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虹剑面七彩的光芒慢慢的覆盖住了齐凌云的全身,黑色与彩色的光芒交织在空中,撞击之下,乐至峰上,狂风大作,彩色的光芒映照着整片天空,只看得伍月眼前一花,完全分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两条身影在其中来回穿梭,却完全分不清倒底是谁!
陡然间,那阵狂风突然停了下来,再看时,只见两人的表情都格外凝重,分别屹立在大坪两端的石柱上,一动不动,伍月看着这一幕,眼中不自然的担心起两人来。
“师妹,想不到这么快就能将墨天宝鉴驾驭得这么熟练!”齐凌云轻咳了一声,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飞虹剑在血色的侵染下,越发的显得诡异非常:“想不到还是需要动用天机镜的力量,墨天宝鉴不亏是三神器之首!”
他解开身后的黑衣,在他的背上,那面青铜镜让人觉得是多么的熟悉,那正是岷山老人的天机镜,镜面在七彩光芒的隐射之下也散现出淡淡的七彩色。
齐凌云将那镜子朝着空中祭了出去,一束七彩的光芒通过剑身指向镜面朝着林婉婷反射了过去,嫣然如同一条巨龙一般,林婉婷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的催动墨天宝鉴,炫黑色的气流挡住了那道光芒,但是很明显,虽然宝鉴在三神器之中,攻击力是最强的存在,但是同时面对天机镜和冰晶琉璃,那也是很明显的处于下风,林婉婷只觉得迎面而来的那股压力之强,实乃平身所罕见,直压得她全身一阵发麻,气息激荡不顺,只觉得喉咙之间一股气提不上来,,不由得身躯向后倒退了一大步,脚下的石柱也跟着裂开了很大的一道口子,一口鲜血涌了上来。
两道气流在空中交织得越久,局面就越发的对林婉婷不利,她低下头看了看躺在远处的方青卓,心里面默默的念到:“你不要走得太快,等着我,这一辈子都是我欺负你,你放心,到了那边,我一定会弥补这一切!也让你好好的欺负一回。”
她轻轻的闭上了眼,只听见宝鉴一声轻鸣,那道黑色的气流陡然间暴涨了不少,硬生生的架开了那条巨龙,齐凌云眼神中也不由得透出一阵惊讶,急忙闪身躲开了那道激射过来的黑色气流。
林婉婷趁着这个空闲,腾空而起,八道剑气在她的周围显现开了,很明显这正是方家双绝之中的众剑归一的最后一式,但这借助了宝鉴力量的生命绽放远比方青卓使出来的更为惊人。
就连远处的伍月,也能感觉到从中传来的阵阵压迫之感,让她心里面也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她心里面如何不明白,这一式到底代表了什么,所为归一,那就是终点,而眼前这八道剑气,就代表了一个人所有的生命力!八剑既出,也就代表施展的人的生命也到了终点。
齐凌云见识过八剑归一的厉害,也深知眼前这一击所蕴含的威力,心里面丝毫也不敢怠慢,飞虹剑的光芒极速的映射到天机镜的界面上,天机镜也跟着在空中旋转了起来,在他的身前形成了一面阴阳两极的盾面,正好挡住纵劈下来的那道剑气。
盾与剑气之间发出极度尖锐的刺耳声,两人都倾尽全力的一搏,剑气硬生生的在盾面上画出了一条很深的印记,齐凌云的嘴角,紧接着又是一口鲜血涌了上来。
就在剑气就要刺破盾面的时候,那道黑色的剑气却突然一下消失了,而压在齐凌云身上的那种压抑的感觉也跟着消失了,他双腿一软,止不住的瘫坐了下去。
而林婉婷此刻就像一面断了线的风筝,从那面石柱上倒掉了下来,伍月看到这一幕,心里面说不出的难受,就像立刻扑上去接住她,但一来自己不会武功,而来由于心里面的刺痛,刚跑出几步,就被脚边的岩石绊倒在地,只能看着林婉婷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发出一阵很沉闷的响声,伍月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心里面有一个声音想喊叫出来,却无论嘴张多大,也发不出一丝的声响。
齐凌云缓缓的站了起来,起身扑了过去,正好接住掉下来的那柄墨天宝鉴:“所有的一切,终于要改变了!”他轻轻的抚摸着鉴面,黑色的气流在他的手掌上不住的回转:“在这里,所有的人将是一个单独的个体,自身的意愿再也不会受到别人的影响,你可以是这个天下的王,也可以是无所不能的神,月妹,你说这是不是很美好的世界”
“你亲手抹杀了曾经的一切,还妄谈什么美好,一个虚伪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就是对现实的背弃,这样虚假的人生又有什么样的意义,醒醒吧,凌云!”伍月也很明白眼前这个人,心智已经完全迷失在冰晶琉璃的蛊惑之中,但是她的心里面还是存在一丝的侥幸,希望他能够从中清醒过来。
“哈哈,现实,看看这个现实,亲人的离开,情人的背叛,兄弟的出卖,这样的世界有什么样的意义,你要我清醒,而我却觉得只是你们自己太无知!这几千年的时光,或许是几万年,本神算是看明白了。”他的声音在恍惚,极度沧桑,这和齐凌云的声音有着很大的区别:“这个人,曾经是多么在乎这一切,你看看这个社会,这个现实,是怎么将他逼迫道心甘情愿和我融合到一起,现在,我即是齐凌云,也是琼觞,你看见了吗,萱敖,你还能阻止得了我吗?伍月,你还能唤的回曾经的齐凌云吗?”
黑色的气流在空中形成一片两仪的阵势,在墨天宝鉴力量的支持下,飞虹剑上的冰晶琉璃也就脱落了下来,腾空飞起,越来越高,那阵七彩的光芒恍若布满了整个天空,将整个大地笼罩在其中,伍月无奈的看着他,还有远处重伤的林婉婷,只觉得自己的思想开始变得空白,她明白,冰晶琉璃已经逐渐吞噬了自己的内心,在透过对所有的人灵力的剥夺之后,琉璃的颜色逐渐多出一缕黑白,变成均匀的九色光柱,映照在天机镜面上,一张铺天盖地的光晕扩展开来,将所有的生物都笼罩在独自的幻境之中。
伍月只觉得眼前出现了一张张的画面,哪里,她不再是王,而是一个在普通的女孩,哪里有自己的父亲,母亲,还有三个疼爱自己的哥哥,而自己,正拉着齐凌云的手,脸上充满了幸福,这就是自己曾经所憧憬的一切,而这一切,仿佛已经实现了。
“看见了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亲情,爱情,友情,所有你想要的一切都能得到,我将用这个世界永恒不变的能量维持这一切,哈哈!”齐凌云看着眼前的伍月,此刻她已经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表情流露出一种安详与快乐。
突然,原本大笑的齐凌云突然露出一种很是诡异的神情,紧接着发出一阵很凄厉的叫声,他的身躯不住的乱窜,伴随着突如齐来的变化,天机镜所产生的光晕也随着琉璃黑白颜色的暗淡逐渐的朝着镜面收缩,伍月也感觉眼前的那一幕正在慢慢的消失,而此时,她能模糊的感觉到,似乎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改变。
“你走开,没有人能阻止这一切,萱敖不行,你也不行!”齐凌云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不停的叫道,直到一声清脆的响声从地表上传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悬浮在空中的冰晶琉璃重重的摔落在地上,碎成大小不同的四块,其中一块游离到他手中的飞虹剑上,镶嵌进了原本剑身上的凹槽,红色的气息再一次弥漫了整个剑身,而其中的另外一块朝着伍月游离了过来,逐渐淹没在她的身躯里面,而同时,她感觉到从身体里面传来的那阵强烈的灵力,让她说不出的暖和,而剩下的两块,也紧接着失去了原本的七彩颜色,逐渐变的黑白迥异。
墨天宝鉴也因为缺少了人力的驱动,陡然从空中掉落了下来,正好横穿过齐凌云发狂的身躯,一道气流伴随着血液激射了出来,在空中形成了一道黑色的幻影,他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的身躯,很失望的说道:“想不到,我尽心安排的一切,居然会功亏在自己的身上,夙瑶,我就不该将你创造出来,不过,只要本尊还存在,这一切就一定会实现!”
“恐怕,你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琼觞,想不到这么多年,你一点也不曾改变!还是我当时心太软,居然幻想着你有一天会清醒过来,看来我是真的错了,如今,我就要彻彻底底的了断这一次,要将你永远的禁锢在这天机幻境中,阴阳错位,固步自封,收!”
一道漩涡从天机镜面旋转开了,齐凌云的身躯在那阵吸引力的牵动下逐渐被漩涡吞噬。
“萱敖!你好狠的心!”一道白色的身影伴随着那逐渐被吸入天机镜的身躯所发出的声音缓慢的掉落了下来。
“你是夙瑶,不对,夙瑶早已经死了,你是萱敖,古神萱敖!是你阻止了这一切!”伍月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人,心里面充满了疑惑。
“不是我,那次大战之后,我早已经丧失了属于古神的灵力,凭现在的我,是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拥有三神器的琼觞,而真正阻止这一切的是他自己!”
“你说是琼觞自己阻止了这一切!这怎么可能?”林婉婷挣扎着坐了起来,白衣女子接住从齐凌云身躯中掉落下来的墨天宝鉴,飞身递给了她。
“你伤得太重,需要好好调养,这柄墨天宝鉴与你有缘,现在我就将它交还给你,琼觞本意是打算借助琉璃的幻化的夙瑶牵动齐凌云的心,却没想到夙瑶会真得动了情,琉璃本身的气息出现了杂质,这才是导致整个幻阵失败的原因,现在,我要将天机镜带回高天原,希望能够利用玄天之气净化他的执恋!”萱敖将镜身收到怀里,腾空而起,现出她真龙之身,疾驰而去。
“这两块琉璃碎片怎么办!”林婉婷看着那道身影,大声的问道。
“替我送到盐泉村,司徒浩会在哪里等着!”
“说什么执恋,萱敖,我看你也放不下心中的执恋吧!”伍月看着那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的说道。
“月牙,你说作为王有什么好!”伍月并没有回过头来,柳月牙就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脸庞上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一时间也回答不上来。
伍月的脸上,此刻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柔弱模样,自从岷山那一夜之后,她早已经变得会伪装,神情也变得极为深沉,城楼上的风吹拂着她的王袍,给人一种极度威严的感觉,她慢慢的朝着前方走了几步,一个纵身跳了下去。
良久,当她再次出现在城墙上的时候,柳月牙轻轻的走过去扶住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着这种疯狂的举动了,但是她隐隐约约能明白,这个女人,拥有了全天下,却也好像失去了什么。
“月牙,你跟随我有好几个年头了吧!”伍月看着这个女孩,隐隐的能从她的身上感觉到一丝故人的身影。
“已经十六个年头了,自从父亲死后,我就一直陪在陛下的身边!”柳月牙将她扶到一处青石边坐下,只觉得眼前这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脸上布满了沧桑!
“十六年,过得真快,快的让我有些记不住他的样子,月牙,明天就是你母亲的忌日,我们一起去给她扫个墓吧!”伍月拉着她的手,其实这么多年下来,她一直不明白,眼前这个青葱岁月的孩子到底应该姓什么,她到底算是琼觞还是凌云的孩子呢。
“隐兄,等我寿命尽时,这两把剑就交给你看守!”司徒浩仔细的打量着身后墙壁上悬挂的两把长剑,端起酒杯,对着隐清泉拜托道。
“当年林婉婷将这两片碎片交给我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研究压制它们的方法,后来,我遍访整个天下,终于在北极幽寒之地和炽热之海中找到了千年冰晶玄铁和炙炎石,采用百炼之术将两片琉璃碎片分别注入其中,得到了这把凌霜,还有这把烈阳剑!”一杯酒下肚,他站起身来,伸出手轻轻的抚摸过剑身。
“放心吧,既然是朋友的嘱托,本尊,不对,我定会保它们周全,绝对不会让它们落入有邪念的人手中!”
“清泉,我越来越觉得你的举止像个人了!”司徒浩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隐清泉,举杯示意道。
“也许是和人接触太久的缘故吧,不陪你了,我女儿就要回来了!”隐清泉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朝着洞口的方向跑去。
“去吧,替我向小狸还有她女儿问好!”司徒浩看着那个匆忙的背影,心里面感慨道:“哪怕是活上千年,万年,仍然逃不了一个情字,这家伙,算是白活了这么久了。”
“求求你,就收了我做徒弟吧!”一个少女跪在山门前不停的朝着山上磕头,额头上已经因为撞击变得红肿。
“师傅,你看她如此诚心,为什么就是不肯收她做徒弟呢!”如风看着她,不错,就是林婉婷,有些不解的问道,此刻,她早已经是岷山的掌门,十多年过去了,岷山派在江湖中的地位如日中天,成为了众多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练武之所。
“她执恋太重,不适合进我门,也许有一天,当她能够放下这尘世的一切,那时候我们之间的师徒缘分才算是真的到来了,你去替为师打发了她吧!”
“那弟子怎么说!”
“就将我的原话带给她就行,此人与我岷山派有缘,只是缘分还未到,另外,把飞虹一并交给她!”林婉婷解下腰间的长剑,递给了她。
“师傅,你要把这个交给她,这可是你的佩剑啊!”如风有些吃惊的看着她,似乎不明了眼前人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来。
“如风,你不必多问,只管去做便是!”
“是,师傅!”那女子退了下去。
“剑南,你要带我去哪里!”胡凤凰的手被紧紧的拽着,男子一刻也没有停留。
亭驻湖心,长琴横卧,胡凤凰满脸笑容的坐下,轻轻的拨弄了一下那架古琴,发出极为清脆的声音。
“这柄枫溪,你从何而来!”胡凤凰的手在琴弦上抚弄,舍不得离开,而司徒剑南并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掏出那柄长笛,吹奏了起来,正是他们初相识时候的那首曲子,胡凤凰合着他的旋律也拨弄着琴弦,两道声音交织在这开阔的湖面上,淡淡的薄雾笼罩着山水间的一切,仿若生活在世外仙境一般,那声音伴随着山谷间的回荡,越传越远,越传越远。
全书完!
君王指点江山何等激昂,却掩盖不住红颜逝去的伤,
一朝白首感慨时光匆忙,忍不住回头遗忘!
后悔心肠,随着风月飘,
彼此相守终剩下我独自流浪。
无需那长生的药方,纵是再活千年孤寂彷徨,
不如深沉这一缕将白骨陪她,乱世践踏年华。
红颜易老,************,
从来慰藉逃不离心伤,
梦醒时分,只留下叮咛嘱咐如虹面庞,哪管这宫环岁月深锁龙床。
君王策马山河万世流芳,却经不起他泪珠冲刷,
纵使一醉朦胧诗意写画
唤不回那句珍重安好。
恨不能将这倾世权力埋葬,若能换来你转角那回朦一笑,
管什么功名富贵粪土尘草,倒不如相濡以沫浪迹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