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麒麟,她和淮江王?栖凤宫……她是仪凤公主?前段时间处理掉的人……她是让无此人心甘情愿将名号拱手相让的‘暗毒圣手’?她……她……”杨一一惊一乍地消化完楚刹所说的话之后,就陷入了一种因过度震惊而造成的痴呆状态——
过了一会儿,杨一终于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是个聪明人,当初门主派他去给宇文麒麟投毒,他什么都没有问,只是执行了命令。现在依旧如此。他没有问门主为什么他知道如此多的事情,也没有问门主将仪凤公主软禁在毒影门的缘由,他只是一五一十地将清云凤这些天“温柔娇弱”的言行向楚刹进行了禀告。
楚刹皱起眉头:“她这些天一直如此?”
“是的,所以属下才会认为她……”杨一说道。
“那么,你认为她有什么目的?”楚刹问道。
杨一想了想说道:“应该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以便进行自己的计划。她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博取我的同情,换取在毒影门中自由活动的机会,应该也是为了她的计划。听门主您刚才所讲,她来这里是为了替宇文麒麟取得解药——”说到这里,杨一总算明白为什么们主要对淮江王下手,原来是为了引出仪凤公主啊!只是,门柱和皇室、和仪凤公主又有何仇怨呢?不,这些不是自己应该想的,自己只要执行门主的命令就好。他收敛心神,接着说道:“凭门主您的能力,一定不会让她有机可乘。我们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她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但是明天早上她势必会发动最后一击。虽说是暗毒圣手,但是她身上并没有携带暗器或者药物——这是丫鬟们仔细搜身后的结果;她的功力又已经被门主的药物散尽。……明天早上,毒影门的精英都会聚集在誓影堂,她想有什么作为更是难上加难。希望她能识时务……不过,即便真的刀兵相见,以她现在的水平,相信不用门主出手,属下和其他人一定可以轻松地制住她。”
“最后一击——哼!我倒是好奇他在这种穷涂抹了的状态下能给我怎样的一击!明天早上,我拭目以待!清云凤,可不要让我失望啊!”楚刹象是说给杨一,又像是自言自语,冰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绝望而嗜血的疯狂。
与毒影门中人的严阵以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清云凤此刻倒是很悠闲的待在房中。她把玩着手中散发阵阵幽香的丝帕,长长的睫毛下目光流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服侍清云凤的丫鬟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安谧美好的画面:女子静静的临窗而坐。素手中握着一方丝帕,脸上的微笑宁静而恬淡。但是,这令人无法呼吸的压迫感,又是从何而来呢?
“姑娘——”丫鬟轻轻的叫道。她有些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又看了看清云凤,发现压力的源头好像就是这位面貌清秀的女子!她虽然不清楚面前之人的真实身份,但是门主显然对这个人重视备至,以至于指派杨副门主亲自负责此人。而她又是杨副门主从罹影堂——也就是毒影门培养专业杀手的地方——亲自挑选出来照顾、监视这位姑娘的人。身为一个杀手,心如止水、临危不乱是她最大的特点,也是她能在血雨腥风存活到现在的最大本钱。她以为除了门主以外,不会再有人使她胆寒,不料这个温婉了这么多天的女子,竟然,当然,这想法也只是一瞬即逝。清云凤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便从窗边站了起来,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房内的压迫感也立刻消弭于无形。所以,当这名“杀手丫鬟”像往常一样离开了房间,她并没有意识到刚才的不寻常预示着明天的一场暴风雨。
清晨,清云凤走出房间,金色的阳光在云朵间喷薄而出。她望着晨曦眯了眯眼睛:是个好天气,也是个,归去的好日子呢……看着清云凤的背影,丫鬟忽然有种错觉:仿佛那名女子,就这样步步生烟的离去,然后展翅高飞,直上九霄,再也不会回到凡间来。
杨一站在誓影堂门口,注视着渐行渐近的清云凤。他想向清云凤确认她的身份,他想弄清清云凤今天到底要做什么,他想了解她和淮江王之间的关系,他想质问这些日子以来她对他的欺骗……但他张了张口,却觉得嗓子有些干涩。他记得她微笑着说“杨公子,谢谢你。”,他也记得她波澜不惊的眼神“杨公子,你会对我不利吗?”最终,他只是说道:“清云……姑娘,门主在堂内等你。”
然后,他忽然莫名其妙的觉得:今天她身上的香味——很好闻……
清云凤跟着杨一走入誓影堂。楚刹坐在正中央的主位上,两旁按照身份高低,站着他的一众手下。清云凤挑了挑眉:这场面还真是熟悉啊!想当年,自己在皇宫时,每天上朝不也就是这阵势吗?只不过,誓影堂的这个场面显得山寨多了而已……要是楚刹知道清云凤现在正在想些什么,他一定会怒气攻心,吐血而亡。
杨一向楚刹跪下禀报道:“门主,人已经到了。”
清云凤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不废话吗?他楚刹自己没长眼睛啊?一句废话还要跪下说——古代森严的登记制度真是害死人啊害死人……看到杨一起身,站在左边一列的最前面,她倒是有些许惊讶:没想到这位“杨公子”还是毒影门的副门主啊?看来,自己打了一张很不错的牌啊!
“什么事?”楚刹面无表情地开口问道。随着他的这句话,杨一、各位长老及分堂堂主都进入了全神戒备的状态,紧张地望着清云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