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宇,你真他妈不是个东西。就为那么点破事就把老子给开了,你小子以后最好别落在我手里,否则我非让你深刻体验一下花儿为什么开的那样红。”
肖明远现在是相当之郁闷,就因为自己不小心撞见了老板,也就是赵天宇与小秘之间正在进行的一场人伦大战。之后老板就一直看他不顺眼了,总是对他的工作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这些还不算什么,毕竟现在这个年代打工仔的命运是相当凄苦的,对于老板的没事找茬忍忍也就算了。可就在刚才老板把肖明给开了,还美其名曰自己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的大佛。
“****,说得好听。还不就是怕自己把你那点破事给抖出来,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真他妈见过无耻的,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肖明远一路碎碎念的往家走,期间非常礼貌的把赵天宇的十八代女性亲属问候了个遍。
回到家的肖明远把公文包往床上一仍,顺带着也把自己仍到了床上,就那样呆呆得望着天花板出神,全没有刚刚的彪悍,有的只是无尽的落寞与无奈。
“这是第几份工作了,第九份还是第十份呢?”
肖明远是一个孤儿,虽然因为学习成绩优异的关系而比其他的孤儿拥有相对较好的环境。但在肖明远的心里,他宁愿永远呆在孤儿院。因为周围的同学看他的眼神中永远带着一丝轻蔑与不屑,这些异样的眼光,让肖明远幼小的心灵几近崩溃。
可是他不能放弃,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是他出人头地的唯一机会。所以他坚持着,作为回报的是那日益优异的成绩,还有那因长期隐忍而远超同龄的坚韧,以及那因自卑而略微有些孤僻的性格。
特别是他拿到一所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时,他的脸上笑得格外的灿烂。仿佛以往的一切努力都有了回报,更是期盼着日后幸福的景象,只是显示真的如肖明远所想吗。
现实的残酷再一次给了肖明远迎头一击,那便是那大学高昂的学费。虽然高考时成绩优异,但现实的压力却让他不得不放弃,因为那昂贵的学费会让自己不堪重负。孤儿院也没有能力为他承受如此高昂的学费,因此他最后也只得放弃,选择了一所没什么名气的二流大学靠半工半读的完成了学业。
只是也因此,肖明远的日后的就职一直就是不顺。因为学历的关系,肖明远一直不能找到一家比较满意的公司,最后只得不高不低的找了一份工作勉强混着日子。
因为现实的残酷已经将肖明远的身心摧残殆尽,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少年时的傲气,现在的他只想找一份安稳的工作,平平安安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就连娶妻生子,对于现在的肖明远来说都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
可是现实好像总喜欢跟肖明远开玩笑,他好像并不喜欢自己就这么得过且过的混日子。每次都是在快要过试用期时,自己就会被莫名其妙的被开除,原因也是千奇百怪。好不容易有一份工作熬过了试用期,最后却公司破产,连带着肖明远又不得不重新找工作。
就这样肖明远总是在不断地求职与被开除之间循环着,仿若一个挥之不去地梦魇,而且这个梦魇似乎还要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好像是第十次了,我是不是要稍微庆祝一下这第一个整十呢?”肖明远有些自嘲的说着。一边说还一边在自己的房间里翻翻找找,看架势倒真像是准备大肆庆祝一番。
一阵翻箱倒柜兼大扫除之后,肖明远拿着一袋茶叶准备泡茶。其实肖明远本意是想找点啤酒之类的借酒消愁一番,无奈冰箱里的存货已于昨日告竭,而自己又因为忙没有去买。在别无选择之下,肖明远也就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别人喝酒我喝茶,倒也别有一番雅致。”肖明仿若催眠般的安慰着自己,只是其中的无奈与苦涩却也只有肖明远自己才能明白。
看着那不断在水中翻滚的茶叶,肖明远呆呆的出神。
这茶叶本是自己为平日待客而专门准备的,可是因为工作频繁变动的关系。使得肖明家里除了那准月过来催交房租的房东之外,再无他人光顾过。而那用来待客的茶叶,也就因此而无限期的备用了。
“唉,该办正事了。”
唉叹一声,肖明远翻身下床,来到电脑桌前打开笔记本,并熟练的翻找着各种招聘信息。
因为工作频繁变动的关系,尽管出社会已经两年了,但肖明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存款。以至于刚刚还在自怨自艾的肖明远,现在却不得不忙着找到一份工作。
虽然自己平时总是笑着对别人说:“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而且一个人也乐得轻松自在,哪像你们拖家带口的这么累赘。”
看似潇洒,但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想要一个家。那种无依无靠的孤独已经折磨了肖明远二十五年,他实在是太累了,也太希望能找个人依靠了。
端起旁边刚刚泡好的茶,肖明远狠狠的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以缓解自己心中那突如其来的忧伤。但是马上他就把刚刚灌进去的那口茶喷了出来,他忘记了那刚泡好的茶水的温度不是自己能承受的。
但现在肖明远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正拿着纸巾不断擦拭这沾满茶叶与茶水的键盘,并在心中喃喃祈祷自己的笔记本不要出什么问题。只是那不时跳动的蓝色电弧,似乎正无声的宣告肖明的希望破产。
而更为悲剧的是那些微小的电弧转瞬间就扩大了数倍,而肖明远也不幸被其中最为明亮的一道电弧所缠绕。在肖明远的笔记本报废的同时,自己也光荣的躺尸了,只是这种死法却让人无奈的同时又有几分无语。
“我要死了吗,也好,也好……”这是肖明远死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语气中有几分无奈,却又有那么一丝难以言明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