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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6,“新西厢记”

虽然说一场春雨一场暖,但谷雨时节余留春寒,特别是一天内温差极大。为了避免受凉,曾森雅出门时加了一件镂空薄毛衫。

此时已是夜晚,风较白天变得柔和,泡桐花盛开的日子已过,只留凋零的花朵在地上散发着残香,如同半老的徐娘卖弄着昔日的风光。再过不久该是槐花的花期了,盛开时一串串地就像珍珠一样莹白,随着暖风熏得人醉。

记得妈妈梁春梨在世时,等到槐花缀满枝头就会采摘几篮子,然后洗干净给曾森雅做成吃的。妈妈心灵手巧,能把槐花做出许多的花样。比如把玉米面和槐花一起蒸完,倒上醋、胡椒粉、捣碎的蒜、以及香油等,直吃得曾森雅满嘴冒香。妈妈还做过槐花鸡蛋饼、槐花包子、槐花饭等等,屡屡让曾森雅食指大动。这时妈妈就会说“小心吃得太多,就会变成小猪了”。曾森雅听后就会撒娇,“变成小猪也行,白白胖胖多可爱”,然后亲昵地搂着妈妈。但是爸爸曾克俭一边吃着妈妈做的,一边却说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曾森雅气不过就让爸爸露一手和妈妈比一比,爸爸反而理直气壮地说“君子远庖厨”。

如今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曾森雅只能在思念中回忆那些凝聚着妈妈的爱的美味槐花。

燕若薇说车坏去修理了,所以打的过来接曾森雅。坐上出租车那一刻,曾森雅有些后悔不想去“烟视媚行”了,但被燕若薇苦劝说既然曾森雅是小姑独处,就不要拘泥应该扩大交际圈,或许通过“朋友的朋友,朋友的同学”来获得如意郎君。再说“烟视媚行”又出新节目了,绝对吸引眼球。

最终曾森雅同意去了,但不是为了燕若薇所说的那两个理由,而是为了江又蓝。虽然曾森雅恨铁不成钢,但考虑到江又蓝毕竟涉世未深,走走弯路难免的,所以原谅了江又蓝,就利用今晚去看看江又蓝吧。

出租车开得飞快,距离“烟视媚行”越来越近,曾森雅不由想起了那个让她耳红心跳的吻。那可不是从前与富漾驰蜻蜓点水的轻触,而是亲密的舌吻,也是征服与反抗的对决。

“你怎么了?耳朵都红了。”燕若薇以为曾森雅不舒服。

曾森雅慌忙说道,“没事,车里有些热。”

“没事就好。”燕若薇放心了。

“烟视媚行”到了,燕若薇付了车资和曾森雅下了车。早有眼尖的小贾跑去通报给梅绿茉,说是老板的女朋友来了,因而梅绿茉赶快去迎接曾森雅和燕若薇。

看得出来曾森雅对人不热情,梅绿茉很识趣地给曾森雅安排了两个好位置就离开了。燕若薇有些奇怪梅绿茉对曾森雅的恭敬有加,但问曾森雅却没问出什么来。

不等燕若薇点单,就有服务员上了一个大果盘,也就是四碟开心果之类的零食和两瓶酸奶。这下燕若薇更怀疑了,一连追问曾森雅是不是有事瞒着她。虽说曾森雅能言善辩,可是总有欲盖弥彰的嫌疑,燕若薇并不相信。好在江又蓝来了,算是给曾森雅解了围。

江又蓝站到曾森雅的面前,一直没有说话,曾森雅说江又蓝不用罚站,这不是在课堂上,先坐下再说。江又蓝坐下后忸怩地说道,“曾老师,对不起。那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面对您,怕您看轻我。”

“一个人犯错误没有什么,但是不敢面对就是懦夫的行为。你还在乎别人的态度吗?如果在乎为什么还在这里?难道你就如此虚荣?”曾森雅犀利地批评着江又蓝。

江又蓝被曾森雅给说哭了,脸上的妆容被泪水冲得一塌糊涂,燕若薇见状后把纸巾递给了江又蓝。曾森雅当下心就软了,但还是绷着脸不愿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僵。

不久,有服务员对江又蓝说上客人了,曾森雅就让江又蓝先去吧,江又蓝就去更衣室里补妆了。

台上的岳重正在唱“月亮代表我的心”,有一些女“粉丝”或拿花或拿酒递给岳重,但岳重只接受花,酒和往常一样拒绝。

今晚岳重的歌声里把忧愁一扫而光,就像潺潺的溪水在欢歌。

是不是有什么喜事?曾森雅看到岳重的目光总在台下一个20岁左右的女孩身上,那一定是岳重的女朋友来此捧场。只是不知道这场青苹果之恋能否有好的结局?

当年,曾森雅也有一次这样的爱恋,只是往事已随风。

岳重的曲终但台下的人未散,因为“烟视媚行”的重磅节目——“新西厢记”开始了。只见台上的小姐“崔莺莺”被老夫人关了以后,嘱咐贴身丫鬟“红娘”去给张生传书,以解相思之情。不料“红娘”看上了“张生”,于是冒充崔莺莺对张生投怀送抱。一来二去“红娘”和“张生”许下海誓山盟,决定浪迹天涯来比翼齐飞。

“崔莺莺”得知自己白白损失一个意中人后,万念俱灰要去青灯古佛常伴一生。于是“崔莺莺”来到尼姑庵里带发修行,认识了一个被皇后撵出皇宫的“贵妃”。“贵妃”有个儿子是“三皇子”,经常偷偷来看望“贵妃”,初见沉鱼落雁的“崔莺莺”就动了心,而“崔莺莺”也被龙章凤姿的“三皇子”所吸引,某天“崔莺莺”和“三皇子”共赴巫山云雨。

当演到这里时,台下的人几乎都血脉贲张,只因“崔莺莺”和“三皇子”并非在鸳衾绣帐里,而是天当被来地当床进行着“野合”,不过“崔莺莺”和“三皇子”都是女人所扮演,只能“假凤虚凰”,但“崔莺莺”和“三皇子”吻得如火如荼,把衣衫褪尽只剩下蕾丝内衣裤。特别是“三皇子”把“崔莺莺”压倒吻遍全身时,火辣辣的演出震惊了全场。

难怪“烟视媚行”在群英市的夜店独占鳌头,节目的确构思精巧能雅俗共赏。例如“红娘夜会张生”那个剧目,“红娘”和“张生”只是清纯的搂抱,亲吻也只在额头和脸颊,并且衣冠整齐完全符合传统的才子佳人。但到了“崔莺莺”和“三皇子”幽会时就大为不同了,妖娆风情的“崔莺莺”与风流倜傥的“三皇子”仿佛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可以说“新西厢记”没有赤裸裸的色情演出,但是活色生香还让人觉得不低俗。

曾森雅见到燕若薇看得痴迷,就笑话燕若薇“把口水擦擦吧”。燕若薇骂了一句讨厌后,告诉曾森雅说,之所以来“烟视媚行”主要是觉得这里的节目策划得非常好,想来学习和借鉴。

原来误会燕若薇了,她来“烟视媚行”主要是因为工作。曾森雅劝燕若薇不要时时刻刻都围绕工作,要劳逸结合不要成为工作狂。燕若薇却说自从曾森雅走了以后,老客户流失太多而新客户难开发,闻达已到了举步维艰的状态,所以必须要创新否则只能关门大吉。

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因此曾森雅感到厌烦而来到衡大这个时时能闻到墨香的地方。可惜燕若薇还要继续在商界的丛林里血腥厮杀,从事着弱肉强食的争斗。

“烟视媚行”不是个安静的地方,但曾森雅把手机调成振动,所以能接到来电。这是曾森雅的一个学生打来的,好像非常焦急,“曾老师,麻烦您快来学校,我在西大门处等您。”

“发生什么事了?”曾森雅慌忙问。

“李蔚然说您要不来就从天台上跳下去。”这个学生是班长,有责任去处理班里的事物。

曾森雅也有些紧张了,对班长说千万要稳住李蔚然,绝不能出事!她随后就到。

班长向曾森雅做了保证,曾森雅就挂了手机,然后对燕若薇简单说明情况后立刻就要走,燕若薇一听很感兴趣也非要去。

去就去吧,一个极具好奇心的女人阻挡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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