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会正式开始了,柳怡绿重新换了衣服上了妆,琴是早已在台上放好了的。她缓缓走上台,在那古筝前坐下。她定了定神看了看台下的人,有她认识的像燕怀璧;也有他见过的,如莫少康;还有她不认识也未曾见过的。他们都带着不同的目光看着台上的自己。有充满期待夹杂焦虑,有满心欢喜也满腹疑虑的,还有些色迷迷、昏呼呼的,一切都在霰雪眼内。
霰雪轻拨琴弦,音乐在她洁白、细腻而又修长的指尖旋转、流动。朱唇轻启,声音彷如来自九重天外,虚无缥缈,稍瞬即逝,却又久久未能散去。一曲终罢又一曲。三曲过后,琴停了,歌止了,连空气似乎都不流动了。整个大厅都凝固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莫少康,他从位置上霍然而起,走到台前,一把抓住怡绿的手腕。怡绿被抓痛了,但又不敢发作,只是低吟蹙眉。
莫少康是有权利比其他人都激动的。因为使他动容的不单单是眼前这个女子的歌声与琴声,还有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都有着她的气息,她的感觉,她的味道。今天在院中初遇的时候,他就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那种感觉只是印象式的,觉得眼前这个人与她有三分相似。但毕竟院中雪景与湖畔相遇不同,一个在冬天,一个在夏天。但也正因为不完全相似,所以他才相信。因为如果全都一模一样,他会认为那是故意做出来的。才混在他身边的人实在太多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而眼前这个人,正因为在相似与不相似间徘徊,所以才会令他相信这是真的。景致可以模仿,样貌可以相像,但感觉却很难真的相同的。
莫少康把所有的东西在自己的脑海里思索一遍,然后毫不迟疑地抱起了柳怡绿——朗霰雪。
大厅中自然有一个人与莫少康一样激动与不安,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这个人就是燕怀璧。在他眼中被抱走的是朗霰雪。结果是他想要的,但过程不是他想要的,他强迫自己不要想那过程。毕竟进了这个大院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