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是白老爷外出经商时救下的人,王二常年都过着似乞丐般的生活,也没什么地方可去,白老爷也素来是一个热心肠的人,遂将王二带到了自己的府上。
彼时,听到动静的顾兆飞、霍云溪、徐错、柳惜月等人俱都出来了,大家都齐齐看向那站在人群中间一身白袍却是一眼淡然的人,那人即使安安静静的站在那儿,都能让人产生一种信服感,也正是因此,县丞府里的人看楚子言的眼神都在慢慢的变化了,他们开始真心认可这个莫啸天新收的小徒弟,有时候大家站在一起的立场不是什么利益,而是一种信仰。
一群家丁都围着吵着嚷着要抓王二,眼底的愤恨之情也没有多加掩饰,他们都是受过白老爷恩惠的人,知道白老爷死去的消息自然是希望将凶手绳之以法,而且此事是表少爷亲眼所见,表少爷平时在府上也带人和善,他们自然相信表少爷不会说谎。
“王二,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枉费老爷对你这么好,而你竟然这样做,我们真是看错你了。”
“就是,我们看错你了。”
“兄弟们,我真的没有这样做呀,老爷对我的恩惠我一直都记得,我怎么会这样做呢?”
吵吵嚷嚷的争论,楚子言却是从中对这些情况有所了解,白府是一个大家族,素来以经商为主,白老爷突然离世难保不是白府众人觊觎白府的财产。楚子言平静的看着这一群人,出声道,“别吵了,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此事究竟如何,待我们查看便有定论,你们且带我们去府上看一看。”她说着转脸看向顾兆飞,“师兄,你们去吗?”
顾兆飞点了点头,随即默然的走到楚子言的身边,霍云溪见顾兆飞跟着去了,遂也追了上来。
“尸体你们动过没有?”
“还没有,我们都急着出来抓王二都没注意这些,不过表少爷在府中照看着。”
“嗯,没动过那便好。”楚子言说完便不再出声了。
楚子言对这些事的熟练让顾兆飞和霍云溪都不禁侧目,之前并没有见过楚子言验尸,但他们却知道,案发现场往往是一个案子的关键,众多信息便是在案发现场才可以发现的,一般人都不喜任何人轻易处理案发现场,这位师弟只怕比他们的天赋高很多,而且那波澜不惊的样子似乎早已习惯这种事。一行人也没有再说话,明明是安安静静的行走,白府的人却感觉到那位白衣公子身上不一样的气度。他们都知道这位白衣公子便是楚公子,之前老爷也曾对这位少年多有赞赏,这也是他们私下里听到的老爷所说的话,如今既然楚公子接手了这个案子,他们都相信楚公子一定能让犯人难逃罪责。
白府常年经营酒业,白府所酿的酒甘甜可口,清香醉人,是很多饭庄和酒楼购酒的地方,而且白府也开设的有好几家酒楼,楚子言隐约记得她名下的新开的一家酒楼似乎也和白府有生意往来。
进得白府,便听到一女子隐隐约约的哭声,走近一看,那女子长着一张瓜子脸,脸颊有些细长,配着几滴还未落下的泪,看起来简直叫一个梨花带雨,一看便知道是平日在家极其受宠的小姐,平时也没经历过什么大事,女子旁边站着一个瘦削的男子,相貌并不算出众,男子脸上似带着忧伤,不时地安慰着自己身边的女子,但楚子言细细关注了一下那男子,便发现那男子眼底根本就没有一丝忧伤,而且,男子身上的气息便让楚子言不喜,嗯,有种伪善的成分。
白静本是养在深闺之中的人,平时很少外出,所有在突然看到府中来了陌生人的时候有些惊诧,再看到有些俊俏的楚子言后在盯着自己看时脸颊难免有些发红,“这位公子是?”
“我们是县丞府的人,特来查看一下小姐父亲的尸体,还望小姐带路。”
楚子言说话温文有礼,白静不自觉的低下了头,到底是小女儿,对着这样一个美男子,难免有些不好意思,父亲身体一直都很好,怎么会突然就去了,她觉得其中定有蹊跷,本来就有意去报官,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来了,而且还是县丞府的人,白静收敛了一下哭泣的声音,这才抽泣着说道,“公子,谢谢你们,我这就带你们去爹爹的书房。”白静说着径自起身给楚子言等人带路。
杜飞听的这些人是县丞府的人之后心底便生出了一丝不悦,这些人都是些狡猾的,自己可得当心点。他本以为家中那群愚蠢的家丁会将王二直接送到衙门去,不想一群人都赶到了府里来,这算怎么回事,还好众人都相信他,也不枉自己这么些年装善良,装温文有理,不过,自己的计划似乎的提前了,搞定了白静,别的事还有什么难的呢?
杜飞其实长得还算可以,也算是一位佳公子,只是可惜了那样一副好相貌,人面“兽心”的,瞧他看白静的眼神就让人不喜,满是猎艳与欲求的光芒,只是可惜白静这个小女子被父母保护的太好了,什么都不懂。
来到白老爷住的房间,白静在看到白老爷后神色又有些哀痛。
既然王二是最先发现白老爷死去的消息的人,楚子言便看向王二问道“白老爷就是死在榻上的吗?”
“不是,每天早上都是我为老爷准备添新衣,今天早上也是一样,可是我到老爷房间叫了老爷半天都没听见老爷答应,于是我便推门进去,不想就看到老爷倒在地上,我吓了一大跳,以为老爷摔倒了就想去扶老爷,不想老爷双眼紧闭,身子也有些发冷,我查了一下老爷的呼吸才发现老爷早已经……我连忙赶出来想去找人,结果一出来就遇到了表少爷……”
这么说现场已经被毁,白老爷的尸首也被抬到了榻上,凶手似乎早已掌握了白老爷的生活习性,楚子言想着厉眼一眯,“你们是什么时候将白老爷的尸首抬到榻上的?”
“是表少爷吩咐我们这么做的,老爷平素爱整洁,我们也不忍心让老爷一直躺在地上。”
表少爷?楚子言不自觉的扫了杜飞一眼,便没有多停留了,倒是杜飞被那扫的一眼惊了一下,这个人的心思好锐利,杜飞不觉揪紧了心,但还是强自镇定了下来,他相信不会有人知道这是他做的。