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回忆
中午尖峰时间过去了,原本拥挤的小吃店,客人都已散去,老板正要喘口气翻阅报纸的时候,有人走了进来。那是一位老奶奶和一个小男孩。
“豆腐汤饭一碗要多少钱呢?”奶奶问道,听过价格后,奶奶坐下来拿出钱袋数了数钱,叫了一碗汤饭,热气腾腾的汤饭。奶奶将碗推向孙子面前,小男孩吞了吞口水望着奶奶说:“奶奶,您真的吃过午饭了吗?”“当然了。”奶奶笑着回答道。
奶奶含着一块萝卜泡菜慢慢咀嚼。一晃眼工夫,小男孩就把一碗饭吃个精光。
老板看到这幅景象,走到两个人面前说:“老太太,恭喜您,您今天运气真好,您是我们的第一百个客人,所以免费。”之后过了一个多月的某一天,小男孩蹲在小吃店对面像在数着什么东西,使得无意间望向窗外的老板吓了一大跳,看着男孩认真的表情,老板有了主意。
心急如焚的老板打电话给所有的老顾客:“很忙吗?没什么事,我要你来吃碗汤饭,今天我请客。”像这样打电话给很多人之后,客人开始一个接一个到来。81,82,83……小男孩数得越来越快了。终于当第九十九个的时候,男孩笑了。
那一刻,小男孩匆忙拉着奶奶的手进了小吃店。
“奶奶,这一次换我请客了。”小男孩有些得意地说。真正成为第一百个客人的奶奶,让孙子招待了一碗热腾腾的豆腐汤饭。而小男孩就像之前奶奶一样,含了块萝卜泡菜在口中咀嚼着。
“也送一碗给那男孩吧。”老板娘不忍心地说。
“那小男孩现在正在学习不吃东西也会饱的道理!”老板回答。
呼噜,呼噜……吃得津津有味的奶奶问小孙子:“要不要留一些给你?”
没想到小男孩却拍拍他的小肚子,对奶奶说:“不用了,我很饱,奶奶您看……”
长大后的男孩经常会想起儿时那段和奶奶在一起的珍贵回忆,后来,他取得成功后明白了当时汤店老板的用心,于是他投资帮老板的儿子建立了更大的一间餐饮店,这段记忆现在成为老板与男孩共同的记忆。
所以请不要忘记曾经美好的回忆,拥有回忆的人是充实的,也是幸福的。记忆联结着人的心理活动的过去和现在,是人们学习、工作和生活的基本机能。离开了记忆,个体就什么也学不会,他们的行为只能由本能来决定。学生凭借记忆,才能获得知识和技能,不断增长自己的才干;演员凭借记忆,才能准确地表达自己的各种感情、语言和动作,完成艺术表演。
所以,记忆对人类社会的发展也有重要的意义,在一定意义上也可以说,没有记忆和学习,就没有我们现在丰富多彩的生活。
请为我守住这个秘密
那是新生开学第二天,胖胖的后勤部长索德领着十几个小朋友来到理发店,人数恰好可以占满默德小小的理发厅。学校明天就要开始军训了,军区司令部今年刚出台了新规定:每个小战士戴上军帽后,从后面看最好分辨不出性别。他们要让这些14岁的孩子们体验一个月没有男女之别的军队生活。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叫着,仿佛自己明天就要上前线似的兴奋。他们也敢于大胆表现喜好,尤其是英俊高大而且穿着时尚的克鲁,孩子们一进理发厅就把目光投向了他,克鲁是理发店里最惹女孩喜欢的理发师。女孩子们都涌向克鲁那,排队让克鲁帮忙理发。但是有一个小女孩,那个有着可爱红色卷发、穿着白色泡泡公主裙的姑娘,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默德想:“她应该是舍不得剪掉她那头及肩的红色头发,因为女孩深蓝的眼睛里蓄满了委屈的泪水。”
但是克鲁偏偏看中了她,他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跟她招招手:“小天使,能让我为你效劳吗?”姑娘身边的同学开始起哄了,都把羡慕的眼光投向了她,可是她却往后退了一步,冷冷地说:“谢谢你!我恐怕不怎么相信你的手艺!”她这句话把店里的人都逗笑了,这时孩子们都开始安静的理发了。默德这个快五十岁的老头的转椅上却没有人。默德不敢肯定那个红头发的姑娘会不会到自己这里来,但默德还是朝她走过来。伸手去摸她头发的那一刹那,她迅速尖叫着跳开,她双手死死地捂着头发惊恐地看着默德。
凭默德做了20年理发师的经验,他已经知道了那个姑娘为什么迟迟不选择理发师的原因了。另外的那十几个孩子开始抱怨她拖延大家的时间,老师也走过去要她听话。默德此时向她伸出手,她犹豫了半秒钟,终于把手羞怯地递过来。
在盥洗室洗头发的时候,默德发现这个姑娘的肩膀在微微发抖,旁边还有她3个同学。默德一只手轻轻按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小心地淋水、挤洗发膏。给她湿漉漉的头发包上宽大的毛巾时,默德冲她笑了笑说:“哦,好漂亮的小宝贝。”
其他的孩子陆续地剪完了,有些女孩跑到跟着看默德剪。女孩就紧张地要她们不要等她让大家先回去。默德于是笑着跟她们说:“你们围在旁边我弄伤了她怎么办?”孩子们乖乖地站到一边去。
默德开始小心地给女孩理发。红色的假发一缕缕从他剪刀下飞出去,像一只只翩跹的蜻蜓。默德从来没有花这么长的时间——是很长,默德用了一个半小时为一个14岁姑娘剪一个简单的齐耳短发。但是女孩的所有同学都说,短发的女孩更加可爱漂亮。女孩跳下转椅站到镜子面前,默德看得出来她内心充满了盈盈的欢喜,似乎有话想对自己说。当她们快走出门口的时候,她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跑了回来,怯怯地说:“爷爷,你蹲下来,我跟你说句话。”默德微笑地看着她,蹲了下来。她凑到默德耳边,轻轻地说了句:“你能帮我……守住这个秘密吗?”默德看着她,伸出了自己的小指头……
这之后的几年中,女孩经常会陪她的同学来默德店里剪头发。几年中她当然一直是一头可爱美丽的红色短发,永远那么长,永远那么娇巧美丽,三年中仅仅修剪过一次红头发。有时候她会跟默德说:“默德大叔,我前天来剪头发时你穿的那件黑色衬衫真好看!”默德就笑着回答她:“我那天差点把你额前的头发给剪光了呢。”其实她也没有第二次剪过她的头发,而默德之所以愿意为她保护这个秘密,是因为知道她是那么美丽聪颖的一个孩子,那自己就帮她掩藏着这个秘密不让别人知道好了。
女孩毕业离开的前一天来到默德的理发店,她说:“谢谢你,默德大叔,因为你成全了我完美快乐的中学时光。”默德拍拍她的肩说:“无论今后遇到多少困难,请相信你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时间渐渐过去,默德把理发店交给儿子打理,这个姑娘也渐渐从他的记忆中淡去。忽然有一天,儿子转交给他一个来自巴黎的包裹。默德打开,是巴黎的一本著名时尚杂志,封面是一个高挑美丽的光头模特。默德翻到目录,有一个标题:《光头模特的美丽人生传奇》。默德的眼泪慢慢掉下来,这个10年前来自己店里剪头发的姑娘,她现在已经是巴黎有名的模特。在那篇访谈里她说:“在那些我仍然没有头发却渴望长发飞扬的日子里,有个善良的默德大叔保护了我这个虚伪的小秘密。而当我真正愿意以光头示人并且因此成名时,我最想感谢的仍然是您,我最亲爱的默德大叔……”
帮她守住秘密,是默德最美好的记忆,这种记忆是一种完美的人生体验。有些记忆是有着无法磨灭的美好的,它在回忆里让人感觉到温暖,无论时间过得有多快,这些记忆都会像胶水一样深深地粘在你的脑海里。
立立的故事
穆尼老师退休后,他回忆起教的几个拉小提琴的小学生里,数立立最让他吃惊。他问过她,既然是女孩子,为什么那名字写出来不是丽丽、莉莉、俐俐什么的,而是这么两个字?她回答说:“妈妈喜欢这两个字。”
别的几个孩子,每天总有家长接送,或母亲或父亲,有的间或还由祖辈或姑姨陪同,对他这个老师极为热情,嘘寒问暖,送些小礼品,他却总报之以不咸不淡的温开水般的回应;而且,他一开始就立下规矩:琴盒一定要让孩子自己背来,如果让他看见是家长背来的,则不但那家长会遭他白眼,对那学生也会格外严厉;他教授时,严禁家长在场,甚至站在窗外聆听让他发现了,也会惹得他停止授课,直到那家长知趣躲开。起初,教完后家长总缠着他问:“我们孩子进步大吗?”穆尼总淡淡地回答:“您回家自己听,如果听不出所以然来,我说了算数吗?”
家长们后来都不再问,因为随着课时的积累,回家一听孩子练琴,最迟钝的耳朵也能感觉到,那琴声不仅愈见优美,里头还一点一滴地渗入了让人感动,而又难以说出来的那么一种音韵。都传说这位教授退休后不在自己家里收徒,也不在自己任过教的那所学校开设的业余班授课,非跑到离其居所颇远的这个民营学校来担任课程,是出于一种很纯净而浪漫的原因,但究竟是怎么回事,传说的版本不一,关键是都知道他教得好。
虽然学生不多,他却记不清他们各自的家长。尽管有的家长给他留下颇深的印象,比如一位母亲身上总是老远就冒出一股浓烈的香水味,一位父亲跟人离近了说话时,总是很优雅地用手挡住嘴里的哈气……但他们究竟是哪位学生的母亲和父亲,至今还是有点拿不准。立立让他吃惊,也是因为有一天他忽然问她:“你妈妈呢?”立立说:“没来。”“她为什么不来?”问题一出口,对视中,他感到立立在吃惊,他自己其实也吃惊,他不是一直在强调“你们不是为家长而学琴,你们是为自己的灵魂而亲近音乐”吗?“她来不了。她……在医院,在病房里……”立立这样解释,穆尼不由得再问了一句:“很久了吗?”立立回答:“好久了,一直在……”她说出那医院的名字,并且更具体地说:“内科病房,1室5床。”穆尼对立立充满了同情,他想,这孩子只提妈妈,不提爸爸,估计是父母离异了,而她妈妈又长期住院,她能坚持自己来学琴,也算难能可贵了。那次问答后,穆尼对她的指点,比对其他学生,就略多些略细些。
那天穆尼去医院探视一位老友,探视完心里觉得软软的,仿佛有柔曼的琴音,他款款走出那长长的走廊,都走到前面的圆厅了,忽然,他想起来,这也就是立立告诉他的那所医院,而内科病房的标志,就指向另一侧的廊道。他往那方向走去,去往1号病房,去跟那位长期卧在5床的母亲说,她的女儿现在不仅指法、弓法都趋娴熟,而且,丝丝缕缕的灵气,开始从弦上旋出……也许,穆尼的报告,虽然不是灵丹妙药,却能够大大促进她的康复?
他找到了一号病房,第五个床位,7床和8床的病人大概还能走动,去花园里散步去了,5床上是个一下子看不清面目的妇女,一位护工正在谨慎地帮她翻身。穆尼努力地想从那病人身上发现出立立的哪怕是很淡的影子,那侧身的病人似乎发现了他,并对他微笑,他觉得心中的琴音和诗意戛然中止,但既然来了,还是报告吧,他就告诉她立立最近琴艺确有长足的进步……但他刚把话说完,就立即觉得不对头,那床上病人脸上的微笑,细看竟是一种病态的懵然,其年龄作为立立的母亲,似乎也过大,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忽然一声欢叫响在了耳边:“立立真有那么好吗?谢谢老师,谢谢啊!”穆尼偏头一看,惊呼的是那位护工,那是一位黑红粗壮的妇女,但眉眼间,分明有与立立相通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