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忽哥赤伸手拿过那托盘上的金秤,“你们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伺候。”
喜婆同丫鬟对视一眼,虽然这不符合规矩,可在他们面前的不是普通人,这是可汗最宠爱的儿子,也是大元的杀神。虽然此时忽哥赤看起来除了异常俊美以外并没什么特殊,但身上仍旧弥漫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冰冷气息。
喜婆忙行礼告退,杀神的意思她们可不敢违背。
屋内从新安静下来,静的让人心底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压抑。
阿诺的整个心似乎都被吊了起来,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缝隙中的那个身影,内心中不断的呼喊着“忽哥赤,不要靠近她,这是个陷阱。”可是,全身被穴道控制,喉咙也发不出声音的她实在是无能为力。眼睛怔怔的盯着,不知不觉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忽哥赤站在床前许久,手中拿着的是一根金色的秤杆,可他那英俊的脸上却并没有半丝的喜悦。气氛越来越怪异,许久他才开口打破了沉默,“阿木尔,一天没吃东西了,饿吗?”
红纱盖头,嫁衣加身,拓跋烟容不知为何手却不由自主的紧张的握在了一起。他们两个人的距离是那么的近,近在咫尺,她似乎能够闻到他身上特有的气息。
“想吃东西吗?”忽哥赤走到床边,手里的秤杆被他放到一旁,一只手轻轻的揭开了那一层红纱。
红纱背后是一张同阿诺一模一样的脸庞,脸上带着紧张和拘谨,眉眼也都惟妙惟肖。“我不饿。”相同的声音,连语气都是那么的相似。
屏风之后,阿诺愣住了,她怔怔的望着那个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这才是拓跋烟容的目的对吗?让她亲眼看着忽哥赤连真假都分辨不出,更是让她明白忽哥赤爱的只是皮相,这同那张脸孔下面的人究竟是谁没有关系。心里一阵阵的抽痛,那种痛犹如心脏里有无数根细小的针正随着她的血液流动而扩散身体每一个角落,痛的让她连喘息都办不到。
忽哥赤走到不远处的桌边,“阿木尔,汉人有规矩要喝一杯合卺酒,今天我们大婚,虽然平日你滴酒不沾,可这次你一定要喝一杯。”
“好,我一切都听你的。”
阿诺心里犹如被人刺了一刀,忽哥赤竟然没有看出来这个女人不是她,他竟然要同这个假扮她的女人一起喝合卺酒。
忽哥赤一手拿着一个酒杯,那张英俊的脸庞上竟然也露出了一丝笑容来。他走到拓跋烟容面前,伸手将金杯盏递给她,“我们一起喝。”
拓跋烟容心里说不出是甜是酸,甜的是同忽哥赤喝这杯酒的人是她,酸的是她的脸上贴着另一张脸孔。眼前的男人是那么的优秀,她喜欢他那么多年,可他的眼里如今才有了她的存在,然而,她却知道那一抹浅褐色眼瞳中的身影也并非完全是她。可即使如此,她仍旧得意的望向远处的屏风,阿诺你瞧见了吗?他认不出,他分辨不出我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