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我凌声喝斥,冷冷地睨向她们,“我可是拉美西斯殿下的贴身侍女,殿下让我好生照顾纳菲尔塔丽小姐,偿若纳菲尔塔丽小姐在里面出了什么事,你们俩个负得起责任吗?”
俩侍女被我的表情怔骇住,又见我怀里搂着的神猫凯米,此刻它正危险地眯着眼睛猛盯住她们,侍女快速相互对视一眼,纷纷退让开。
“没有我的准许,你们不得进来!”临进去前我又喝斥道,怀里的凯米也跟着厉声叫唤起来。
此时,纳菲尔塔丽半跪在地上轻轻抽泣,离得不远处着一高挑女子正妒恨地俯视着她,“没想到殿下带来这么漂亮的女人!”
我推门而入,见到的便是这副场景,那女子带妒忌的话语一字不落地入了我的耳中,顾不上其他,我放下凯米,急急地奔到纳菲尔塔丽身边,检查她是否无碍。
“小姐,没事吧?”即使纳菲尔塔丽披散着长发,侧过脸去,我仍旧捕捉到她白皙的左脸泛着红肿,淡淡的指印,还有几道醒目的划痕。
那女子见突然冲进来的我,吓了一大跳,稳住心神,瞪起一双湖绿色的眼睛趾高气扬地发问,“你是谁?谁准你进来的!”
我本想隐忍地扶纳菲尔塔丽起来,却瞥见纳菲尔塔丽纤白手臂明显几处细细红痕,那是被指甲所掐!
一股怒火噌地窜起,再加上,那女人见我不搭理她,气极败坏地想要上前拽拉我,我一把挥开她的手,跳起来冲上前,甩了她一巴掌,狠狠的。
女人被我突至的力道打得差点趔趄,不可置信地捂着被打的左脸,怔忡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本欲尖叫地扑过来反击,却在看见我阴霾骇冷的表情,吓得倒退一步,心有不甘地叫嚣道:“你竟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你可知道纳菲尔塔丽小姐是谁,她可是贝斯特女神的传达者。虽说王室之人不必以跪礼拜见,但起码应以礼相待。真没想到,拉美西斯殿下身边竟然会有你这种意图亵渎神明的罪人!”我冷冷地哼道,幽森的黑瞳直直地剐向她,“你就不怕神明的惩罚!”
“我、我才没有亵渎神明。”女人猛地瑟缩下肩膀,湖绿色的眼珠飞快地转了转,狡辩道,“你哪只眼睛见到我亵渎神明!那不是我打的!”
“哼,不是你打的,刚才屋里只有你和纳菲尔塔丽小姐,如果不是你,难道是纳菲尔塔丽小姐自己打的?”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我阴冷地逼近那女人,执起女人的右手,递到她自己面前,长长的指甲上沾有星光的血红,“还说不是你的?!”
女人颓然地挣开我的手,嗫嚅着厚嘴唇还想争辩,没曾想,我扬手又甩了她一巴掌,压低眉眼,森冷地说道,“亵渎神明都将得到惩罚!还有,拉美西斯殿下曾说过,凡是伤害纳菲尔塔丽小姐的人,都将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其实这巴掌打得很轻,那女人却一瘫坐在地,不知是受到神明和拉美西斯的二重压力,她竟然跪在地上叩头赔礼求饶。
纳菲尔塔丽早已站起,我忙扶她到床塌上倚着,见她仍旧跪在地上求饶的红肿脸庞泪流满面,头发也因为这番折腾凌乱不堪,这才出声,“看在你诚心悔过的份上,神明会宽恕你的。”
那女人一听,这才如同大赦般地起身退开,一扫之前的骄纵态度。
“你还好吗?”见她离开,我才缓下脸,不免懊恼,自己怎么能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呢。
我的手立马被紧紧的握住,纳菲尔塔丽深褐色的眼眸担忧地看向我:“现在怎么办?你怎么能为了我而去打人呢。何况那还是拉美西斯殿下的侍妾。”
“我自有办法,你放宽心。”我笃定一笑,拉美西斯我都敢打,何况不过是他的侍妾。
如同纳菲尔塔丽的提醒,我也猜想得出那女子的身份,能够在拉美西斯宫殿里自由走动,又对拉美西斯带回的女人怀有极大的敌意,甚至不惜挑衅,想必就是拉美西斯的侍妾之一。
只是她为何会这么急地跑来示威,更不明白,古埃及对神明一向崇敬,她怎么敢冒着大不违对纳菲尔塔丽下手。倘若说她不怕神明之说,却又为何会被我那么轻易唬住。
想起刚刚进庭院时,在树影绰绰瞥见人影晃动,应该是女人的身形,而且不止一们。
看来那女人头脑简单,不难也就不会被其他几位侍妾挑唆前来。也许是她们说了什么才令那女人不顾神明之说而贸然动手,又或许是她见到纳菲尔塔丽如此美貌,一时妒心起。
我动手打还那女人,其实也是打给那其他几位侍妾看的,要让她们清楚,纳菲尔塔丽可不是她们这些一般侍妾能动的。只是纳菲尔塔丽太柔弱了,这般一想,越发坚定自己非得亲眼瞧见纳菲尔塔丽当上王妃,才能放心。
不过那女人回去思前想后一番,再加上其他侍妾刻意鼓动离间,肯定会对我怀恨在心,到时再吹吹拉美西斯的枕边风,恐怕到时我的小命不保。在古埃及,顶撞冒犯王室之人,可以处之死刑,更何况是蓄意伤害王室之人。
等拉美西斯回来,我还是主动向他请罪,反正事情横紧都要被他知晓,还不如自己先说,至少自己不会添油加醋扭曲事实。
直至太阳收回它最后一点绚烂,斜斜沉落于天边,世界才慢慢地笼入黑夜之中。
一抹修长的暗影渐渐行入拉美西斯宫殿门口,两侧支起的青铜大盆里摇曳火光将来人的面目照亮于眼前,斜飞直挺的浓眉,微微上扬的墨色眼眸在明亮处折射出绮丽的滟光,线条优美的唇此刻正紧紧地抿起。
他的身后跟随而来的二位侍仆,竟是多日未见的雅安和波洛,风尘朴朴的模样。
他们回来了,不知是否抓到凶手。没时间再想,我方忙迎了上去:“见过拉美西斯殿下。”
从下午便开始等,他总算回来了。
“有事?”拉美西斯挑挑浓眉,嘴唇仍旧直抿成线,墨黑的眼眸却了然地望向我。
“梅菲是来向殿下请罪的。”是的,如他所猜测,除非有必要事情,我才会这么主动跑来请安。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梅菲打伤了您的侍妾,请二殿下降罪。”
说完,我低下头静待,至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自会有人详细禀之。
“你打伤了我的侍妾?”拉美西斯略带错愕地重复道,或许他也没料到,才刚离开不久,后院的女人就已经闹起来。
拉美西斯正要问清楚,便听见远处有吵杂的人声,不多时,一艳红衣裳的高挑女人被身后四五人拥了过来,正是今天下午的女子。
她一见拉美西斯,小跑地扑进他怀里,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委屈,“殿下,您可回来了,您再不回来,侍妾我都快被她打死了!”
女人此刻正仰起她那半边红肿的脸,生怕拉美西斯瞧不见似地嚷嚷着:“殿下,您看,这该死的下人竟敢将我打成这样,殿下您可得替我作主呀!”
“是你伤的?”拉美西斯确见她左脸现有深深的五指印,可见当时力道之狠厉,墨黑的眼眸沉了沉。
“是,是梅菲伤的。”我没有否认,也没有争辩。
空气中几种浓烈的香味混杂地飘来,我暗暗皱了皱眉,而那女人刚刚后面跟着的五人已经走至拉美西斯身前行了个礼,相继站至一边。其中有今天下午见到的侍女二人,其余皆是面生,但从她们精心装扮中不难猜出,似是侍妾地位。
这些侍妾,个个高挑丰盈,性感妩媚,却也绝不是安分守已的女人。
“你们不在自己屋里歇息,跑这凑什么热闹!”拉美西斯冷声道,眉宇间隐露一丝不耐烦。
随后的三位侍妾本来面有得色地打算一旁看好戏,被拉美西斯这么一冷斥,立马不自在地忤着,也不知是该现在退下还是继续候着。
只见,她们当中一对襟白袍紫红长纱的女子,年纪二十左右,漂亮的栗色眼睛轻轻一转,笑着出声缓和气氛,“我们姐妹只是闲来无事结伴观赏月景,碰巧遇见阿瑟丽和她的侍女,才得知道阿瑟丽竟被一下人打伤,后来看大门处有响动,见是殿下回来了,这才过来请安问好。”
我不由多看她几眼,那叫阿瑟丽的女人估计是被她们给挑动的,而此女算是她们当中比较厉害的,她的一席话不仅表明她们无意凑这个热闹,而且还将她们与阿瑟丽撇清,暗示拉美西斯阿瑟丽并未受到她们的挑唆。
可事实呢,前门的东边是有处大花园,但她们怎么会跑到此处赏景,又很巧地碰上阿瑟丽,偏偏还能听到前门处的声响?!说她们不故意如此,鬼才相信!
那个叫阿瑟丽的笨女人居然还附和着她的说辞,见拉美西斯似乎接受了解释,转向我的脸庞变得扭曲愤恨,一扫下午狼狈之态,湖绿色的眼睛迸出淬毒的凶光,“殿下,请赐这以下犯上的贱民死罪!”
拉美西斯推开阿瑟丽,望住我,浓眉深蹙犹豫道:“梅菲,你可知伤及王室贵族,罪刑可是不轻。”
“我知……”才开口,便被身后急急奔来的人给打断。
“她不知!梅菲她不知那是殿下身边的侍妾,而且她是因为我才出手伤到她。”来人正是纳菲尔塔丽,她匆匆行礼,将事情原委始末一一说明。
她来的正是时候,我刚刚之所以不解释,是因为清楚自己辩一百句都不如纳菲尔塔丽说一句。
果不其然,在她的叙述下,拉美西斯的眼神越来越冷,特别是见到纳菲尔塔丽左脸上的淤痕,当下对阿瑟丽厉声喝道:“神的传达都也是你能触犯的?还不叩头道歉!”
语音一落,在场所有人都吃惊不小,阿瑟丽在拉美西斯逼视下竟不敢为自己再辩驳一句,就这么直直地跪下向纳菲尔塔丽那头叩头认错起来。
“还疼吗?”拉美西斯过来一把将纳菲尔塔丽揽入怀是,很是疼惜地抚上她脸颊上的淤伤。
“不,早不疼了。”纳菲尔塔丽柔柔地笑道,深褐的眼瞳漫起水雾氲氤,让人看得越发不舍。
“阿瑟丽,这回暂且饶过你,下一次要再敢滋事胡闹,休怪我无情。”拉美西斯低头俯视早已惊恐磕得额头鲜血直流的阿瑟丽,轻哼出声,“她可是我拉美西斯未来的王妃,动她之前先想想后果!”
其他的侍妾见拉美西斯对纳菲尔塔丽如此温柔体贴,只得强装笑容,惨白的脸色隐下不为人知的幽怨。
“梅菲,虽然你伤及王室成员,但你是出于保护神的传达者,保护本殿下未来的王妃,就算将功抵过吧。”拉美西斯拥着纳菲尔塔丽,犀利的眼神从她们身上凛过,“都回自己屋去,明日母后设宴,安分点,别再丢我的脸!”
“做我的女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的!”离开之际,拉美西斯甩下一句话,墨黑的眼眸暗流涌动。
明明是对那几个侍妾的警告,可不知怎地,总觉得他的话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