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灶那天雪依旧没有停,原本三天前是停了一天,可第二天厚重铅云又压了下来,天空里飘起了柳絮一样的飞雪,傍晚十分已经变成了鹅毛大雪。
今夜算是小年,也是比较重要的一个日子。真金同阔阔真入宫,太子府内仅留下阿诺同甘麻剌和铁穆尔两兄弟。
红泥小炉上温了酒,被热气一熏两兄弟脸上透着殷红。阿诺望着甘麻剌似乎感觉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前一世她过年的时候要么是在孤儿院就是同罗晨一起两个人过。有时候也会喝一点啤酒,但是两人都不是很喜欢,通常都会选择喝果汁。
“这个糖味道很独特,怎么做的?”铁穆尔好奇的问,手里拿着的是麦芽糖。
这种糖并不是很甜,但是比较粘牙,吃起来还是挺费力气的。
阿诺笑着道:“若是你喜欢吃我让浅荷教给你的贴身丫头,以后你能让她做给你吃。”
铁穆尔咬了一口,“何必那么麻烦,以后我想吃的话来这里找你就行了。”
阿诺点头,铁穆尔是孩子心性,没有那么多的心计。她目光瞥向甘麻剌,只见甘麻剌若有所思的一杯杯喝着酒。“喝醉了可不好。”
甘麻剌抬起头,用那双同罗晨一模一样的眼睛望着阿诺,忽然笑了起来,“我怎么可能会醉呢?”说着,他的目光瞥向了阿诺的腹部。几个月没见,她竟然怀有了身孕,原来她的身份可以在一瞬间距离他那么的远。
阿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吩咐着跟随甘麻剌两兄弟的侍婢好好照顾他们。说罢便起身打算回去休息,临出门前却站在门口望着雪愣愣的站了很久。
一路行走回到自己所住的屋内却没有了困意,望着墙壁上的那一副红梅图半晌,走到桌边拿起笔填了一片花瓣,连涂三遍才将笔放下,瞧着仅剩下的几片空着的梅花瓣似乎在叹息,“没想到时间竟然过的那么快。”
近一年时间发生了很多很多,改变了很多很多,就像现在的她已经同一年前不同。当时的信誓旦旦与如今的临阵倒戈,果然世事难料。
“阿木尔,热水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去沐浴么?”乌日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阿诺走过去拉开门,“嗯,现在就去洗。”
门前乌日娜手里拿着一套干净的棉衣,“今天刚做好的,明天就穿这个吧!”
阿诺伸手接过,“你也该回去休息了,明天早上还要早起。”
乌日娜笑呵呵的点头,“嗯嗯,明天还要你送我走呢!”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阿木尔,我不在的时候你可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别哭,怀有身孕的人了,哭的话对孩子不好。”
“嗯,不哭。”乌日娜擦拭了下眼角,“我去睡了。”
阿诺站在门前望着她离开,手里的棉衣是乌日娜最新给她做的,针脚细密摸起来一点都不扎手。她心里不知为何却有一种失落,似乎一个亲人离开了一般。这个年她觉得自己有些孤单,整个燕京似乎只有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