。十月二十一号,黔城战场。
“不好。你为什么一直都不来找我,我等了近四个月了。”委委屈屈的调子听起来还真想那么回事儿。九月初七,帝都外三十里的荒山上。
“茫茫人海,仅凭我一人之力要找到何年何月。所以我为了能尽快找到你,不惜冒死进入军营,建功立业。只求能早日找到你,让你以后能过得安稳无忧。”你应该认识我吧!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过什么样的日子,我都不在乎!”强忍着恶心,名安看着风勤说得深情款款。知道,天王巨星嘛!谁不认识啊!
“小明,你真好!”风勤说着,顺势就将名安拉入怀中抱着。那你呢?
靠在风勤的怀里,名安伸出右手在桌面上写着:名安,二十二岁,现在是桐硕书院的夫子。
看着这样的交流方式,风勤于名安两人自己的信息差不多都详细得告诉对方,顺便对一下口供。
你的身体是装的吧!名安问道。
是。
为什么?
因为只有有了弱点,才会放任敌人放松戒备。
看着这句话,明安顿了顿。名安几乎忘记了,自己身边这个人可是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打破僵持三个月的战事的人,可不是一个只有漂亮皮囊的演员。
仲王府,书房。
明亮的烛火下,淄丘回苏换下了国宴上的穿的黑色华服,只是穿着了一件样式简单的深蓝色锦袍坐在案桌后面,完全舒展开来的修长身躯散发出来的令人难以忽视的气势。
“查清楚了吗?”用精致的茶盖将茶水上漂浮的茶叶碎末撇开,淄丘回苏轻抿一口热茶后,看着书房内的黑衣人问道。
“回主子,属下已经查清楚。是白家的人,一共十七人。分三批暗中潜入帝都,一直守在名夫子身边,动向不明。”低沉,有些模糊地声音从房内单膝跪地的黑衣人嘴里传来。
“那就好好看着,一有异动,格杀无赦。”平淡的声影仿佛是在谈论天气一般。
“属下明白。”对于淄丘回苏的命令,黑衣人接的得干干脆脆,接着用从怀里拿出一支一寸左右,拇指粗细的竹管呈至淄丘回苏面前的案桌上,说道:“这是繁缕今日传来的密保。”
拿过竹管,淄丘回苏将上面的石蜡用手指捏开,将里面的小纸条抽了出来。瞟了一眼字条上的内容后,淄丘回苏直接将其靠近飘忽的烛火,任其化为灰烬。随即对下面的黑衣人说道:“让万聘调动两百黑云骑,加强帝都戒备。一旦在帝都内发现不良于行之人,严查!”
一直在淄丘回苏身后站着的千刃听到这道命令后,不仅有些诧异。让万聘亲自调动二百黑云骑,这可是这些年来最强大的阵容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能让王爷如此重视。
“是,属下立刻去办。”说完,黑衣人直接飞身从窗户离去,眨眼间便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之中。
在暗探离开后,千刃看着淄丘回苏那不停敲击桌面的食指,心中更是诧异。
“王爷,您在担心什么?”实在忍不住在心里的惊疑,千刃开口低声问道。
“她要来了。”淄丘回苏放松了背脊,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抬手用手按了按有些跳动的太阳穴,有些无奈地说道。
千人不明白了,“那个人再厉害不过也是个不良于行的女人,何惧之有?”
听到千刃的评价,淄丘回苏不禁嗤笑一声,淡淡地说道:“千刃,你可知为什么我没有将黑云骑交给你?”
“属下愚钝。”
“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了。”
“……”千刃默了。王爷,你毒舌了!
“世人只知道祁家的家主是祁臻,可是却少有人知她才是祁家真正的当家人。”想起自己都年前见过的那个人,淄丘回苏也不禁有些头痛。那绝对是一个比端国摄政王还难对付的角色啊!“你先下去吧,千刃!”
“王爷,……”
“还有事儿吗?”看着踟躇的千刃,淄丘回苏问了一句。
“名夫子跟军师之间……,王爷打算怎么办?”千刃现在其实很同情自家主子,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看上个女人,却被告知这女人是别人的。
想到这个,淄丘回苏笑了,“这个就不用担心了。下去吧!”
听到这话,千刃还想问一句,可是看到淄丘回苏的眼神后,也只好低声应了一声,退出了房间。
虽然在国宴上淄丘回苏亲眼看见风勤对名安温柔体贴,关怀备至的各种举动,可是不知怎的,他就是觉得风勤跟名安之间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男女之情。即使风勤在大殿上整晚都是一脸柔情,满眼蜜意地望着名安,淄丘回苏也不认为他俩之间有什么。
在皇室中长大的淄丘回苏察言观色的本事自小便比旁人强上几分,否则他当年也不刻意远离皇宫到边疆历练。而多年的生死历练更让他有着比野兽更为灵敏的直觉。
风勤,这个长相俊美且总是笑得一脸温柔无害的男人。却在当日第一次见面之时,就让淄丘回苏不自觉的提高了警惕,而当听到他说自己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击退草原联军的时候,自己毫不怀疑的相信了。不顾军中各将领的反对,便将自己在战场上救下的俊美男子封为军师,甚至给了他调动军队的权利。
事实证明,自己当初的决定并没有错。在军事上独特的见解,两军对垒时从容的风姿,对待敌人时狠厉的手段,让军队的众将领不禁纷纷折服。这个长相俊美的男人,虽然看似单薄瘦弱无害,却让人深深忌惮。
淄丘回苏还记得那个白雪纷飞的日子,回风谷的山峰上临风而立的蓝色身影,看似瘦弱单薄,却异常坚毅男人。用恩威并施的手段,凌厉冷酷的语气向困于回风谷内的草原联军提出的一系列条约,让怒哈克连反驳拒绝的言辞都说不出。只能满含屈辱被迫答应给邑国称臣,并每年进攻大量的黄金美女,牛羊马匹。
在努哈克递交降书的那一刻,淄丘回苏十分庆幸,还好是自己救下了晕迷在战场上的风勤,让他为邑国出谋划策。如果,当初救下他的是草原部落的人,那自己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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