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刚才是跟我老婆打电话,难道还有给大家解释的必要吗?”
罗杰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哼,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雷鸣一声冷哼,从口袋拿出手机,当着大家的面拨打了一个电话。
这时罗杰的手机立即响了起来,罗杰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口袋里的手机,却没敢拿出来。
“接电话呀!不会又是你老婆的电话吧?你刚才都接了,现在为什么不接了?其实你是不敢接了,告诉你吧,刚才那个电话是我打给你的!确切地说,是我用傅国梁的手机打给你的,因为我复制了傅国梁的手机SIM卡!”雷鸣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忽然提高了声调说。
罗杰看着雷鸣手中正在不停拨号的手机,顿时脸色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既然不愿意说出你刚才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我就替你说了吧。这是你刚才通话的录音!”程烈风按下了手机上的录音播放键,里面传出了罗杰压抑的嗓音:“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跟我联系!快走,越远越好!”
罗杰听着听着,额头上渗出了大颗的汗珠……
“其实在抓捕许汉阳之后,我就一直怀疑我们内部不但有人在通风报信,还在故意干扰我们的行动,我们抓捕许汉阳的时候,就有杀手抢在我们前面刺杀许汉阳,而杀手行迹败露后,又正好被越狱的逃犯驾车撞死,而撞死杀手的越狱犯,又正好被我们追捕的民警失手开枪击毙,看起来一切都那么合乎自然逻辑,实际上这一连串的偶然事件,是经过精心策划的,而这个幕后策划人就藏在我们中间,
但是我一直无法确定这个内鬼是谁。抓捕傅国梁的秘密行动前我就有意做了防范,大家集体上厕所的时候,你就已经露出了破绽,每一个人都抓紧时间上过厕所后回到了指挥车上,大家都知道避嫌,只有你一个人蹲在大便池里磨磨蹭蹭。
你反常的举动引起了我的警觉,为了给你创造机会,我故意在外间把洗手池里的水声开的很大,果然在水声背后我听到了手机键盘的连续按键音,当时我就怀疑你向外界发送了一条信息。
果然,我们在随后的抓捕行动里遇到了失败,为了证明在出发前你是否给傅国梁通风报信,我暗暗调查了通讯公司,得到了他们大量的技术支持,查出了在这个时段确实有人向傅国梁手机发出过一条短信。
因为发信息手机的卡号,是一个可以在街头报亭随意买到的手机卡号,更因为你是政法委副书记,公安局副局长,具有很专业的反侦查能力,而且你也有充足的时间销毁这张手机卡,所以我无法证明这个信息就是你发出去的。
但是我并没有灰心,我在通讯公司的帮助下重新复制了一张傅国梁的手机SIM卡,当我们这么严密的抓捕行动失败后,我确定你有很大的嫌疑。当我第一次试着用傅国梁的手机SIM卡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虽然把手机挂了,但你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慌乱。
当我第二次拨打你电话的时候,你发现我们并没有介意,在我的鼓励下你竟然出去接了这个电话,当你压抑着嗓音让傅国梁赶快逃跑的时候,你却万万没有想到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罗杰嘴唇发抖,面色苍白,继而歇斯底里地喊道:“雷鸣,你……你这是钓鱼……陷害!”
“陷害?据我调查所知,把赵刚送进看守所的正是你罗杰罗大人的指示,你才是真正的陷害!”雷鸣怒喝道。
“笑话,王大柱已经交代得很清楚了,把赵刚关进看守所是郝东岳指示的,跟我有什么关系?”罗杰抵赖道。
“跟你没关系?难道你和郝东岳之间真的是纯洁的同志关系吗?官场上的那一套我是清楚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郝东岳做了代市长以后,你才做的公安局副局长吧?也就是说郝东岳在这个问题上是为你说过话的,为了投桃报李你竟然不惜把赵刚送进了看守所,差点要了他的命。
也许你认为特案组只是走走过场,所以一开始你就竭力为郝东岳遮掩,甚至帮郝东岳搞断尾工作,没想到事情越搞越糟,郝东岳死了,赵刚越狱后又自首了,事情对你越来越不利,眼看这个盖子捂不住了,你就暗示王大柱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了郝东岳头上,企图来个死无对证!
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审讯王大柱的时候,实际上就是在暗示和威慑王大柱,而王大柱正是按照你的意思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了郝东岳身上。
可是我们并没有完全听信王大柱的一面供词,我们秘密审查了看守所所长范统和贾世雄,而他们的供词完全相反,贾世雄按照郝东岳的指示雇用了杀手,而你罗老大却精心策划了这一系列的断尾工作,如果不是懂得刑侦专业,恐怕很难设计得这么周密吧,你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自己在知法犯法,罪加一等!”雷鸣引证据娓娓而谈,罗杰听着听着忽然倒地不起,抽搐起来了。
“不好,他好像是中风了,赶快送医院!”程烈风把罗杰从地上扶了起来,一挥手,立即进来两个干练的警员架着罗杰的胳膊出去了。
方锐看着罗杰忽然变得有些趔趄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说:“唉,可悲呀!没想到一个受党教育多年的老干部就这样倒下了,身居重要岗位没有坚持党的原则,没有坚守个人的道德操守,为贪图个人私欲丧失了党性和原则,也许就是一念之差啊……没想到越陷越深,最终堕落成这个样子!”方锐无限感慨地说。
陈克然很晚才回到家里,儿子正在客厅里津津有味地看着动画片,陈克然偷偷绕到儿子的背后,伸出双手蒙着了儿子的眼睛,儿子伸出小手摸了摸眼睛上的一双大手,兴奋地大叫起来:“爸爸,是爸爸!”。
“儿子,妈妈呢?”陈克然笑眯眯地问。
“哟,回来啦?今儿下班算是早的啦!。”贾蓉蓉从厨房里出来说。
“这几天事儿多,有些忙……”陈克然说。
“累坏了吧,你先陪儿子玩一会儿,饭一会儿就好。”贾蓉蓉说。
“好咧,儿子,作业做了没有?”陈克然问。
“早做过了,爸爸,你真讨厌!”儿子噘着小嘴说。
“怎么讨厌啦?”陈克然笑呵呵地问。
“我都快一个星期没见到你了,可你一回来就要我做作业……”儿子委屈地说。
“行了克然,就让儿子玩一会儿吧,你早出晚归的,儿子都见不着你,他每天晚上为了等你回来,都熬着不睡觉,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还在念叨你的名字。”蓉蓉说。
“哎哟嘿!儿子,想我了吗?来,我给你讲个故事!”陈克然说。
“哦,爸爸万岁!”儿子张开双臂一个虎扑,直接扑进了陈克然的怀里。
“儿子,这个故事是你爷爷当年讲给我的,他老人家当年讲着讲着就流泪了……”
“爷爷为什么要流泪呢?你把那个故事讲给我听好吗?”
“以前啊地里是长庄稼的,菜是不用打农药的,猫是抓老鼠的,药是可以治病的……”
“为什么呢?难道现在的药不能治病吗?爷爷的故事真奇怪!”儿子天真地问。
“唉,爸爸也搞不明白,爸爸还是给你讲个其他故事吧。在很久很久以前啊……”陈克然讲着讲着却打起了鼾。
蓉蓉把饭菜端出来后,却听到客厅里鼾声一片,一粗一细的鼾声彼此呼应,煞是有趣。儿子正躺在丈夫的怀抱里睡得正酣,丈夫歪着脑袋把口水都流到了儿子的身上。蓉蓉轻轻笑了一下,把儿子抱到了他自己的睡房,然后轻轻摇了摇丈夫。
“克然,醒醒,起来吃点东西,看来你这几天是累坏了,我把洗澡水给你放好,等下你好好洗个澡。”蓉蓉亲了亲陈克然的额头。
“哎哟,我怎么睡着了?儿子呢?”陈克然歉意地说。
“他睡着了,让他睡吧,他吃过东西了,你呀,刚才把口水都流了儿子一身!”蓉蓉笑着说。
“是吗?我应该把口水省下来送给你。”陈克然揉了下眼睛,笑了起来。
“讨厌!贫嘴……”
看到妻子温柔的眼神正满怀关切地看着自己,陈克然心里一热,一下将妻子搂在怀里,开始狂热地亲吻着妻子的面颊和脖子,妻子在幸福的晕眩中挣扎着。
“讨厌……不……克然,你吃点东西,洗个澡……”妻子开始娇羞地呻吟着。
正在这个时候,陈克然的电话忽然响了,陈克然打开电话听到的是雷鸣的嗓音:“克然啊,收拾一下行李,马上到特案组报到,我要安排你出一趟远门!”
放下电话,陈克然歉意地看了妻子一眼说:“对不起,蓉蓉,我有重要事情要去办,可能很多天都回不来!”
“克然,你吃了饭再走吧,我都做好了……”蓉蓉有些失望地看着他。
“没时间了,车在楼下等我,我得马上走!”陈克然急忙在衣柜里拿了几件换洗衣服,胡乱塞进了行李箱里,然后一把搂住了妻子。
蓉蓉也扑向了陈克然的怀里,紧紧地搂着自己的丈夫不肯放松。
“蓉蓉,照顾好我们的儿子,照顾好你自己。”陈克然亲了一下妻子的额头,转身下楼了。蓉蓉看着丈夫宽阔的背影,忍不住一颗晶莹的泪珠从脸上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