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凤点点头,说道:“嗯,我也这样想。刘景安一定不会料到老王爷肯为我们会出手。杀手锏嘛,一定要在最重要的时候再使出来。从我们和刘景安的交锋开始,有一些人就一直没有表明态度,这些官员虽然都不是什么位高权重之人,但是数量不少。刘景安肯定留有后手,蛊惑人心又是他的强项。如果他在最后的对决中让这些人动摇,争取到他们的支持的话,倒还真算得上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不过,老王爷的支持,一定会像一记当头棒喝,让那些人清醒过来。”说着,清云凤嘴角扬起一个邪魅的弧线:“我都已经等不及看到刘景安那时的表情了。”
“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啊。”宇文麒麟慨叹道,“没有老王爷的帮助,刘景安的实力依然很强。老王爷的回绝不仅不会让刘景安停下脚步,反而会促使他进行下一步行动。”
宇文麒麟的忧虑不无道理,刘景安现在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谋反。而老王爷拒绝他的邀请,并不会对他的计划造成太大的影响。老王爷的古怪性格朝野皆知,所以刘景安不会把老王爷设计为必须的棋子。按如今的状况来看,刘景安应该马上就会动手。
“也不知道老奸巨猾的刘丞相,下一步棋会怎么走……”清云凤说道。
“下一步棋,应该也会是刘景安布置的最后一步棋了,一定是个狠招。”宇文麒麟接着清云凤的话说道。
“不过,无论刘景安做什么……”清云凤抬起头,看着宇文麒麟。
“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
“对你来说都不是问题。”
清云凤和宇文麒麟异口同声的说道,随即两人相视而笑,氤氲出一室温情,那是一种由爱而生的信任。
清云凤站起身来,推开书房的窗户,她的目光仿佛要穿破沉闷的空气,直指苍穹。
“暴风雨前的宁静,不会持续太久了……”她喃喃地说道。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朝堂,因为一份八百里加急的奏折而乱成一片。
兵部尚书贺胜也是今天凌晨才接到这份奏折的,一向沉稳的他在看到这份奏折的内容之后,也不禁手一抖,将茶杯打翻在地。
多罗国大兵来犯,天泽边境岌岌可危!镇守边境的大将付剑山请朝廷派兵支援!
仿佛是在平静湖面上投下一块巨石,又仿佛是多日的压抑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当贺胜小心翼翼地在早朝时将这个消息禀报给皇帝之后,偌大的朝堂立刻纷乱不已。
由于皇帝和刘景安的争斗,朝局原本就不太平稳,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很紧,而这份奏折,便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朝堂上的众人都因为这份奏折而议论纷纷、交头接耳的时候,也有几个人显得不太一样。
宇文麒麟依旧保持着三年前开始的颓废状态,对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好像不甚关心,只是懒懒散散地站在那里,看着别人议得热火朝天。
刘景安眉头深锁,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好像是在为边境遭袭的事情担心不已,又好像是在努力思索着应对之策,一个为国鞠躬尽瘁的贤相形象呼之欲出。其实他心里正在冷笑:皇上,你不是一心想要将局势稳定下来吗?我看现在你要怎么办!
没错,付剑山之所以上这道奏折,正是刘景安指使他做的。这招“天下大乱”,就是刘景安的最后一步棋。为了走好这步棋,刘景安可算费尽了心血。因为走这步棋,最重要的就是时机。太早的话,容易让皇帝查出真相;太迟的话,消息来不及传开,无法达到扰乱民心的效果。而现在这个时机则正好,五天之后他就要逼宫。五天时间,虽然刚好够往返边境的时间,但是要真的想查清事实,还是远远不够的;但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相信边境不稳的消息在五天之内,就会妇孺皆知,到时候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请皇帝退位了。
刘景安正暗自高兴,忽然感到脊背一阵发凉,他转过身,正好对上清云凤的眼神。
如果说目光也可以杀人的话,刘景安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那是怎样的眼神啊,仿佛看穿了一切,但又偏偏不说破,而只是带着残忍和嬉笑的态度冷眼旁观。刘景安觉得在这样的眼神下,自己就仿佛落入猫爪中的耗子,要被玩弄够之后再被杀死;又仿佛仰望着神仙的凡人,一种深深地无力感从心底油然而生。他想挪开目光,但却发现在那双眼睛的威慑之下,自己连一个指头都动不了……
忽然,清云凤的眼神移向别处,刘景安也好不容易得到了解脱,他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发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刘景安惊魂未定地看向对面的清云凤,此时她正在小声与向兵部尚书贺胜交谈,像是在询问着什么,面色平静得仿佛刚才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刘景安甚至有些怀疑那道目光的来源,但是残留的感觉却提醒着他眼前这个女子到底有多危险。他有些想不明白:刚才那宛如天神一般的霸气和威压,真的是一个女子——一个凡间的女子所能拥有的吗?
“吵够了吗?”从兵部尚书贺胜奏报这个消息之后就开始沉默的皇帝,终于开口了。
刚才还一片嘈杂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谁都听得出来,皇帝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是那略显低沉的声调表明了他现在的情绪:愤怒。
看着刚才还议论纷纷的朝臣们一个个低着头一声不吭,清云无烈说道:“众位爱卿,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议得很好吗?都议出什么好办法,也说给朕听听,嗯?”这最后一个“嗯”,清云无烈猛地拔高了声调,其中蕴含的怒气和威压让几个大臣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