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翻了个白眼儿,不过,她还是想知道,毕竟这个女人,似乎藏了太多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伸手将冷寒凝脸上的面纱慢慢的揭去,看到那张脸,贤妃的手一抖,心惊肉跳,面纱落在地上:“皇后!”诧然失声,低低的喊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个人怎么可能是皇后,爹!”
卢铁吉也探了过去,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更多了几分恐惧,皇后明明在与夜阑在一起,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从皇后出现的那一刻,就心惊胆战,这会儿又给了他一个“惊喜”。
“你看,她的脸。”贤妃掰过冷寒凝的脸,指着脸上的伤痕,“她破相了。”
“哼,怪不得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看来事情又有了新的转机,不管她是不是皇后,把她囚禁起来,把事情查清楚后再行打算,这个人,我们不能留!”卢铁吉说道,阴狠狠的话似乎已经昭示了她的命运。
“打算?为淑妃打算?”贤妃冷冷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心凉如寒潭,“爹,你有没有为我这个女儿打算过?”薄薄的声音,让人心惊,让人心里寒冷。
“爹现在就是在为你打算,帮你夺取后宫最重要的位置。”卢铁吉这样回答,却有些心虚。
“后宫的位子?我这个当女儿的已经不敢觊觎了,”目光幽幽的看向窗外,凉风习习,“即使她是皇后,以皇上对皇后的宠爱程度,你认为他会放弃?你不要小看那个帝王,他要的是江山和美人,而不是其中的一个,所以,我放弃了,也请你放弃。”
卢铁吉冷笑,紧握佩剑十指并拢,脸上青筋暴漏:“后宫真是个让人销魂的地方,怪不得淑妃也不愿意离开,贤儿,你不要忘记,爹是风国的人,你除了与淑妃合作,没有别的反抗余地,你也不想因为你的任性,弃爹的生死于不顾吧,我们家不止你我二人,还有哲儿,他可是你最宝贵的弟弟,你也看到了,冷家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所以,我们只能保护好淑妃。”
贤妃胸口上下起伏,水袖之下,纤细的手紧紧地攥起,指骨发白。
“我就知道,你们没有安好心,你们尽管去做,最好也把我给杀了,你也知道我的脾气不好,否则哪天把我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我的命,本来就是贱,也用不着装作高贵!”贤妃冷着脸撂下狠话,已经是气急败坏中保持着皇妃的风范,这么多年,她真的快受不了了,“把这个女人带走,我再也不想看见她这张脸!”每一个字都是恶狠狠,她有多恨她,就有多恨她身边的人。
卢铁吉见贤妃面色通红,几乎要爆发,静默的把冷寒凝从后室的密道拖走,过了一会儿,石板门摩擦的声音趋于平静。
贤妃把冷寒凝落下的面纱捡起,藏在怀里。
“巧儿,准备好本宫的衣服,本宫今晚上要见贵客。”贤妃一声吩咐,巧儿在门外应声,贤妃端坐在镜子前面,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的脸,这张脸,曾经充满了稚气,这张脸,曾经开怀大笑,这张脸,曾经露出世上最虚伪的笑容,这张脸,曾经掩藏了许多真相,这颗心,又埋葬了多少善良。
她扪心自问,她不是一个天生就精于心计的人,草原纵马与爱人跑遍整个世界才是她的梦想,谁料,会走到这种地步。
在父亲的选择面前,她别无选择,她必须要做一个叛国者,都说她冷若寒冰,只是她也有无奈。
她想要皇后的位子,但是,那只是想而已。
从冷寒凝进宫的那一刻,所有的故事就已经有了结局,那皇后的位子,便注定了只是那个女人的,争也好,不争也罢,有这样一个爹,她已经不需要了。
贤妃遥遥的听着远处的琴瑟声响,缓缓流淌在耳畔,跟着轻轻地哼了两句,真是动听,恍如天籁,一旁的巧儿不禁惊叹,也仅仅是惊叹,不会有人知道,贤妃也是京城唱歌的好手,曾经有无数的贵族子弟以千金求她一笑,语笑嫣然,情焉几何,当年琵琶古筝无一不通,如今无人知晓,青丝素手为何人而绕。
容颜若凝脂,赛若虹烟,眉目流淌,青烟云鬓,华仪万千,迎着清寒的月光,贤妃孤身一人,第一次在深宫素颜轻装,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提起裙角,一步一步的踏上了兰陵阁的阶梯。
此刻,兰陵阁的主人,已经不在处所。
兰陵阁主人此刻正穿着华服,衣着鲜艳的玉簪缧髻,皓腕如雪,美目流转,不无得意,她是除了皇后之外,唯一一个被准许参加晚宴的皇妃,不过,她也不敢掉以轻心,这个皇帝,精明的不一般,心里暗暗地起了冷汗。
方才得到卢铁吉传来的消息,泪痕已经被他给囚禁了起来,虽然出了一点儿小意外,不过,一切无碍,不声不响的略带深意的看了紧紧跟随在夜阑身后的皇后一眼,皇后此刻似乎有一些心不在焉,年轻的丞相在她一旁说着什么,皇后的眼睛却在四处张望,哼,淑妃冷艳一笑,你说你是皇后,那就是,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淑妃的目光与正在于夜阑交谈的风君次一对,轻轻颔首,别过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皇后娘娘,听说您是贵国最尊贵的女人,不知道最尊贵的女人喜欢的最贵重的礼物是何物?”风君次圆润的声音把刘雪儿的思绪收了回来,这个与夜阑完全不同的男人,没有夜阑的刚毅,却有另一番心思。
刘雪儿勾起一抹大气庄重的笑容,始终含笑,语句清晰:“百姓康乐,这是皇上最想要的礼物,也是本宫最想要的礼物。”接着便是皇后与皇上的淡笑,心有灵犀。
风君次继续追问:“皇后娘娘,在路上听闻,百姓都说您是贵国最美丽的女人,您认为您是麽?不知道您对此有何感想?”彬彬有礼的笑容背后,总给人一种为难的架势。
刘雪儿目光与风君次对视,风君次谈笑风生若无其事的看着刘雪儿,微微的侧目。
“陛下谬赞,”刘雪儿大方得体的回应,“一切不过是百姓的抬举,本宫何德何能承担如此的称号,让您见笑了。”几句轻描淡写的话,把话题一转,偷换概念,无懈可击,若是风君次再问下去,便有挑衅之嫌。
“皇后娘娘果真是聪明人,难怪在路上就已经听说了皇后娘娘不少的感人事迹,为国为民,若是朕能得一如此的女子,便是我风国之福啊!”风君次已经露出了羡慕的神色,这种神情少见。
“您过奖了,风国能有如此睿智的陛下,也是风国百姓之福。”刘雪儿仪态万千的回答,保持着一国之母的风范,心里却在焦急,泪痕说过回来,到现在竟然还没有来,是不是反悔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皇后娘娘,你在找什么?”风君次明显的看出了刘雪儿的心思,风君次为人虽然随性潇洒,为帝者却有天生的谨慎和细心,刘雪儿虽然心思缜密,那也只是对于外人,没有了泪痕在身边,真的对这些帝王难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