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傻子的公主依旧爱缠着楚安行,但是已经完全忘记所有人,忘记自己所学的武功了。楚安行暗暗想着如果公主不傻的话,整个京城的局势甚至还要把公主的报复算进去,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毕竟最后暗影查出来公主背后竟然有一组不次于暗影的卫队,而那是她准备送给楚安行的礼物。
当然,前提是如果她让楚安行喝下爱情水的话。否则,这礼物就会变成报复,卫队就会变成扰乱安行计划,狙杀楚安行的煞星。
那个侏儒妇女原来是公主真正的生母,因为一次偶然和鼎皇发生关系,随后产下女儿却让鼎皇抢了去。
侏儒巫医的身份是不被这个国家认可的,所以她只能偷偷摸摸来看女儿,最后在抚养公主的妃子去世之后,她自毁容颜扮成宫女进了宫,默默陪伴女儿成长。鼎皇只装作不知道,但是没想到这般放纵,却造成今日的结果。
楚雄天的仇敌方无罪教会了公主偏激和虚伪,还有一身绝代的武功,而生母却只是默默地溺爱,这样的结果就如同从前被宠得不可一世的楚飞烟,可是一个是假装的,一个确实真正的无法无天。
爱情水终究没有炼成,被岁凉装在瓶子里,这可是天下剧毒的毒药。公主最终也被百忙抽身的鼎皇给接走了,嬷嬷仍然照顾着女儿寸步不离,岁凉原谅她的所作所为,只是她一身的武功却是被楚安行废掉了。
岁凉觉得他们好像一家,因为都有霸道偏执的毛病,就如同安行此时此刻对她说的话:
"凉,之后在到达西北前,不要离我身边三米!"
命令式的语气,岁凉简直不敢相信出自于这个向来气质无双,温韧有度,从容淡定的京城第一公子嘴里。
他是脑袋被狗啃了么?岁凉感觉自己经历这一趟劫难,真的有必要学学功夫。老是等待被人救的感觉,真不太好呢。更何况她一直被打晕一直被打晕,脑袋后面都肿了一块。
她安逸地想完,接着皱着眉头看他,"安行,你不要担心,你知道我有自保能力的。不用保护我保护地这么彻底。这次是因为小寒和飞烟他们没有把我的药箱带上,不然......"
"去你的自保!你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再晚到一步......"安行眼波流转出一道刺眼的星芒,向来波澜不惊的出现了一丝恐惧,"如果再晚一步,我接到的只能是一具尸体了!"
"安行......你的冷静,唔!"
岁凉的嘴巴已经没空了,夹带着狂躁的怒气和未褪的恐惧的安行的气息扑面而来,随即唇舌交汇,掀起了另一场口水战。
似乎听见安行说了一句什么?岁凉迷迷糊糊地瘫软在安行的怀里,脑袋已经无暇思考,只感觉到全身发软。
唔,也许,是去、他、妈、的冷、静?
一吻过后,安行只是气息稍稍错乱,而岁凉这种没有功夫的人就只有投降在他怀里的份。她仰头看他,云鬓散乱,惯然的冷淡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脸颊通红,申请妩媚,虽然不是倾国倾城的眉毛,却只令安行一人动容。
安行亲了亲她的耳垂,抱着她,缓了缓气息,随后恢复了清清亮亮的语调,却更显得温柔:"凉,我只是担心你。"
岁凉回搂着他,为他表现出的情意叹息着迷不已,可是嘴上却只是笑笑说道:"阿德可是说你听说我消失后,指挥若定,冷静从容,非常淡定呢。"
安行叹了口气,岁凉正等着他回话,很久才听见他淡淡地说:"那只是表现给外人看的而已。"
岁凉挑了挑眉:连暗影都只是外人嘛?心里却好像有什么在暗暗发酵,让她好像醉了似的,晕红了一张脸。
"我,对不起。不该对公主毫无防备。"
"不怪你。是我没保护你。"
也不推来推去,没什么意义,岁凉猛然推开他犹豫道:"有一个人。"
"嗯?"楚安行皱眉,"什么人?"
"小竹。不是没有抓到她么?我总觉得她不对劲。"
安行看着她,直盯得她发毛:"干嘛?"
他叹:"凉,你真扫兴。"他难得不办正事,她却偏偏要提。
岁凉无语。
"对了,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岁凉觉得他挺神奇,突然从天而降似的。
"先前暗影发现了一个古井,古井之下便是你所处的囚室了。但是在囚室却找不到你,然后在古井旁边却找到了一张纸条。我顺着纸条的地址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在那嬷嬷的手上转了七八圈了。"楚安行仍然一脸严肃,对于她的危险,他一刻都不能忘记。
"我没事。"她握了握他的手安抚他的情绪:"纸条是小竹留的吧?"
"现在猜测应该是她。只是,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什么事都要有目的的啊,说不定是她不舍得我死......"她对小竹的感觉很奇特,总觉得她不是坏人,虽然她"助纣为虐"。
楚安行:"......"
这对未婚夫妻似乎有着同样让人无语的功力......
西北之路才前行不到三分之一便惊险重重,顺便收拾了一下拦路抢劫的山贼,岁凉难得孩子气的拖着安行当了两天的山寨头子。沿路有很多珍贵的药材,岁凉见到心喜的也要下车去采集药材。
这趟没有带上药箱,虽然安行身上有药,但是如果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无法自保,总是让人惊惶。因为在赶路,无法炼制药材保存药性,于是安行派人为岁凉购置了一个上好的千年沉木药箱,可以保存药草的性质三年。
岁凉本就决定继续提高自己的医术,于是沿路也不断地停车去救死扶伤,医术终于在到达西北之前打破了瓶颈,如果不是死人她都能救回来了。不过,这样一来,耽搁了何止大半,倒是等惨了一帮想要搞破坏的小人。
到西北边城的时候,已经是四月末。不断有桑执国蠢蠢欲动的消息传来,岁凉只是担心地看着安行越来越沉凝的脸。
到底是怎样一个笨蛋领导的军队竟然让桑执国攻打下了西北一个城池,在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据说攻下的城池是最易守难攻最地势险峻城民最团结的城池啊......
好吧,那个笨蛋在逃命,还正好不巧就快逃到他们的面前了。看起来,像是一根灰色的竹竿,人居然能瘦成这样,还是一名将军呢。
岁凉仔细地看了看他,果然,这人全身都差不多坏了,肝不好、肾不好、胃不好,难怪会这么瘦。凑到楚安行身边与他说了,他点点头,示意暗影拦住他们的去路。
逃到这里的时候他还在咳嗽,他的军师就站在他旁边,边跑边拍着他的背。岁凉有趣的看着两人,军师的打扮很奇特,羽扇纶巾,黏上去的胡子......却快掉了呢。啊,原来是女的啊。
把妻子打扮成这个样子逃命,也算是一种另类的保护了吧。岁凉不禁对这个城池的将军有了一丝好感。无论如何,她欣赏不会丢下女人的男人。安行侧过来看了看她,挑了挑眉表示不明白她在笑什么,岁凉只是看着他,然后握住他的手。
面前的一行人,一队将士一个将军一个军师,居然还有一个小孩,此时见有人拦路,小孩只是慌张地看了看前方,然后将目光投到自己的父亲身上。看起来,似乎和从瑾差不多大呢。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的从瑾好奇地看了看众人,不知道为什么要停下来。
"你们,你们为何拦我去路?"瘦子皱起浓眉,严肃地问道,暗影众人只是站着不说话。瘦子看出安行是主事者,再次义正言辞地问道:"阁下何人,为何拦我去路?"
楚安行淡淡但是很有威严的话从嘴里吐出来,差点没吓死他:"弃城逃跑,死罪。"
那个很瘦很瘦的将军据说姓李,和从瑾是本家,但是安行当然不会因为这样放过弃城跑掉的将军。前方传来隆城被占领的消息的时候他还有点难以置信,居然可以让他的冷静破功,可见这个消息有多惊人。
西北一共二十三个城池,安行来此的目的是整合二十三个城池的兵力,提高军队的战斗力,抵抗桑执国的野心进攻。但是没想到还没进入主城池御城,就已经传来最外一层的隆城被桑执国占领的消息。
而且据消息报,这个李士刀,居然是敌人还未杀到就弃城走人了,无人领导的城池就算是铜墙铁壁也免不了被占领的命运。
"一个将军,弃城,怠忽职守,不守军令,不顾人民,该死。"安行的声音,和鼎皇的好像。岁凉想着,特别是这种带着威严的问话。
李士刀面无血色。"你,你是什么人?"
"楚安行!"
李士刀已经轰地跪下来。表情惨淡。
他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