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身后的人都匍匐跪下,而寒枫暮从主位上站起,单膝而跪,“儿臣恭迎母后。”
皇后一身金色锦绸丝袍,外加一身米黄色纱衣,由两个侍女牵着长尾裙的两角,缓缓迈步走进了大堂,一眼便落在了跪在堂中央迎接的凤然。她端庄典雅地气质,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母仪天下的威严,对着所有人一挥手,“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起来吧。”
“谢母后(皇后娘娘)!”
凤然在出席皇家为迎接她而举办的宴会那次留给了皇后一个好印象,以至于皇后这一出现就忙拉起她的手问长问短。突然感觉到不对,皇后忙朝主位上那女主人的位置扫了一眼,见水如战战兢兢地站在那儿不知所措,脸色立刻就昏暗了下来。
“皇儿,你怎么让其他女子坐在这皇妃的位置上?”皇后入了席,让凤然站在身边,冷声问。
寒枫暮坐回了主位,伸了个懒腰,十分不屑地扫了水如一眼,“她自己要坐,与儿臣无关。”
皇后立刻将目光转移向水如,对着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这侍妾没大没小,皇儿你也应该管教一下了!如果皇儿下不去说,不如就让母后来帮皇儿吧。来人,将那没大没小的侍妾,给本宫掌嘴二十!”
水如立刻吓得“扑通”一声跪倒了地上,直呼“皇后娘娘饶命”。
寒枫暮懒懒地坐起身,手一扬,阻止了那两个准备执行皇后命令的侍女。
皇后眼神一暗,寒枫暮这一举动明摆着就是让她没有台阶下。她威严何在?出了口的命令,还需要收回吗?只见寒枫暮缓缓站起身,把玩着手上的玉戒,俊美的脸上写着三个大字“无所谓”,开口的话却是饶了一个弯子,让皇后脸红一阵,白一阵。
“母后,这可是在儿臣的府邸。没大没小的侍妾,也应该由儿臣来处置,似乎母后后宫之主的地位,还管不到儿臣家吧?”
潜意思很明确,皇后冷哼一声,给两个侍女丢了个眼色。
转移了话题,皇后干脆就让凤然在自己的身边坐下了。
凤然表现出来的乖巧,不是一般地讨她欢心。也许,要这样一个没有心计的儿媳,未必不是好事。
寒枫暮不是她亲生的皇子,所以,她要用尽一切力气铲除他身边任何一个能够帮的到他的人。迫不及待怂恿皇帝给他在各国公主中寻一个美貌乖巧的皇妃,也是这个目的。熟不知,凤然的心机,却是她无法想象之深。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凤然的眼里纪录的清清楚楚。
皇后亲昵地拉着凤然的手,又把目光投向寒枫暮。
“皇儿啊,你今年也有二十了,膝下还是无儿无女,什么时候能让本宫抱上皇孙啊?”
说着,皇后还暗示般扫了凤然一眼。
寒枫暮心中冷笑一声,他的事,什么时候让皇后这么多心了?皇后来这二皇府的次数倒着数也就那么几次,没想到他娶了皇妃后,皇后倒是上心了。他又不是她亲生的,有什么资格称他的孩子为孙?而且,他的孩子,永远只让一个人替他生,而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儿臣还无心于儿女之事。”寒枫暮挑了挑眉,慵懒地答道。
皇后索性就把话题转向了凤然。
凤然一惊,忙掩饰着自己有些慌乱的情绪。
这下人们都已经传开了,关于她的流言,什么都有。若是让皇后听去了,不知会作何感想?她忙将右臂躲开,静下心来。只见皇后拉着她的手,就似婆婆对媳妇般,声音里充满了期待,“凤然啊,可要本宫派太医来替你诊诊脉?你这肚子啊,什么时候有动静呢?”
凤然一怔,皇后的言下之意,可是要说带个太医来瞧瞧她是否有孕?
真可笑,她才嫁过皇朝多少天?即便是有孕,也不可能诊断的出来,更何况,此时的她还是完璧之身,又何来有孕之说?皇后未免表现的太过于心急了吧。如此这般,她真应该好好打量下眼前的敌人,是否真如自己预计般值得挑战。
“皇后娘娘,不瞒皇后娘娘,二皇妃娘娘嫁过二皇府来,至今还是完……”
水如忍不住抬头插嘴一句,想要置凤然于尴尬之地,却在关键时刻卡住了,一股寒气从头顶划过,一抬头,见寒枫暮那邪魅的黑眸染上了愤怒之意,还起了火一般杀气重重。水如立刻吓得六神无主,忙跪下来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皇后察觉出了不对,看看凤然,又看看寒枫暮,摆了摆手,“本宫准你继续说下去!”
“母后!”寒枫暮很不合时宜地打断了皇后的话,坐起身子,扫了凤然一眼。
凤然微微欠身,“母后,水如妹妹不懂规矩,还请母后不要见怪。”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中却是打着鼓。若是刚才水如一个豁出去就把事实说了出来,她该怎么办?下人们怎么传她的小道消息,她都不会去在意,毕竟她心下想要的就是这样一种结果。既然不爱,她又怎么会失身于这样一个邪魅却嗜血的男子?
幸亏皇后不再逼问,否则,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寒枫暮对身边的两个侍卫摆了摆手,扫了水如一眼,冷冷道,“拖下去,家规处置。”
水如立刻瞪着两只媚眼,吓得连求饶都不会了。
凤然微微闭上了眼眸,睫毛在扇动间显现出了她掩饰的慌乱神色。
皇后却在这时站了起来,“本宫本是去见懿儿的,去大皇府的路上路过二皇府,才来看看。皇儿,既然娶了妻,就要好好对待,莫说父皇母后没有提醒过你。”说着,迈着碎步,让一旁的侍女牵着手缓缓走下。凤然虽然心中惊讶,却还是直起身子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