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
“这难道不是重点吗?哎呀……重点重点……”废话一大堆之后,云枫终于长了记性,他十分简明扼要的说:“他就是那个叛徒!”
这才是重点!
但是,江子言的却没什么反应,只是哦了一声,“把他扔出去吧,我要睡觉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个叛徒对江子言来说已经没多少意义了。
“娘亲,难道你不想知道其它的吗?”
江子言把云枫放在一边,拎起那个黑衣人直接从窗户扔到阁楼下的池子里。然后擦擦手,躺在床上,“哦,说说看,重点!”
“都是重点!”
云枫爬到床上,小鸟般的依偎在江子言的身旁,“他说,薛轻扬给那个什么二公主还是什么公主的服了一种慢性毒药。”
“找到解药了吗?”
“没有!”
“那就找找,或许有用!”江子言翻过身去,将云枫抱在怀里,“宝贝儿,不早了,睡觉吧,明天继续看戏。”
云枫很郁闷,哪里睡得着,“娘亲,我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吃惊呢。要是再这么下去,你的计划还不得泡汤啊。”
“只要结果一样就行,省力!”江子言把云枫抱在怀里,终于可以毫无牵挂的睡一觉了,“明天,看你的了!”
说完,似乎……晕,这么快就睡着了!
云枫一个人郁闷了半天,见江子言是真的睡着了,他也闭上眼,呢喃了一句:“姜还是老的辣啊!够阴!”
太子府。
夜深了,但云霄阁的灯还亮着,四周布满了侍卫,搞得神秘兮兮的。
云霄阁,薛轻扬的小书房里,薛轻溟端着一个茶杯,懒散的坐在椅子上。他的身后,一个穿着黑衣,带着白狼面具的侍卫傲然挺立。
看上去,就跟杀神一样。
薛轻扬坐在首座,穿着简洁的睡衣,他也是匆忙中起来的。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意料中的人居然会提前回来,而且来的这么急。
一时间,最擅长交际的薛轻扬在几句开场的寒暄之后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气氛一下子沉闷下来。
片刻之后,薛轻溟轻轻的把茶杯放在身旁的小桌子上,笑意盈盈的看了薛轻扬两眼,然后说道:“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大哥尽管放心吧,有五弟在,圣火教那几个小毛贼算得了什么呢。今晚也就是我没准备,不然圣火教的那几个余孽早就被一网打尽了。”
“这个不怪五弟。”
薛轻扬满不在乎的说道,好像他真的不在乎一样。其实他内心在意的要死,要不是薛轻溟突然冒出来插一脚,秦菲雨他们能跑掉吗?
整个计划他都安排的滴水不漏,也就是被他给搅和了。薛轻扬都开始怀疑,这件事是不是薛轻溟故意搞的。
嗯,很有可能,不然他怎么回来的那么及时?
想虽然是这么想,但如今是关键时刻,薛轻扬还是不会表现出来的,他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静观其变。
但,他身边的那个侍卫怎么让人感觉怪怪的?和江子言一样,薛轻扬从一开始就很注意那个戴面具的侍卫。
“唉,五弟你也真是的,回来也不派人提前通知一声,大哥也好出城去接你呀。你看这弄的,多不好的。”
“这不是想念大哥嘛,所以就快些来了。呐,大哥你得好好招待我,你可不知道边关那生活,苦不堪言啊。要不是有仗打,我死也不会去那儿。”薛轻溟很委屈的说道。
薛轻扬倒是显得很热情,“好啦,五弟的功劳,大哥心里还是很清楚的。过几天,大哥一定好好补偿你一下。”
“说话算数啊!”
“当然,大哥何时骗你。”薛轻扬见薛轻溟言语间没什么古怪,稍稍放心了些,转而又将目光移到那个侍卫身上,“五弟,你身后那位……”
薛轻溟知道他的意思,就他那副打扮,谁见了不奇怪啊。
“哦,大哥说哑巴啊,他这些年一直跟着我呢。他这人只能听不能说,而且功夫不错,还忠心,我就把他带在身边了。”薛轻溟解释说:“边关生活不比帝都啊,身边每个可靠的人,很危险的。哦,要不我借大哥使使?”
“瞎说,君子都还不夺人所爱呢,何况我们还是兄弟呢。”
“嘿嘿……”
聊着聊着,薛轻溟突然脸色一沉,很正式的说道:“你看,这都只顾着高兴了,我把正事都给忘了。哑巴,把我的礼物拿上来。大哥明儿个就成婚了,这可是大事啊。”
哑巴把一个小盒子从怀里掏出来,然后递给薛轻溟,薛轻溟又把它递给薛轻扬,“大哥别嫌弃,五弟是穷人,买不起好礼物,一点小心意而已。”
“这是哪里话,你能回来,大哥就很满足了。”薛轻扬接过盒子,又多看了几眼哑巴,并没有拆开来看。
他们俩一直就这么聊着,等薛轻溟离开的时候天都亮了。薛轻溟走到云霄阁门口,回头看了看这戒备森严的太子府,用调侃的口吻对哑巴说:“我都没想到我这么能吹!”
哑巴只是低沉的笑笑,眼睛里射出一抹寒光。
而就在薛轻溟走后,薛轻扬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虽然伪装了一个晚上很累了,但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招来一个黑衣人,冷冰冰的对他说:“去,查查那个戴面具的!”
今天,是薛轻扬和苍兰国二公主成婚的大日子,整个帝都都沉寂在一片喜气之中,多日来的沉寂终于被打破了。
太子府,薛轻扬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迎娶二公主进门了。只要她进了这个门,那往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薛轻扬今天异常的紧张,如此关键的时刻,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一点点意外发生。整个成婚的过程,必须是万无一失的。
为此,他把手下的暗卫全都调来太子府,明里暗里全布置了许多岗哨,对每个宾客都严加盘查。对于那些不能明着搜查的宾客,也都派专人寸步不离的盯着。
而对于二公主的送亲队伍在帝都的行进路线,薛轻扬也是反复研究过多次的,一路上全是他手上的御林军,百姓也被隔离到几米远观看。
不仅如此,苍兰国王也突然来到了帝都,说是要亲自把二公主交到薛轻扬的手上。薛轻扬虽然想不通苍兰王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但他不得不派人小心的伺候着。
如此一来,今天的重要性怕是薛轻扬从来没有面临过的。苍兰国是帝都四周最有实力的,和他搞好关系就等于和所有小国都搞好了关系,否则就是得罪了所有小国,后果不堪设想啊。
“一定不能出错,一定不能出错。”薛轻扬反复的在心里默念这句话,他现在不像是个准备迎娶一国公主,备受瞩目的新郎,帝国的太子,更像是一个负责安保工作的侍卫。
那根紧绷的弦一点也松不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越绷越紧。
二公主的送亲队伍才刚到朱雀街,要到太子府的话还需要一段时间。趁着这段时间薛轻扬出来和宾客们打招呼,同时看看有什么纰漏没有。
反正他是绝对不允许任何意外发生。
在众多宾客中,薛轻扬都应对自如,谈笑风生。却不想,他竟然在宾客中看到一张熟悉又很陌生的面孔。
“你怎么来了?”薛轻扬山下打量着穿着一身白色长裙的江子言,心里很奇怪,她来做什么?请她了吗?
薛轻扬记得他没有派人送帖子过去,而且他真心不想让江子言来这儿。至于为什么,他自己都不清楚是为什么。
江子言正和某人聊的正欢呢,冷不防被薛轻扬这么一问,心里很是不爽,“殿下,您这话说的就很伤人了。您派人送了请帖来,现在又质问我为什么来这儿?难道,殿下你是嫌弃我送的礼物不够贵重吗?”
江子言故意把这话说的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呃……”薛轻扬只是有些意外,随口这么问问而已,没想到江子言的反应这么大。
再说了,他堂堂一个太子,啥奇珍异宝没见过,会在乎你江子言送的是什么吗?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可江子言说的有板有眼,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一下子就引来不少宾客的围观,搞的薛轻扬挺不好意思的。
就在薛轻扬想要解释的时候,江子言却笑嘻嘻的说:“哎呀,殿下你可是真够敏感,我看你这么紧张,开个玩笑调节调节气氛而已。”
薛轻扬真想问候一番江子言的列祖列宗了,又这么明目张胆的开玩笑的么?不过薛轻扬也在乎不了这些了,眼下把婚礼搞好的才是正事。
江子言说了几句场面话,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悠然的吃着小点心。今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她可是准备了好久的。
她一直注意着薛轻扬,想要看看他待会儿如何收场。
薛轻扬小心翼翼的等待着,虽然时间不是很长,可他觉得就像是过了好几年一样。在焦急的等待中,二公主的花轿终于进了太子府,薛轻扬的心也跟着落了下来。
进了太子府,也就不会有意外发生了吧。
在去迎花轿的时候,薛轻扬不经意间瞥到薛轻溟和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哑巴。这两人,今天看起来也是怪怪的。
他们的平静,平静的有些出奇。
“这不是嫂子么,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不去看看热闹,听说那二公主可是个漂亮女子哦。”薛轻溟悠悠然的踱步到江子言的面前,自顾自的坐在江子言旁边。
刚刚还有想要和江子言搭讪的人,一见薛轻溟来了,立马就躲开了。
江子言没在意他,而是把目光都集中在哑巴的身上了,“又不是我成亲,再漂亮也不是我的,我干嘛要去凑热闹?”
“也是!”
薛轻溟心里极度的不爽,自从他回来以后,所有见他的人几乎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个护卫身上了,都没多看他几眼。
他也挺郁闷了,难道戴面具很帅吗?啥也看不到!
哦,也许看不到在吸引人吧,薛轻溟决定了,下次他出门儿的时候也弄快面具带着,这样或许能把哑巴的风头给压下去。
“他干嘛老是带着面具,破相了吗?”江子言毫不掩饰她对哑巴所产生的浓厚兴趣,反正她在所有人面前从来都不会顾忌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哪知道呢,或许是个人习惯呗!”薛轻溟就是不想谈这个话题,“我就纳闷了,你说,为什么你不问问我呢,干嘛老是关心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不相关吗?既然不相关那你干嘛把他时时刻刻的带在身边,我觉得能让你如此对待的人,肯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说不定,那面具的背后就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江子言若有所指的说道。
这话可把薛轻溟给吓到了,他回头看了哑巴一眼,然后又故作镇静的说道:“看你这么感兴趣,要不借你玩几天?”
“玩?”
江子言盯着哑巴,浑身上下也就只能看得到他那一双深邃的眼眸。也正是那一双给人神秘与无限遐想的眼眸,深深的把江子言给吸引了。
他真的很像一个人!
就那双不安分的眼睛!
在江子言看哑巴的同时,哑巴也在看着。从他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对薛轻溟将他随便借人很是不爽,但却也没有说什么。
“很好玩的哦!”薛轻溟这似乎是在推销。
“好,那就借我玩玩了。”江子言也是想探探他到底是谁。
“玩是可以,但千万别玩过火了,哑巴的脾气很暴躁的,他要发起火来,可是六亲不认,你自己小心点。”薛轻溟提前警告道,但又像是在隐晦的暗示着什么。
两人正在说话,人群已经聚集到一起,都围观今天的女主角。这是一个帝国与苍兰国风俗想结合的婚礼,所以并没有把二公主搞得神秘兮兮的,省了那红盖头。
在穿着打扮上也是很苍兰国化,只是在程序上都遵循帝国的礼法。苍兰国王看样子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了,他浑身戴满了稀奇古怪的首饰,应该是他们苍兰国的风俗。
苍兰国王牵着二公主的手,缓缓的踩着红地毯走过来。薛轻扬则是在地毯的另一头等着,此刻的他因为太过于紧张,身体都止不住有些颤抖。
就差那么几步了,成功了。
“你觉得他们会成功么?”在人群中围观的江子言对身边的薛轻溟说道,像是随口说的那样。
奇怪的是薛轻溟并没有感到奇怪和惊讶,反而有些配合江子言的样子,“难说,有时候几步路也是很远的。”
就差那么几步路了,薛轻扬发誓,只要他抓住二公主的手,她就绝对不会放开。他相信,这场婚礼是成功的,不谈感情,只谈合作的基础是绝对成功的。
可是,谁也想不到,正当年苍兰国王要把二公主的芊芊玉手交到薛轻扬的手中时,意外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爹呀,爹呀,呜呜呜……”
宾客群中突然冒出来一个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小叫花子,在安静的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声音的环境中,他这一身尖叫,无疑就是晴天霹雳。
薛轻扬瞬间看过去,只见那个小叫花子已经死死的抱着他的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爹呀,你怎么那么狠心啊,丢下我和娘亲娶新娘子了,还不许我们来吃点东西。呜呜呜,我和娘亲已经三天三夜没吃东西了。呜呜呜……”
这哭的那叫一个惨啊,让人很是揪心。
薛轻扬差点没反应过来,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一个小叫花子,他是怎么进来的?这可是仅为森严的太子府啊,所有人都严加盘查,怎么会……
“来人,拖下去!”薛轻扬不想解释什么,现在谁也不能阻挡他成亲。一个小叫花子说的话,他觉得不会有人相信。
开始的确没有人相信,但随着事态的发展,那就说不一定了。
几个侍卫冲上来,正要将那个小叫花子拖走,人群中不知道谁冒出一句“大家看,他好像太子殿下。”
这一声就像是一盆冷水浇在这些看热闹的人身上,他们的想象力都是很丰富的,仔细的一看。呀,这孩子果然和薛轻扬有五六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