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着天真无邪的眼睛,无知的摇了摇头,泪水还在叭叭叭的下掉。那女的赶紧上前,拿着自己的手绢帮我擦了擦泪水,回头对着男的说,“王爷,姑娘许是吓坏了,过些日子会好些的。”
“雪琦,本王将她交与你,你务必照顾好了。”那男的说了一句便带着身后的几个下人离开了,那女的起身微微福了福身子,“王爷好走,雪琦一定不负王爷所托。”室内所有的侍女都半曲着身子行礼,等左侧妃起身,也一个个慢慢起身。左侧妃又走到床边上,看了我好一会,才道,“长得不就是清丽了点嘛,王爷怎么就对你这般上心呢?”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实在不明白她怎么会这么大胆的当着我的面说这话呢?她看着看着,伸手用指甲在我脸上扬了扬,我满脸惊恐的看着她,只要她稍一用力,我的脸便可瞬间划破,见我这般恐慌,她扬了扬嘴角,得意的笑了笑,“本宫现在不欺于你,但你给本宫最好老实点,别想着用些狐妹子的手段勾引王爷,否则,本宫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红珠,你把她给本宫看好了,要是出了丝毫差错,本宫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听明白了吗?”
“是,主子。”我寻声看去,一个穿着深水红色低胸紫缕镂花的少女蹲下身,乌黑秀丽的长发分梳一髻盘于头顶,颈间两缕系着紫色函纱丝带的长发乖谧的垂了下来,红润朱色的肌肤透着隐隐腻人之感。左侧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用力一甩身后的曳地长裙,盛气凌人的抬了抬下颚,“小雨,扶本宫回去。”
“是,娘娘。”叫小雨的婢女上前,赶紧扶着左侧妃,蔑视的看了眼蹲在一旁的红珠,笑容得意的扶着左侧妃往外走。这一声娘娘算是哄的左侧妃又一次笑了起来,“你啊,还没到正宫,怎么可以叫娘娘?要是别人听见了,还说本宫觊觎正王妃之位呢。”
“娘娘诞下小世子,这可是劳苦功高,哪像有的人,进府十年,竟无子嗣传承,莫不是王爷念她可怜,怎会留她至如今?看来,这正王妃之位,迟早是娘娘的。”苑外老远,都还能听到小雨得意的声音。红珠站起身,中规中矩的站在一旁,“姑娘,奴婢红珠。”
我怔怔的看了她半响,这个女子细眉嫩肤,倒也生的伶俐乖巧。只可惜,我如今是口不言,手不能写,除了滴溜溜的看着她外,什么也不能做。幸而红珠聪明,我朝她努力的张了张嘴,示意我此刻不能说话后,她便知晓我的处境,对我照顾的还算是无微不至。有时候,她会扶着我坐在院里的槐树下晒晒太阳,时不时的摇摇太妃椅哄我入睡。夜晚,她总是守在桌前,挑明烛火,趴在桌上睡觉。看她这般辛苦,我也实在不忍心,叫她和我一起睡,她总是摇摇头,谦逊的朝我笑笑,“姑娘,这床本就窄小,您一个人睡刚好,若是奴婢旁衬,那势必会很狭窄。再说,奴婢位分低贱,怎可同姑娘一道入睡?还是姑娘早些歇息,明日,我在带姑娘到院里坐坐,泡些清茶。”
她总是这般小心翼翼,从不逾越主仆之线,这样好的婢女上哪去找?这个左侧妃还真是瞎了眼,竟错信那个阿谀奉承的小雨,实属悲哀啊。
花了半月时间调理,手臂上的绷带都已拆除,那男的偶尔过来看我一眼,问候一句,便也离开不再多言。左侧妃看着我日渐康复,心里虽气,但当得知我是哑巴一事时,她便开始四处找我的茬。红珠时有帮衬,却渐渐被左侧妃欺辱冷落。倒是小雨,成天帮着左侧妃仗势欺人,成了左侧妃的一条会咬人的狗。
一日,阳光正好,我正躺在小屋里午睡,院外响起了一些响动,我掀开被褥下床,站在关着的门边上,透过门缝向外看去,左侧妃命令小雨将一些滚烫的开口往红珠的手腕上浇去。红珠咬着牙,死也没有吭一声,额头上浸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只见她雪白的肌肤上,顿时起了水泡,而且一个比一个骇人。我心头一紧,深知,古代女子若是身上某寸肌肤有了瑕疵,便是世俗大忌。这个小雨的心还真是歹毒啊。
“主子,你看她这样死撑着也不是办法,重要的是要让里面睡着的贱人知道啊。”小雨看着那些浮起的水泡,又看了看咬着牙关死也不愿叫出声的红珠,憎恨的咬了咬牙。左侧妃听了,觉得颇有道理,皱眉又问,“那你说,本宫还要怎样对付里面的贱人?”
“回禀主子,若是用针挑破这些水泡,这锥心的疼痛不知红珠这死丫头还扛不扛得住?”小雨提着热水壶,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眼被人拖在手里的红珠。左侧妃沉思一秒,也跟着坏坏一笑,“还是你这鬼丫头有主意啊,好,就照你说的办。”
“是,主子。”小雨一得令,立即叫人找来一颗硕大的针,“小灵子,你不是一向都喜欢为主子效劳吗?”
“多谢小雨姑姑,奴才一定好好伺候红珠。”小灵子伏在地上,一脸暗喜的爬了起来,接过小雨手中的针,慢慢接近一脸不安的红珠,脸上带着最为邪恶的笑容,“红珠姐姐,得罪了,小灵子保证,一定好好伺候你。”
红珠咬着下唇,闭上眼睛,我再也沉不住气,推开门厉眼瞪着雪琦。要是我能说话,我一定会骂的她狗血淋头!
所有人看着我,皆是一惊。左侧妃回头,她也没有想到我会出来,就这样目无恐惧的站在她面前,“你……你……贱人!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说完,她恶狠狠的将目光转移向那些下人,然后回头冲着我冷冷威胁,“贱人,你给我听好了,杀猴儆鸡就是这么做的,你最好收敛你的行为,休想勾引王爷。”
“主子,是杀鸡儆猴。”小雨侧头,赶紧为她纠正。我看着她们,这一唱一和还真是好笑,这左侧妃,似乎有点怕我。
见我这样一直看着她,眼神也跟着有了些闪躲。赶紧命令小雨,“走,小雨快扶我回去,这头,痛得很啊。”她们一走,红珠趴在了地上,我赶紧走过去扶起她,她看着我竟嘤嘤的哭了起来。她哭了好一会,我扶她进屋,然后上了点药,只要这些天不碰水,好了应该也不会留下疤痕。红珠朝我释然的笑了笑,“谢谢姑娘。”我冲她摇摇头笑笑,然后抬起她那只被烫伤的手腕,认真的看了看,应该不会再有纰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