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培敲了敲包厢门,然后带了霰雪进去。一进去就让人觉得火药味非常浓。其实,早在门外,霰雪已经听到那几位统制大喊大叫的声音,看来他们真的是急不可耐啊。少督军倒还算镇静,但这种硬撑,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怀璧看到梁培,又看到了一个小姑娘,便不动声色地问:
“怎么又回来了,有什么事吗?”
“少督军,大家谈了那么久,怕是茶水都凉了。所以进来加些茶。”
少督军看了大家一眼,算是询问过了,然后对着霰雪说:
“赶紧加完就都出去吧。”
“是,少督军。”
霰雪动作很快,一下子就把茶水加好了。
“大家都渴了,先喝口茶,我们再谈吧。”
大家虽然都口渴,但是自然是不敢喝这些茶水的。怀璧自己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但是大家还是不敢喝,甚至连茶杯都不愿意碰。怀璧也不多管,只是见梁培和这小妹还不出去,于是问了句:
“你俩怎么还不出去?”
“因为我有句话要问少督军。”
声音幽怨而又缠绵。大家的目光嗖地一下集中倒这个刚刚在倒茶水的女孩子身上。
“少督军可认得我?”
“你?”
“我是玫瑰,看来少督军是真的不认得了。”
“玫瑰?”
这时那些统制们本应该出来阻止这出闹剧,以免影响他们办大事的。可是,第一事情来得突然,大家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第二,他们都想少督军一向风流,这女孩想必也是他之前的相好,他们也有点乏了,就当看出戏,休息休息。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叫停。
“少督军为何要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梁培,你把什么人带进来了,没看到我们正在聊正事吗?还不赶紧把这个疯女人给轰出去!”
“是少督军!”
梁培装腔作势就要来拉霰雪,自然是没拉得很紧。霰雪被他这么一拉马上就激动起来了。
“你放开我,放开我。”
霰雪一下子就挣脱出来了,跑到周统制面前:
“这位军爷你给我评评理,你给我评评理。”
“你这是干什么,梁培我叫你赶紧拉这疯女人出去,你愣着干嘛。你再不把她弄出去,你以后就不用回督军府了。”
“是,少督军。”
梁培赶紧又过来拉霰雪。
那周统制本来就是个好事之人,他倒想看这个热闹。于是,开口说:
“哎,少督军,这又是何必呢?我看这姑娘哭得伤心,定然是有什么委屈的,你让她说说又何妨。”
“一个疯女人瞎说,有什么好听的。”
“如果真的是瞎说,损了少督军的英明,我第一个帮少督军处置了她。”
说完把腰间的枪往桌子上一扔,就是‘啪’的一声响。怀璧见是如此,也无办法。
“好,你说,你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霰雪再次从梁培那挣脱出来,走到怀璧面前。
“我今天只问少督军三件事,少督军只要说‘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这茶杯为证,如果你三件都答“是。就是你少督军有负于我了。”
“你有什么要说就快说。”
“第一,当日在江城,我曾帮助少督军避过军兵的搜捕,少督军答应日后一定还我这份恩情,是吗?
“你,你是——”
“看来少督军是认出我了,那么这件事也就是“是”了。”
说完,霰雪抓起一个杯子就往窗户那扔,杯子必然是粉碎的,但是窗户也竟然被砸碎了。
“第二件事,当日在列车上我又冒着生命危险救你一命,你以此匕首相赠,说他日如我有所求,必定帮我完成心愿,这是还是不是?”
“这,这……”
“是还是不是?”
霰雪用力一下把匕首插在了桌上。
“是,可是……”
霰雪听到第一个字,就已经又把一个杯子扔到了窗外。怀璧的声音渐渐有些发抖。
“第三件事,那日在这尚都,我又第三次救你一命,而你也答应救我夫君的性命。这是还是不是?”
“是——”
怀璧这一声应得软弱无力。这时一直在旁观察的佘统制似乎已经发现有点不对劲了,向伸手阻挠,可是霰雪已经抓起了第三个杯子往窗外扔了出去。
“好了,也该闹够了,我们今天来谈的是正经事,不是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这位姑娘还是请出去吧”
佘统制阴鸷地发出了命令。
“闹完了?我可还没闹完。少督军,你拿命来还我。”
说着,霰雪从桌上拔起了匕首,一手把怀璧拽了过来。匕首锋利的刀锋瞬间就抵住了怀璧的咽喉。这是出乎大家意料的。那些统制虽然想夺权,但也万万不能在这里把少督军处理掉,要不然落下话柄也是不好的。于是大家都打算出手阻止。可是一站起来就发现浑身酸软没有力气。霰雪顺势把桌子掀了,把怀璧和梁培都带了出去。
御风楼外的人冲进了御风楼,想要冲上包厢,因此与御风楼内的人发生激烈的碰撞,楼下自然是一片混乱。但混乱之余,还是有些人不忘了来追少督军他们。幸亏霰雪早已安排妥当,所以把那些人远远地甩在了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