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如果知道了自己母亲的消息,并且是有记忆以来从未见过一面的母亲,他的内心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会不会高兴的想哭?是不是心酸的流泪?又或者是毫无在意?
为何高兴?因为她是自己的母亲!
为何心酸?是不是因为自己没得到过母爱。
习尘呢?他很淡然,至少在这一刻他很平淡,他看起来毫不在意,但他真的不在意么?
酒已空,人已走。
有谁知道他们去往何方?又有谁知道他们的使命?
残阳将尽,这段时间正是家家炊烟袅袅做饭的时候,也是人们这一天的最后一段光明。
有的人认为,残阳美好;因为他们还年轻,因为他们正如残阳一样,到天亮了还会起来。
有的人认为残阳充满了垂暮的悲凄。
因为他们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他们就是弯着腰细步走路的老人。
他们的生命岂不正如一轮残阳一样,随着时间而逝去。
习尘此时就遇到了一位老人,一位粗布麻衣、腰弯成九十度走路的老人。
这里是一条小河,小河流往太河,所以河岸有许多株绿柳。
那老人走在绿柳下,正迎面向他们走过来。老人已满头白发,白发在夕阳下好似映照出点点金光,这满头的白发好似迎着残阳在诉说着这一世的沧桑。
老人走到他们面前停下,小家伙没有让开老人,习尘与唐乐也没有让开的意思。
老人没有抬头,他好像抬不起头,他用他那苍老的声音缓缓道:“年轻人,可否让老头子我借过?”他的声音沙哑难听,无论再恶的恶人,想必也不会去为难这样一个老人。
但小家伙并没有让开,这是不是有意为难呢?
小家伙道:“老人家,你多大了?”他竟问起老人的年龄来。这举动不禁让习尘与唐乐一愕,暗忖小家伙究竟要做什么。
那老人也怔了怔,显然没意识到他会问起自己的年龄来。
老人道:“老朽九十有三了。”
小家伙道:“九十岁之人本该走不动了的,即使走得动,也要拄拐杖。”
老人突然沉默。
小家伙继续道:“我看你不像平凡人。”这里说的不平凡乃指的是不是普通人。
他不是普通人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老人这才道:“年经人,咱们只不过萍水相逢,你问的太多了吧?”
小家伙冷笑道:“很好,我不问,你可以走了!”
老人道:“好!”他说好,但他却没有动。
小家伙瞧着他,却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满头白发。他悠悠道:“你既然走得动,为何不绕道走呢?”
老人道:“难道现在的年经人都不懂得尊老了么?”
小家伙笑了,他笑道:“你非要挡在我们面前,我们既没有叫你让开,你又为何叫我们让开呢?”
老人低着的脸微微变色,他道:“你这是何意?”
小家伙还没说话,习尘却道:“老人家,你本不是走在这个位置的。”
老人的声音有点变了,他道:“我为什么不是走在这个位置?”
习尘指了指一旁水面,道:“我这位置距离水边不足半米,我只要一伸脚,我的脚就可以触碰到水面。试想一个连走路都走不稳的老人怎会冒险走在不足水边半米的位置上呢?”
习尘的话正好说到了破绽上,河岸有绿柳,并没有砌围栏,如果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他就不会走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正如你走在狭小的山道上,下方是悬崖,你只会尽量的往里边走,而不会冒着性命的危险走在悬崖边缘。
此刻的老人就好似走在了这条狭小的山道上,他非但没有往里边走,且还刻意往着悬崖边缘行走。
这本是不合常理的事,任谁都可以看得出这老人有蹊跷。
唐乐道:“你本不该走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但你却走了,也别说什么你不怕死,我不信会有那么巧合的事。”
老人是刻意走在这个位置,就是刻意走在他们面前。
也就是老人刻意挡住了他们。
老人突的发出一道难听的笑声,他狂笑道:“很好,你们不错!”他话犹未了,霍然长身而起,化作一道黑雾,直直往习尘卷去。
习尘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一种令他毛骨悚然的气息!
他的瞳孔渐渐收缩,盯着卷来的黑雾。
一种极及恐怖阴邪的气息把他们笼罩,四周花草树木在这种气息下渐渐枯竭,好似被抽走了生命力般!
“魔气!这是魔气!”黑雾已到面前,不等习尘多想,他猛然拔地而起,躲开了卷来的黑雾。但那一道黑雾在原地翻动了几下,竟如一条黑蛇般冲向半空的习尘。可那一道黑雾刚一动作,就突地戛然而止,只因小家伙已经伸手抓住了黑雾的尾端。
黑雾一被抓住,就显现出那老人的身形来,他的脸干枯如恶鬼,一双诡异的黑眸中闪烁着红光,他的身体不断的流出丝丝黑气。
老人伸手一拍,拍出一个黑气凝成的骷髅头,往小家伙当头罩下。
小家伙只是伸手轻轻一挥,那飞来的骷髅头直接消散,小家伙再用力一拉,那老人就被摔在地上。
几乎不等老人反应过来,小家伙又快速点出一指,就见一道紫光嗖的飞出,紫光快速变大,竟成一张大网把老人罩住。
日薄西山,天色已暗。老人那惊恐凄厉的叫声远远传开,竟有种惊悚之感。
小家伙冷笑道:“没想到魔族之人竟潜入了大陆。”
习尘凝重道:“看来他们快要行动了。”
小家伙道:“这魔人的实力相当于真灵竟的强者,既然它们派它来送死,也只好成全了。”他的话刚落,那张网忽然收紧,那老人的叫声也越凄厉,竟如一头猛兽在咆哮。
但咆哮声没持续多久,就随着老人的死而消散,地上留下一滩黑色粘液。看着很恶心,还有种难闻的臭味。
唐乐苍白着脸问道:“你为什么把他杀了?”
小家伙挑眉道:“为什么不杀?”
唐乐道:“你可以问出他们的所在地,这样岂不更好。”
小家伙冷笑道:“他什么都不会说的。”
唐乐道:“为什么?”
小家伙道:“魔族之人宁死也不会透露出他们的消息,问了也是白问。”
唐乐瞧着他,忽然道:“你为何对魔族之人那么了解?”
小家伙怔了怔,被问住了,他不可能告诉唐乐他是谁。
唐乐显得很得意,因为他把这个言语犀利小家伙问住了。
习尘问道:“他为什么来找我们?”
小家伙道:“因为你把魔瞳放了出来。”
习尘怔了怔,问道:“那么他是来杀我的?”
小家伙道:“不是杀你,是要把你抓回去。”
习尘不解道:“这是为什么呢?”
小家伙笑道:“因为他们要感谢你。”
习尘道:“谢我?”
小家伙道:“谢你放了魔瞳,把你魔化成他们的人。”小家伙缓缓往前走。
习尘也跟上他,忽的吃惊道:“那么杨燊……”如果这魔人是来抓他的,那么是不是也去抓了杨燊呢?
小家伙边走边道:“流云宗高手众多,别说这个魔将,就连魔帅也不敢贸然进去。”
习尘松了一口气,又好奇道:“魔帅与魔将有什么区别?”
小家伙道:“魔将,一般掌权五万魔族大军。魔帅拥有真灵巅峰实力,更甚者已达到天元境,这等魔族强者一般掌权魔族十万魔军。”
唐乐追问道:“那么更上面的呢?”
小家伙耐心解释道:“魔帅之上还有魔君,魔君就是魔族的君王,但魔君还不算高。”
“不算高?”两人兴趣更浓。小家伙点头道:“魔君虽然掌管统治魔族,但在魔君之上还有,魔尊,魔帝,魔神。但这种能力的魔人毕竟很少,正如我们人类一样,能够达到魔君实力的已实属罕见,毕竟这个时代不如上古了。”
两人同时问道:“那么魔君有多大实力?”
小家伙道:“丹元竟,这个大陆的巅峰。”
习尘忽然感到自己实力的低微,他如今就连魔将都比不上。
魔族要是攻来,他该怎么办。想到这,他问道:“魔族这一次来有没有魔君这等级数的强者?”
小家伙叹道:“有,当然有,魔族如今的君王就是魔君,他要统一清华,怎会不来。不仅他一个魔君,我估计应该还有其它与魔君实力相同的魔人。”
魔君其实是他们实力的称呼,其实魔人也有属于他们的名字,只不过人类通常都称呼他们的实力罢了。就正如皇上的名字不叫皇上,但我们却得称呼他为皇上一样。
习尘怔了好久,才喃喃道:“这一战恐怕生灵涂炭了。”
小家伙笑道:“你以为清华大陆就斗不过魔族么?”
习尘霍然盯着他,良久才道:“你有什么办法?”
小家伙想了想道:“魔瞳在他们魔族象征着神灵,关系魔族上上下下的存亡,只要把魔瞳毁了,魔族之人就会不攻自破。”
习尘没想过一只眼睛竟会如此厉害,且还关系魔族的存亡,这样一来,岂不更无可能毁掉魔瞳?
魔瞳究竟怎么来的,这个疑问只有小家伙知道了。
但小家伙没有说,他们也没多问。
他们沿着河岸一直走,走到了一座占地宽大的府邸前,大门是关着的,门里隐约有烛光散出。
这是小家伙带头来的,他们也不知道是哪,小家伙上前敲了敲门,没一会门就开了,一位老管家走了出来,对小家伙道:“公子要找谁?”
小家伙笑道:“找两个人。”
老管家道:“什么人?”
小家伙道:“两个女人。”
老管家道:“你找错地方了,这里不是青楼。”
小家伙笑道:“我找的这两位姑娘,是青楼都没有的。”
老管家怔了怔,道:“那两位姑娘是谁?”
小家伙道:“一个姓华,一个姓叶。”
老管家走了,进去通报了,无论是谁,只要说出了主人的姓氏,管家只能去通报了。
不一会,老管家走了出来,恭敬道:“三位请到主厅等候。”
主厅很大,摆设齐全,四周高挂巨烛灯笼,把主厅照的亮如白昼。
他们各自落座,管家为他们斟上茶,道:“三位公子请先用茶,小姐待会儿就到。”他说完便退了出去。
“无论什么茶,都是好茶。”习尘笑着喝了一口茶,瞧着小家伙道:“你怎么知道这的?”
小家伙打量着四周,道:“我在你媳妇身上留下了记号。”他说着转头瞧着习尘,接着道:“我知道你这家伙最会记仇,是不是在想着怎么教训我了?”
习尘苦笑,他如今别说教训小家伙了,恐怕他只要一动就会立刻去见阎王。
突听一人咯咯笑道:“你们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迷路了呢。”说话间华贞贞从外面走了进来,与她走在一起的正是叶轻舞。
华贞贞与叶轻舞都换了身粉红色长裙,此刻两人站在那就正如两朵红梅傲然独艳。
小家伙瞧着她俩,调侃道:“有如此人间绝色,就连瞎子都不会迷路。”
华贞贞咯咯笑道:“公子倒是有趣的很。”她一面说着,一面已向小家伙走了过去,竟直接坐在了小家伙的旁边。
她凤目不停瞧着小家伙,红唇微微半开,似是在笑,妩媚的笑。
小家伙也瞧着她,两人都不觉得尴尬,瞧着瞧着就痴了。
小家伙本是个绝世美少年,连男人见了都会心动,更何况年纪轻轻的华贞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